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并始终死心塌地的追随着这个人,哪怕这个人现在是被称为篡位者的叛逆。就算要他去和不败的格兰特,那个在任何一位军人心目中都是接近于神的存在交战,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艾普的命令却是让他尽量避免。在战场上击败格兰特,大概是这位皇帝兼指挥官才拥有的权力吧。
这一战,格兰特只用三百人就阻止了加布里埃尔中将的五千人,从而扰乱了艾普的战术布置,菲尔丁亲王也得以逃脱。但逃得性命的菲尔丁亲王却毫不领情,反因为格兰特的擅离职守而责备了他。
“我带出去的部队只有三百人,剩余的军队负责防务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银发的将军耐心解释着,依然是温和平静,不疾不徐。菲尔丁亲王却被他的态度激得更加冒火。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到战场上支援呢?真那么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的话,就上战场来扭转战局啊!”
格兰特不解:
“可是,不是亲王殿下您让我不要擅离职守的吗?城市四周的防务也是防务,我带了三百人的巡逻队出城巡逻,恰好走到一条小道上,又恰好遇到打算赶去偷袭您的后方的敌军,然后还没有交手敌军就逃走了。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擅离职守的过错。”
格兰特的副官在一旁听得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菲尔丁亲王都听出他这番说辞其实大为不妥,又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悻悻的放他离开了。
(寒,我怎么忽然觉得将军阁下加入亲王一边其实是为了好玩儿呢……将军阁下的FH本质是越来越厉害了,否则怎么可能把那个恶魔一样的艾普吃得死死的……)
好在菲尔丁亲王还有点自知之明,此后他和他的两个儿子就一直躲在斯代罗普,前线上的事情全部交给有实战经验的将领们去做。事到如今他仍然没有完全相信格兰特,毕竟那位将军会选择他这一方,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格兰特曾经那样坚决地支持艾普,可见他们两人之间有着相当不错的私交。或许格兰特是和艾普有了协定,要在战场上反戈一击将他们彻底打垮吧。存有这样的心思,他自然不敢对格兰特委以重任。本着疑人不用的原则,他不准格兰特上前线,只让他在后方担任防务或者掩护工作。菲尔丁亲王手下的其他将领对格兰特也是敬而远之,他们自知与格兰特相差甚远,一旦让格兰特有机会取得战功,他们恐怕是会立即失宠的。菲尔丁亲王明白格兰特带来的北线军除了他本人以外没有人能指挥得动,对自己是个潜在的威胁,于是就借损失严重兵力空虚为名,将他的军队一部分一部分拆散编入到别的将领名下。这样,格兰特仗没有打多少,手下的人反而是减员得厉害,完全被架空了。
对于格兰特的郁闷,身处敌对阵营中的艾普体会得非常透彻。那些习惯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人,应该是不习惯你那样一个光明美丽到足以让他们自惭形秽的存在吧。你的美就像一面镜子,映出了他们自身的丑陋。所以他们才那样的憎恶你,排挤你,恨不得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我十分清楚,因为曾经的我也是这样。那个因为赢不了你就想要把你从塔楼上推下去的我,是和那些人一样丑陋的。但是我偏偏爱上了你。以残缺不全的心,艰难的痛苦的爱着。这是没有出路的感情,你始终那样美丽,而我追不上你,就像永远看不到月亮的另外一面。不能彻底击败你,我的这种心情就没有办法做出了结。
所以,我至今仍是在努力着的。宁愿看着你在那样艰难的状况下苦苦支撑,却还要把你逼得紧一点再紧一点,考验着何时才是你的极限。
究竟要怎样,你才会败呢?
尽管艰难,但在同艾普手下军队的交锋中,格兰特依然是完胜的。似乎他也知道如今自己的状况不能与艾普的直属部队抗衡,就选了加布里埃尔中将作为目标。虽然中将得到了艾普的指令,碰见格兰特就立即撤退,但有几次格兰特反而利用他这种行动模式让他吃了不小的亏。到后来,加布里埃尔中将甚至发展到一看见北线军的旗帜就头痛的地步。不过格兰特还是相当手下留情的,并不给他的人造成太大的伤亡。可能是不愿见到同为拉顿帝国的军人却自相残杀的缘故吧。在中将不知第几次惭愧地向艾普报告自己失职的时候,艾普终于忍无可忍了。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来说了,格兰特最近很郁闷,凭他曾经对国家的功绩,你输给他让他出点气也是应该的。”
加布里埃尔中将被这种说法惊得目瞪口呆。
时间在拉锯战之中慢慢消磨。北部边境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菲尔丁亲王的军队死守住几个关隘不放,艾普一时攻不下来,只得采取围困封锁的策略。虽然手头有缴获自勒尔纳王国的重炮,但毕竟这些关隘以后还是要抵挡外来侵略的,都毁坏了再重建也很麻烦。对方并没有为战争储备物资,想必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这天,加布里埃尔中将刚刚洗漱完毕,就接到卫兵的报告说抓到了一个奸细。某个深红色头发的男子穿着平民服装企图通过封锁线,但他里面衬衣的纽扣却是北线军的制式,所以立刻就被逮捕了。加布里埃尔中将以前从未抓到过北线军的奸细,生怕这次又是格兰特在耍诡计,不敢掉以轻心,立刻亲自前去审问。
那个深红色头发的男子很安静的坐在审讯室里,不管加布里埃尔怎么盘问都一言不发。后来加布里埃尔实在忍不住威胁要对他使用刑讯逼供的时候,他似乎是微微瑟缩了一下,却仍然拒绝开口。
当然加布里埃尔不会真的对他刑讯逼供,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算是抓了个哑巴,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拉倒。想到为这家伙浪费的一上午时间,中将又忍不住头痛起来。唉,还是碰到北线军就不走运啊!
那时候,加布里埃尔中将并没有预见到,更加不走运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天夜里,加布里埃尔终于写好向艾普汇报战况的公文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了。他很聪明的没有在报告里提到那个疑似奸细的家伙。如果不是奸细,就不应该报告。如果是奸细,那就等审问出口供来再报告也不迟。这个决定让中将觉得很安心。他收拾好纸笔,准备就寝了。
就在这时,卫兵敲响了他的房门。
“中将阁下,您睡了吗?”
“还没有。请等一下。”
说着,加布里埃尔就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他的卫兵,表情极为怪异,像是看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不过当加布里埃尔中将看到那名卫兵身后的人时,表情也立刻变得和他的卫兵一样了。
“中将阁下,这个人说要见您。”
银色的头发,整洁的军官制服肩头是上将的肩章,瞳色极浅,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就算他再怎么没常识,再怎么只在远处仰慕过,都会知道这个人就是独一无二的格兰特将军啊!
那个让他头痛至极的人。
加布里埃尔中将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果然还是格兰特的诡计吧!这下子连本尊都到了!
“你这个卫兵是怎么搞的啊!怎么能把敌方的将领堂而皇之的带进来!你……你应该逮捕他,然后关起来审讯才对……”
卫兵一脸很为难的表情:
“可是,他是格兰特将军啊。格兰特将军拜托我带他来见您,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加布里埃尔中将小小的黑线了一下。的确,要将此人抓起来审讯,他也没有那个勇气。
“加布里埃尔中将。”格兰特微笑着开口了,“我不记得艾普曾经下令撤销我的上将军衔,所以理论上来说现在我仍然是您的上级。这样的话,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您的房间,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呢?”
加布里埃尔最后用哀怨的目光瞥了一眼那个卫兵,侧身把格兰特让进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摆在写字台前。格兰特看了看,没有落座。
加布里埃尔忽然明白了什么:
“将军阁下,您坐吧,我坐床就可以了。”
格兰特对他笑了笑,很暖很温柔的笑容。
“谢谢。”
格兰特坐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加布里埃尔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他忍不住了。
“将军阁下,您冒险深夜来访,究竟有何见教?”
“啊,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格兰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不太好开口就是了。”
果然来了!加布里埃尔立刻提起了全部警惕,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您手下的士兵今天抓到了一个北线军的军人吧。深红色头发,个子高高的,不大爱讲话。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有的。我把他当作企图越过封锁线的奸细扣押起来了。”
“太好了。”格兰特的口气如释重负,“幸好他走的是您这一边,如果落到艾普手里,可能会被刑讯逼供到很惨呢。”
如果是那位陛下的话……确实很有可能。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加布里埃尔更加感兴趣的是那个俘虏的身份,竟然能让格兰特将军亲自跑来敌方军营。
“将军阁下,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格兰特又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
“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我的副官而已。”
格兰特将军的……副官?天哪,他无意中抓到了格兰特将军的副官却还蒙在鼓里,真应该用刑讯逼供让那家伙开口说出敌方的军事机密的!特别是格兰特将军后面几次偷袭的详细计划!
加布里埃尔中将似乎忽略了,那个让他头痛的本尊就坐在他面前。如果需要刑讯逼供的话,对象恐怕也应该是这一位才对。
格兰特微笑,望着他的眼睛。
“加布里埃尔中将,接下来我对您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可以同意。”
加布里埃尔被他看得异常紧张,不由得心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