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裡是海鲜餐厅耶。。。。。。』
我很难堪的看着他,说真的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下,我根本是这种小屁孩的杀手。
『那到底有什麽造型的?』他噘着嘴很没耐性的问。
我摇头晃脑一阵,然后用相对不屑的语气回应:『我们直接帮你摆一条烤鱼在汤上面要吗?』
『不行啊,我对肉类过敏。』他很委屈的说。
忍住翻白眼、忍住跺脚、忍住干谯、忍住咬牙切齿的我说:『我去问问看。』
我临走前他拉住我的围裙,摆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所以浓汤不要有火腿进去喔。』
干!
幸好这种客人只有一个,更幸好今天因为老闆不在的关係提早打烊,不然我肯定跑去跳海把自己拿去喂鲨鱼。
工读生都把他们的工作完成后都纷纷先回去了,只剩下我在擦着柜台等着在厨房打杂的戴毅杰。
这时店门口的风铃声响了,我看都不看直接对着进来的客人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提早打烊。」
我仍埋头苦干的擦着柜檯上的油渍,但是就是没再听到回应还有关门声。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很紧张的女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朴素、即肩的半长髮,手裡还拿着一个塑胶袋。
「不好意思?」我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女人听到我的注意后,匆匆忙忙得走过来,然后把那个塑胶袋放在柜台上,然后用慈祥的声音说道:「请把这个拿给毅杰、戴毅杰。」
「呃,他人就在裡面,要不要我帮你叫他?」我转过头看了看厨房,打杂的声音仍然持续着。
「不用了不用了!只要帮我把这袋东西拿给他就好了!谢谢你喔!」
那个女人很客气的道着谢,然后露出一个放心得笑容,好像是一种尽到自己的责任了那种笑容。
她放低音量的走出店门口后,我把那袋塑胶袋打开来看,裡面满满的都是那种小时候吃的巧克力糖跟巧克力球,裡面还摆着两张用日曆纸摺好的信。
「好囉!可以回家了!」戴毅杰突然从后面走出来,伸了伸懒腰一副解脱的模样。
「这个。」我看到他出来了连忙把塑胶袋拿给他。
「什麽东西?」
他接过塑胶袋后,我缓缓的说:「一个女士要我交给你的。」
戴毅杰打开来看了看,沉默了许久,什麽话也没说。
但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戴毅杰落泪,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面无表情的落泪。
回到家后,我才知道那是戴毅杰的生母,而那两张日曆纸摺成的信是给戴毅杰跟戴毅豪的,内容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作为母亲却无法照顾自己的孩子的忏悔吧。
「为什麽她会突然出现?」
「我不知道。」戴毅杰耸耸肩。
我们两个作在客厅,戴毅杰凝视着那袋巧克力,然后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你喜欢吃巧克力啊?」我问。
「对啊,小时候就超喜欢的。」他顽皮得笑着,然后拿起一颗足球包装的巧克力球拆封、丢进嘴裡。
「难怪你皮肤这麽黑。」
「呵呵。」
这时我想起了戴毅杰之前讲的一句话:
【说到这你真的不觉得巧克力的颜色其实蛮有温暖的?我是说在不叫它"大便色"的状况下。】
下一秒,我凝视着客厅的牆壁、被戴毅杰用咖啡色油漆刷满的咖啡色牆壁,此时我想,我不会再称巧克力色为大便色了吧。
(母亲其实是上帝的另一个名字。)
☆、第十四章
礼拜五。
早晨、上课、报告、下课、下午。
就这麽的,我的打篮球全勤时间到了。
拿起手机,拨出戴毅杰的电话号码,现在我已经变的任何大事小事都要跟戴毅杰报告了,不是他强迫的,只是我自己想让他掌握我的动向而已。
哈,很奇怪吧,我也这麽觉得。
只能说也许我吃到耶稣基督的口水、还是被天线宝宝强姦到了吧,但说真的我也许是喜欢上戴毅杰了。
『喂?』
「嗯,毅杰,我现在要去找林柏翰打球喔。」
『喔,好,早点回来喔,我没带钥匙。』
「嗯,会啦,掰。」
『晨轩宝贝,挂断之前不亲一下吗?哈哈~』
「哈哈,偏不要,掰啦笨蛋。」
我不知道是什麽感觉,只是开始觉得,待在戴毅杰身边就很满足,开始变得很需要他,不管那是代表什麽,希望是个好现象。
现在每当想到恺翔之前说的”海豚的故事”,我就开始觉得,我已经找到我的归属了吧。
突然一台摩托车从我旁边骑过,大约骑到离我前方五公尺之外后突然停了下来,看到被安全帽挤在外面的髮鬓就知道那是欧阳。
他摘下安全帽问说:「刘同学、又要去找博祈他们打球喔?」
「是。」
「什麽时候这麽爱打篮球啊?该不会上次被博祈脚底板亲到后就爱上他了吧?」
「说这麽多是在忌妒我被博祈的脚底板亲吗?」我戏谑的说。
「哈~真厚脸皮。」下一秒他把挂在座椅下的安全帽丢给我:「上车。」
「干麻?」
「也没啥啦,我也有事找林柏翰,因为那傢伙上次也跟我要鲁凯公主的电话,真是的、还真的把我当相亲仲介公司了咧~所以囉~我也不能老作赔本生意,于是我打算从林柏翰那边捞一点油水。」
「什麽油水?」我一边问一边坐上后座。
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一张折的乱七八糟的纸,我摊开后才知道是一个论文报告的题目。
「你要叫他帮你写啊?」
「看就知道了还用问~」他戴上安全帽:「那张放你包包囉,等等再拿给我。」
催下油门上路后,我问:「那博祈的鲁凯公主咧?」
「不知道~她们觉得会亲到牙齿是一个败笔吧~公主们注重情调的,不过再没消息也没办法囉,我看就乾脆把我奶奶介绍给他好了。」
「介绍你奶奶干麻?」我吃惊的问。
「我奶奶也是公主啊你白痴。」
「对不起喔,欧阳的奶奶。」
「去吃剖臭吧你。」
至于现在对博祈的感觉,不能说完全忘记对他的好感,只是,就只是好感而已,就像是之前欣赏他的天真那种好感,但是如果说要拿他跟戴毅杰来比,说真的我还拿不出个分寸,只能说我很需要戴毅杰在身边的那种感觉,至于博祈只是我一个不想失去联络的人。
「奇怪,怎麽一个人也没有。」
欧阳把车停好后,我才意外的发觉,从刚刚走到现在,路上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学生都不见了。
「太诡异了吧,拍电影吗?」欧阳说。
「我们去找他们?」
「你先去好了,老子我肚子痛要去拉屎,等等我自己去找你。」
他说完就迅速的跑去找厕所了。
「欸!你的报告就他妈的丢我这喔?」
「你等等看到林柏翰帮我拿给他啦!跟他说不写的话我就把鲁凯公主的电话拿去擦屁股!」
干,这屎人。
走到了平时打篮球的广场也没看到任何人,真是荒凉,总感觉三不五时就会有一大群丧尸从广场周围的教室冲出来。
去体育组看看好了,也许博祈在那边。
走呀走得走了五分钟,来到了体育组外围的中廊,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真得太诡异了,我甚至乱想会不会突然看到戴毅杰他继母倒吊在二楼围牆上。
就在这个变态的想法出现没多久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在体育组外面的洗手檯洗手,从身型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博祈没错吧,我兴奋的小跑步冲过去。
结果我快穿过中廊的时候,博祈却转身走掉不见了,该死的,洗手不能再多搓几下再走吗?我无奈的站在原地喘着气。
「欸?晨轩哥?你怎麽一个人在这裡?」
这时博祈那台湾国语突然从反方向传来,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博祈,手上拎着一条浴巾跟他的泳具从另一端走来,此时看到那个灿烂的笑容实在好想冲上去捏他一把,总算是看到一个活人了。
「怎麽没去找林柏翰?」他问。
「我才要问咧,你们怎麽没上课?」
「现在全校的学生都被抓去中正堂听音乐会演讲啊。」他傻笑道。
看他傻笑的模样,我忍不住也跟着笑着:「那你怎麽没去?」
「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啊,太深奥了。」他搔了搔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哈哈,所以你要去游泳喔?」我指了指他手上的泳具。
「对啊,趁现在游泳池都没有人。」
「我可以跟你去?」
「你要来陪我吗?哇~好高兴,哈哈。」
看他这天真的模样,我实在不敢把视线多停留在他脸上的笑容,只是跟上他的脚步说道:「没啊,顺便等欧阳。」
「欧阳爵有来喔?」
「有啊,去拉屎了。」
我把手机跟手提袋的东西都留在岸边,然后看着博祈换好泳裤从更衣室走出来。
接着他扶着栏杆缓缓走进水裡,脸色僵硬的看着我:「好冷喔!」
「哈哈,笨蛋。」
他嘴上虽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