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小刘无力地伸出手,晃了晃,“都五点了,是不是回去组织大家吃饭?”
艾橘放开曲逆梅,肃然站好,推推眼镜。“老丁他们呢?”
“其实没有老丁……”
“——谁说老丁了,我说的是老李。”
“实际上,也没有老李。”
曲逆梅放肆地大笑。
艾橘一巴掌盖在她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推推眼镜。
“是小李小张小吴小王我和老王啦!”
小刘默默咬手绢,作为一个老板不记得自己员工的姓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艾橘干咳两声:“不如把他们都叫到这里来,我们也弄个毯子聚餐吧。”
小刘诧异地眨眨眼,揣摩着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艾橘认真地点头。
小刘拿出手机,默默拨号。
希望一直期待去吃高档料理餐厅的另外四小一老不要太失望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五小一老的姓果然很难记!
☆、论生存以及毁灭
随便在樱花树下找了个位置,木棉一边吃章鱼烧一边摆弄着手机,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给大禽兽回电话。
俗话说的好哇,当你发现手机中的二十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联系人,比方说“麻麻”啦“班主任大怪兽”啦,那么,你就危险了QAQ。
此刻,木棉就是这种情况。
“大禽兽老攻”未接来电×20。
QAQ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回电话过去的话,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
木棉把手机拍在了草地上,有种一脚踩碎的冲动。
然后,来了个电话。木棉火急火燎地捡起来准备接通,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木棉:“……”
就知道,二十个未接来电足够把百分之五十的电量吃光!
他只是,微弱地,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调了静音,然后关了振动,而已。还不是心疼话费啊混蛋!
木棉看了眼手表,四点。这么早大禽兽发什么神经!
难道是曲逆崖老板娘也给他打了电话?
说起来,那件事确实需要和大禽兽讨论一下。
虽然老板娘叮嘱他不要告诉老佛爷……但果然,视情节的轻重,还是应该适当地报告——吧?
至于什么时候才到临界点,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大禽兽定夺。
乱蓬蓬的草地上镶嵌着零落的樱花。木棉随手抠起一朵,放在手指上拈了拈,又抬起头来。樱花树上还有许多花骨朵。
所以说,生命真是短暂啊╮(╯▽╰)╭。
木棉将花瓣放在指肚上一吹。粉红色随风飘舞,最后落在了地上。
或许,这回,那件事也该有个转机了。
大大地叹了口感慨人生苦短命运无常的气,他站起来,换上了备用电池,开机。
拨号盘弹了出来。
嗯……
嗯……
……就当是为了老佛爷!
木棉狠狠地按下一串数字,拨通。
“喂……”
“你他妈的还知道打电话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魂淡找死啊有种晚上别他妈回来了回来也让你跪键盘啊魂淡!”
大禽兽的声音石破天惊,木棉迅速拿离耳朵。
“喂?木棉?你他妈在听么!喂……”
“秦绶啊。”
秦绶那边的声音一滞,大概是在思考他说的究竟是秦绶还是禽兽。
“有件事。嗯,很重要。”
由于小刘在电话里没忍心将实情和盘托出,所以四小一老听说艾总请客后在半个小时之内纷纷欢快地到齐。
然后,站在小刘所说的集合地,看着艾总把传说中的“高档日本料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铺在樱花树下的毯子上。
尼玛那不就是便利店里的便当么魂淡!
注意到那头的怨气,曲逆梅站起来,走过去一人给了一个巴掌。
“傻站着干嘛来收拾东西啊混蛋!尼玛有得吃不错了混蛋!知道便当有多贵么混蛋!五百日元等于四十块软妹币啊混蛋!混蛋!”
连“混蛋”前的修饰都没摊上的老王最先开口:“要不然……我请大家吃回转寿司吧。”
四小刚打算满口应承,就听到艾总阴翳道:“想走?”
“……不!”
于是大家收拾好东西,其乐融融地围成一圈坐定。
“看,这才有泥轰的气氛嘛。”艾橘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举起酒杯,“干杯!”
曲逆梅拉拉她道:“你儿子呢?”
艾橘嫌弃地把她刚刚才捏过寿司的爪子从自己的衣服上揪下来。“咱们吃咱们的,叫儿子找儿婿玩去。”
可能是听到了“儿婿”这个新名词,四小一老好奇地看过来。
小刘笑容满面:“儿婿,就是儿子的表弟。”
四小一老一副“搜噶涨姿势了”的表情。
小刘退下来凑在艾橘耳边小声道:“艾总,你注意点嘛。”
艾橘欣赏地摸摸她的头。“没事,反正儿婿都是表弟啦。”
远远快步走来的秦绶看到棉姑娘正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抠土。
“……棉姑娘,你闲闲罢。”站定在他面前,秦绶无奈道。
木棉恍乎间道:“‘闲’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卧槽尼玛谁是棉姑娘!”
秦绶坐到他身旁一起抠。“你还读过《红楼梦》?”
木棉摇头:“只学过《香菱学诗》。”
《香菱学诗》是初二的语文课文。秦绶叹气道:“你呀,快点从课本里毕业吧棉姑娘。”
“卧槽尼玛都说了谁他妈是棉姑娘!”
木棉炸毛完毕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喂,你知道了吧?”
秦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给老板娘打了电话,问清楚了。”
木棉谨慎地审词度句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嗯,上奏老佛爷?小妈她这回真心闹大了。”
秦绶说道:“让老佛爷知道咱们就直接坐直升飞机回深圳吧。”
木棉愣了愣:“……还有直升飞机坐?”
秦绶手一顿,“……不,其实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我们可以坐光轮2000和火弩箭回去。”
“尼玛逗我啊!”木棉掀翻了想象中的桌子。光轮2000和火弩箭什么的,真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期待着海格来把他带去霍格沃茨时想象中教父送来的礼物么。“……可是,我们不上奏的话,要是老佛爷自己知道了——我们不就可以去菜市口等死了?”
秦绶撇撇嘴:“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都推在小妈身上。反正咱老佛爷这么喜欢她,离家出走什么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不是要抢鸡蛋,会被原谅的吧。”
木棉再次掀桌:“卧槽!从山东离家出走到了广东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么!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山东和广东显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混蛋!小妈的麻麻都急得要报警了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因为诱拐美少女!”
秦绶推推眼镜:“淡定。她给她妈留字条说是去了遥远的东方,八成小妈妈会找去太平洋日界线上的岛国之类的吧。”
“会找去那么奇怪的地方才怪呢!我们都会被喝茶的魂淡!”
木棉无力地趴在自己腿上。
“……为何我们遇到的女性都这么难以应付啊魂淡……”
秦绶把眼睛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所以才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靠,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好么!”
“不,我是说,”秦绶叹气道,“我们看着就行了。当事人的事,就要让当事人自己解决。”
木棉困惑地看着他。
秦绶无奈:“你当真不知道小妈为什么离家出走?”
“……吃,吃饱了撑得?”
“……”秦绶深吸口气道:“其实,小妈妈为小妈安排了相亲。非嫁不可的那种。”
木棉恍然大悟:“果然是追求婚姻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好女性!”
秦绶意味深长道:“可她却是来找老佛爷的。”
木棉此刻才体会到了什么,顿时张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酒吧。吧台的玻璃台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渲染纸醉金迷的气氛。
少女在吧台前背着手踱步,一副大学教授正在讲课的派头。“……你说,人究竟为何要存在呢?难道就是迎接毁灭么?”
吧台后,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郎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道:“喂,小张,去看看那个人,她估计撞到头了。”
少女一个转身激动地撑在了她面前的吧台上:“不,告诉我,卑微的人类哟,你的存在是为了毁灭么?正如诸神必将面临黄昏?这是宿命么,人类!”
女郎看着她,不说话。
“那么,人类,”少女又开始踱步了,“你要抗争么?还是顺从?结果是一样的。那么你要抗争么?”
女郎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纸,放在嘴里含着。
“抗争,多么美好的词汇!人类啊,尽管命运是不可逆的,但为何不抗争呢?你可以让你的黄昏更加美丽,知道么人类!”少女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激动地像个争论学术中的教授。
女郎冷淡地看着她,嘴唇轻启,“说人话。”
尹默痛哭流涕地扑向曲逆崖。“呜呜呜人家为了伟大的抗争离家出走了求包养!”
曲逆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过了一会儿又塞回去。“……费用自付。”
……据说,这就是尹默被收养的故事。
重新又开了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曲逆崖看着尹默欢快地拖着地。
美其名曰,打工。
可恶,要不是看在艾橘那混蛋的份儿上……才不要包养她家的二货媳妇儿呢!
那边传来了客人的怒骂。
……卧槽!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祖宗,其实客人们的脚都很干净的就不用一一劳烦您去拖了吧!求拖地,正常一点的拖地!
“……自从大学扩招了之后……”曲逆崖狠狠地咬碎了棒棒糖,“看,小张,这样的人渣也可以上大学了!”
穿着侍者服的青年无辜地摸着头赔笑。
那边的尹默看到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