雷彦只是在封敏发表意见的时候一边同食物作战,一边不停的点头,以示自己听见,了解、赞同。
直到吃得八分饱,雷彦才松了一口气,扫视桌面打算发动第二轮进攻。
“来,这杯酒我敬两位,再次表达我封敏的歉意,那笔钱我也会尽快还给两位的!”封敏起身打断了雷彦的这次进攻,亲自为两人添酒道。
一旁的齐虹也站起身来,但他却少了封敏那种真诚热情的味道,雷彦看得出来他似乎并不赞成封敏这样“纡尊降贵”的招待。
雷彦看着杯中的酒,光闻味道就知道是那种性子极烈的二锅头,这种酒是很适合这样的场合,可惜好像不太适合自己!不喝的话会不会打起来啊?
随着雷彦盯着酒杯默不作声的时间越长,齐虹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铁青,封敏的脸色也有点变得不自然。
“雷彦,你在干什么?是男人就别这么小气!”隆军拍了一下雷彦道。
“我喝酒会过敏!”雷彦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说出是人就能听出是胡扯的谎话。
没办法,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而他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不能喝酒的。
“你……”齐虹愤怒得似乎想扑过来给他两拳。
“不然,我以茶代酒好了!”
雷彦接下来的话让气氛缓和下来。却引来猜不出其用意的几人疑惑的目光。
在以后的日子里雷彦常以“我曾发誓一年不喝酒”,“我一喝酒就会大跳艳舞”,“我女朋友被卖酒的拐跑了”,“其实我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等等令人啼笑皆非的借口来推酒,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他真的不喜欢喝酒,但到底为什么却没几个人知道。
封敏对雷彦的劝酒虽以失败告终,但雷彦也总算在齐虹杀人的目光下敬了茶过去,算是赔罪。
接下来封敏和隆军不停的对饮,一顿饭下来隆军那笨蛋已经和他们一副肝胆相照,惺惺相惜的样子,就差没结拜了。姓隆的也不想想是谁扁他的啊?!
不过最让雷彦惊叹的是,自己明知那小子在耍手段,竟没办法讨厌他。或许是因为知道他有今天都是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吧!没有任何背景,能有今天,那就说明他付出的努力是比别人更多更多的!雷彦曾无数次自问,如果自己生于平民百姓家,那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今天?问一百次一千次都是同样的答案——不能!
自己那破身体简直就是一路用金币高高堆起,才能维持下来的!
相谈甚欢之下,酒宴也接近尾声。
雷彦也开始等着封敏进入正题。打死他他也不信封敏这一顿饭就是给他们致歉那么简单,他现在倒想看看这只狐狸的真正目的。
果然,并没有令雷彦等待多久,封敏便煞有介事的让齐虹看看外面有没什么可疑人士,接着神色肃然的开口道:“我刚收到一个关系我们大家的,秘密的内部消息。”
“哦,什么消息?”雷彦心下好笑,但仍是神态配合的问道。
“大概在半年之内就可能开战了!”封敏低声说出这个机密。
“噗!”正在喝茶水的雷彦喷了封敏他们一脸。
“不……不好意,我太吃惊了!”雷彦连忙向几个受难者道歉。
雷彦心中却暗道:“这怎么能怪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要打仗了应该不算是秘密了吧?”不过雷彦却没注意,能看出半年之内就要开战的即使是在朝中也没多少人,更何况封敏他们这些根本没机会接触政治的预备役士兵呢!
“然后呢?”雷彦连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道。
封敏见雷彦已经放下了茶水,才接着道:“现在这个红刃预备役共有十三个兵团,我们第一一九兵团从配备上也好,训练上也好,可以说是所有军团中最弱的。虽然有些身手不错的在里面,但真正上了战场这些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想而知,一旦开战,我们就只有当炮灰的份儿!因此,我们现在迫切需要做的就是快速的提高整体水平。”
雷彦奇道:“封哥你不是凌风部的老大吗,手下也有千余号兄弟。你和上边反应一下要求训练,或者最少你也可以把你那一千来个手下好好训练训练。”
封敏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我见得到兵团长吗?连代兵团长都不会理我们这帮小人物。我们这些人的命根本就是不值钱的!要想训练倒是可以,不过只能是在自己的小队里。你们想必也知道在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两方势力吧?如果我们这边进行大规模的训练,他们很可能会以在军内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为由,捅上我们一刀。”
“那该怎么办?”隆军问道。
封敏眼中射出豪情,笑道:“其实大家来到这里,也都不外乎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自己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不再被那些贵族们踩在脚底。身为男儿,就该建功立业!战争虽是危险,但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们不怕死,怕的只是卑微的死去!我们只是不想被那些昏庸的上司当成炮灰,毫不珍惜!”
“好!封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隆军首先被他的话所感染,大声叫好。
雷彦脸上做出激动的样子,心中则暗骂“笨蛋”!当初看见他时他看起来还比较冷静,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走!估计封敏提出的“办法”马上就用得到他们了。
封敏接着道:“只要我们能统一一一九兵团,将内部所有势力收服,压下所有反对声浪,自然就可以完成我们的目标。”
“嘿,把所有势力统编?好像不太容易吧?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而且死那么多人,上面会放过你们吗?”雷彦一针见血的道。
封敏点头道:“是不容易,我们的力量如果再加上两位,要想解决两大组织或许还不难,更难的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必然会有很大影响,而上面不可能不闻不问。
“但是我们这里其实是由代理兵团长负责,他为人极是好财,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收买那个代兵团长,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了,不过没有五百金币恐怕不行!而且我们也需要一批兵器,目前兵团里那些是不行的,管制极严不说,而且根本都是些劣质货,做做样子还可以,但根本无法派上用场。这也需要最少二百金币,所以现在我们最主要的问题其实还是钱的问题!
“我和几个心腹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认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自然就是这次行动最大的功臣,也是我们凌风部的恩人,我们整个凌风部都会奉他为老大,并愿意听他差遣。”
看见他们都望向自己,雷彦终于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如果说他的目的单单是想搞什么统一训练,大可以把要开战的消息告诉另外几方。现在却说得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一般!而这个封敏未必就是真心让自己当什么老大,想拿自己当冤大头倒是真的。不过……够胆玩我雷彦,就试试看!
“好!钱我出!”雷彦大笑道。
微风吹拂着柳树的枝条,庭院里随处可闻鸟语花香。
展凌熹一个人半躺在一棵大树下,无视偶尔从庭院中经过的下人们奇怪和惊艳的目光。
展凌熹来到魏府这不到一周的时间里,魏严正找回失散多年的外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都城,魏家的访客络绎不绝,都是些巨商富贾和朝中权贵前来祝贺的,那些贺礼更是堆得如小山一般,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巴结魏严正的借口。
魏严正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合格的臣子,但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他看出展凌熹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推说展凌熹一路奔波,染了风寒在休养中。
这倒是让展凌熹松了一口气,他确实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但魏严正他因为心疼这个外甥在外受了那么多的苦,因而对他格外疼爱,一天三遍嘘寒问暖,就真的让展凌熹有点消受不了。
这两天,展凌熹对魏严正的态度依然是有些冷漠,但魏严正认为这是因为他在外面受了太多的苦,而且因为身边多年来都没有亲人,不习惯和人接触造成的,反而对他更是关心。而事实上,这确实也和展凌熹形成现在性格的原因相差不远。
而魏严正那三位太太以及他那三个“表哥”对展凌熹的态度都不太友好。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展凌熹了解到,魏严正的长子魏风和幼子魏暴是大夫人生的。次子魏云和三子魏雨则分别是二夫人和三夫人所出。魏家的几个儿子之间甚是不和,尤其是前三位公子,再加上三位夫人,真是热闹非凡。但他们却都很怕魏严正。
因此他们都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去惹展凌熹,只是偶尔从言语之间可以看得出他们并不喜欢这位“表弟”和“侄子”罢了!不过那个“小弟”魏暴倒是对他还好,虽然没表现得有多亲近,可也并没表现出敌视或轻蔑的样子来。
若是换了从前,这些人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可惜现在不是以前,展凌熹明明讨厌他们,还要尽量克制。
展凌熹想到这几天接触过的人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就似乎可以预见到以后的日子,那几个任务或许比自己当初想象的要难得多吧?
展凌熹望向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只黑色的乌鸦鹰隼般冲下,落在展凌熹的手指上,让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禁怀疑它到底是不是乌鸦。
不过,从外型上看,它确实是,除了它有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眼睛,也就是美丽!
不知是不是和他近来所练的功夫有关,美丽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可以化为一团烟雾,也没办法隐身,更没法藏在自己的体内,它现在只能以动物态的乌鸦和那种像鬼一般的拟人态存在了。
展凌熹看着它眼中那令人熟悉的血红——那颜色比原来的更加红了,而且好似滴血一般!
他难得的有一点好奇:到底是因为自己练了那块乱武谱而令它眼睛的颜色变红,或是因为自己受它的影响才会用出那式妖变,又或是,这之间根本就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