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飛伸不出手去抱旗奕,卻又無法丟下這樣的旗奕。他坐在旗奕旁邊的地毯
上,任旗奕抓住他的手,陪著他直到天漸漸亮起。
這天下午的時候,終於有消息傳來。
旗揚洠в兴溃矝'有被抓到。
韓玄飛心一緊,同時又控制不住地長吐了一口氣。他顧不上去理會自己這種奇
怪的反應,只是迫切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計劃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陳君強死了、周雲死了、張小寧死了……陳君毅重傷被捕、白帆被捕、梁思明
被捕……
旗揚是在陳家兄弟的舍命掩護下,被貼身保鏢黑翼拉上一艘快艇逃離的。臨上
船時,陳君強被一槍打中胸口落水而亡,陳君毅隨後中彈倒地,張小寧也在交火中
被打死。
警方快艇尾隨追至,開另一艘快艇的周雲為了能讓旗揚逃離,在無何奈何的情
況下眨^沖向警方的快艇。兩艇相撞,爆炸聲震動方圓數十裏,兩艘艇上的人全部
被炸死。殘骸、大火一時堵住了河道,阻止了警方的追擊。
貨全部被洠眨I方的人也都被逮捕。
韓玄飛吃驚不已,旗揚手下的人竟然寧可自己死,也要讓旗揚逃走。他恨這些
人的頑固,但他知道自已其實是更敬佩他們的。
旗奕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帶著哭聲的彙報,漆黑的瞳孔直盯著對面的牆壁,一
動不動。整個人象是個死人一樣恐怖,只有放在桌上那顫抖的手泄露了他心裏的痛
和憤恨。
彙報完了的人抹著淚走了,辦公室裏死一般的沉寂。旗奕仍是眼都不眨一下地
死盯著前方,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小方推門進來,低聲說:“奕哥,大家都來了,要叫他們進來嗎?”
第九章
見旗奕洠в蟹磻》缴蕴岣吡它c聲音再說了一遍。旗奕一驚,終於有了動靜,
顯得有點呆滯的眼睛轉向小方,點了點頭。
劉明致等人走進來,旗奕微微抬手,示意他們坐下。
“大家都聽說了,這次我們損失慘重,死了好幾個兄弟,陳君毅他們也被捕了。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首先要想如何保住現有的人。”
“旗揚是縱橫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個公司也是以旗揚的個人名義辦的,
這次參加槍戰的人也都是那個公司的,所以,事情還有轉機的可能性。”
“接下來這段時間警方和檢察院方面肯定傳你們每一個人去眨椋貏e是我,
同時也會對縱橫上下進行搜查。但縱橫生意的合法性和賬目洠в凶屗麄兛上率值牡亍
方,人嘛,只要頂得住頭幾天的疲勞戰和心理戰,什麼都不承認,就好辦。陳君毅
他們一定是什麼也不會說的,警方手裏洠в形覀兊陌驯偌由弦晕覀兊年P系網,
我相信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轉變的。”
“奕哥你放心,我們死也不會說出任何事的。”
“只要揚哥洠戮秃茫仁虑檫^了,我們再找那些混蛋算賬!”
“這次消息警方是怎麼得知的?一定有人搗鬼,不知道是不是中枺桥意沸埂
的底。”
“檢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麼多的高官,平時和我們稱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
在我們手上,這次也得讓他們出出力氣了。”
“對,還有軍方那些人。”
旗奕摚'手,止住了大家的話,“這次不同一般,發生了槍戰,警方也死了人,
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們的,大家心裏得有個數。那些高官們,這次當然得讓他們出
全力,否則大家就一塊死!”
“好了,等下楊律師會來告訴大家如何跟警方說話,大家小心點。”
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還是坐在椅子上不動。
韓玄飛也不說話,默默地想著接下去該做什麼。
旗揚洠П蛔降剑途桨l生槍戰的人都是旗揚開的那個小公司名下的人。雖說
旗奕和旗揚是兄弟,但是洠в凶C據證明他也參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動,旗奕和縱橫其
它人都還是有逃脫的機會。再加上他們的後台太硬,關系又廣,和許多政府各個方
面的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這個案子難保不會被當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
案而置之高閣。
這樣的話,失敗的還是警方,而縱橫仍可以逍遙法外……
“玄……”
韓玄飛思路被打斷,吃了一驚地抬頭,看到旗奕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邊。
“不要太擔心了,會好的,縱橫還有我旗奕在,會洠碌摹!彼ぶn玄飛坐
下,“首先先過了眨檫@一關,再想辦法把陳君毅他們保出來…”
看著韓玄飛驚訝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為槍戰現場抓到的人就會被關死
在獄中?會有辦法的,我縱橫數十儯呢敭a,我就是清家蕩產,也會保他們出來的。
有錢好辦事!”
韓玄飛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麼?是縱橫?還
是……他只覺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塊大石頭,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樣難受。
“玄,你知道嗎?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聽到他們死了,我第一個想到的是
: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則我一定要瘋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韓玄
飛死死抱在懷裏, 喃喃重眩骸靶液貌皇悄悖⌒液貌皇悄恪!薄
他的唇重重地壓在韓玄飛的嘴上,瘋狂地吸吮親吻著。那簡直不象是一個吻,
象是要把他吃進肚子裏一樣啃咬著。
韓玄飛被親得忘記了一切,只知道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著,並主動把舌
頭伸進旗奕的嘴裏,讓他把自己咬得鮮血直流。他緊緊地抱住旗奕,怎麼也舍不得
放手,他想就這樣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責任、不要
去想有一天他會離開旗奕、他會失去旗奕……
旗奕終於從瘋狂中清醒了一點,慢慢有松開韓玄飛的跡象。韓玄飛不想被放開,
還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懷抱。
旗奕還是堅決把兩人的距離拉開,心疼地抹去韓玄飛嘴角的血,“對不起,我
把你弄出血了,對不起,寶貝,我真的是瘋了。”
韓玄飛看著旗奕的臉,搖搖頭,表示不要緊。
“你愛我嗎?玄?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可我從來洠犨^你說過,你說給我聽好
嗎?”旗奕低柔的聲音,讓韓玄飛只覺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滿,哽住了的喉嚨發不
出聲音。
他愛旗奕嗎?這個已不需要懷疑。可是,他說不出口,特別是在他給旗奕如此
重大的打擊後。
他呆呆的看著旗奕,話在嘴邊打轉,可就是說不出來。
旗奕寵愛歎了口氣,把韓玄飛抱回懷裏,重新覆上他微張的唇。
這是溫柔得讓人心醉神迷的一個吻,帶著旗奕對他滿腔的愛意。韓玄飛被吻得
魂都象是飛上了天堂,整個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懷抱裏。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
快要裂了。
“旗奕,我愛你……雖然你曾那樣對我、雖然你是一個罪犯……可我還是愛你!
…… ……我騙了你,我讓你這樣傷心。可是我必須這麼做,對不起!……你殺了
我吧!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裏!你殺了我吧……”
室內燈火通明,韓玄飛坐在沙發上,焦懀Р话驳氐戎辉缇捅粚0附M叫去的旗
奕。他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手指,慢慢想著到目前為止的這個案子的情況。
這段時間眨橄萑肓私┚郑v橫有關人員的口風很緊,洠в腥诵孤冻鋈魏我稽c
有用的枺鳌K械淖镓煻急煌平o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揚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問
三不知。
整個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鎖住,報紙、電視上看不到一點的影子。各方面說項的
人源源不斷,警方和檢察局的有關人員家裏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電話更是不停歇
地在響。
當初旗揚決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內,就是為防萬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
是保住了縱橫、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讓案子成為久拖不決的舊案、老案,再以
縱橫的力量,以金錢、以關系,來慢慢渡過這一關。
而且他們一定能渡得過去。
震驚整個小鎮的警匪槍戰,竟硬被壓下,不讓提起。專案組的同事們不僅被人
說項,還遭到威茫!
上面已經有人放話,說縱橫願用巨額金錢來補上旗揚走私對國家造成的損失;
既然洠ёC據證明旗奕參予了旗揚的行動,就不能亂抓好人。只要把旗揚列為國家通
緝犯,全力緝捕,並將抓到的人判以重罪,這個案子就算結了。
那麼大的一個走私案、死傷多人的槍戰,都是旗揚一個人帶著心腹暗中幹的,
其它人全無一點關系!
韓玄飛不禁搖頭,這樣也說得通?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縱橫整個都被搜遍了,還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賬本;也洠в腥苏f出做那本賬的
會計是誰;找到的賬目全是幹淨的,合法的。
看到那些頂住巨大壓力,堅持眨榈耐聜兡羌眲∠魇莸纳硇危紳M血絲的眼
睛,韓玄飛感到深深的內疚。他原先的想法有铡退闶乾F場抓到旗揚,旗揚也一
定會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會拖累整個縱橫、連累旗奕。
該如何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