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书,把今天一整天漏上的内容复习了一遍,又把明天可能会漏上的内容预习了一遍,后来看书看到眼睛酸痛,便望望窗外的月亮放松放松。
漆黑的天幕之中寂静无物,阴阴的冷风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孤孤单单地,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陪伴着他,笼罩着那纯净的月光,林意心里泛起丝丝涟漪,摸摸口袋,却发现手机仍放在枕头底下忘了带出来。林意失落地轻叹一声,将脑袋搁在后头冰冷的窗台上,从自己的颈间拿出那支挂在颈上的天蓝色小口琴,摩挲着那金属质地的琴身,林意的眼中这才浮现几缕落寞的神色,将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吹奏了起来。
他原是不懂音乐的,自是吹不出张沐晨那般优美的旋律,不过是聊以发泄心底的忧愁罢了,口琴声错乱无章,不成曲调,那破碎的声音飘落在凉凉的夜风之中,竟像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听着怪让人哀伤。
只听那呜咽般的乐声时断时续,如同一条寂寞的小细流,流淌了整整一夜……
承受了一整天的重压,再加之一夜没怎么睡,林意的精神状态很差,第二天早晨逃了一节课才悻悻来到教务处,结果一推开教务处的大门就看到里面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女人的衣着比以往朴素地多,妆容很淡,这也更显得她面色苍白,神态憔悴,平日里总是乌黑柔顺的头发此时乱蓬蓬地束在脑后,面颊消瘦,眼窝凹陷,整个人又干又瘦,仅仅只是相距一年而已,看上去竟比先前还要老了十余岁。但是无论多少年没见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这个人站在这里,只要她轻轻地对自己命令一声,仍能叫林意感到震慑。
“拿来。”
只听刘敏这样说。
林意起初还想装不明白,垂下眸子,小声咕哝着:
“拿来什么……”
话音未落,就只听“啪!”地一声,面颊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没想到女人出手仍是那么狠辣,她那双凹陷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怒意强烈到可以把一切都焚毁。
“拿来!手机!”
林意倔强地扭过头去,吐出两个字:
“不给。”
刘敏闻言又要动手,却在此时听到校务处那老头幸灾乐祸的声音:
“不用找了,他一个寝室的同学今天早上已经把手机送过来了。”
这句话无异于在林意心里落下一个惊雷,几乎是与刘敏同时动身,却像是事先早有预谋一样被房间里另几个人强行按住了身体,看到刘敏将手机拿在手机翻找电话簿,林意心急如焚,大喊道:
“不要惊动他!求你!他身上有病,受不起刺激的,有什么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
刘敏闻言冷笑着说:
“你到现在还有脸跟我讨价还价?老娘八辈子的老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光了!你给我等着,我先收拾完这个贱男人马上就来收拾你!”
张沐晨的号码很好找,他本来手机里也没多少个号码,而且他还专门为他开辟了一个分类为“my love”,名字就只有一个“晨”字,只消一眼便翻到了,看到刘敏脸上讥笑的表情,林意心中抽痛无比,拼命挣扎,但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她按下通话键,熟悉的嘟嘟声很快想起,他多希望男人不要接到这通电话,可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就在电话嘟了没几声之后那边就接起来了,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还是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男人忧心忡忡的声音:
“喂?小意,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在学校出什么事了?生病了吗?严不严重?我现在就来学校看你好不好?”
没等他说完刘敏就冷哼一声,对着个手机破口大骂:
“你是哪儿来的野男人?竟敢勾引我儿子!我警告你最好滚远点,从今以后都别想碰林意一根汗毛!你俩干的那些破事现在弄得满城皆知,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他和一个老男人搞在一起,你要害他被学校开除了你知道吗?!要是他从今以后走到哪儿都被人戳着脊梁骨喊同性恋全他妈是你害的!专被人操屁股的死兔子,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骚毛病,真不知道林意是哪根筋搭坏了去勾上你这么个二尾子,改天他身上要查出什么烂毛病来当心老娘剥了你的皮!”
只听那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类似于陶瓷被砸碎的声音,听得林意心头一紧,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到男人虚弱无比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刘敏毫不客气地继续骂:
“我说你赶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恶心的同性恋,翘起屁股等人上的变态!”
“够了!!!”
每一句锋利的话语都像是戳在心上的刀子,越听越难以忍受……只听他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桎梏往前冲去,夺下她手中的手机,使劲砸在墙壁上,重重一声响,手机壳立马摔得四分五裂。
“你!……”
刘敏刚想骂,却在回头看到林意脸上神情的时候一下窒住了,只见他血红着一双眼,神情可怖,用那愤恨的目光一扫,在所有人忌惮的表情之中脱□上的校服,狠狠往桌子上一甩,撂下一句:
“没错,我就是同性恋,我
50、第 50 章 。。。
是喜欢男人的变态!我是神经病、傻子、疯子、白痴、笨蛋!你们满意了?总之,我不念了,开除也好什么都罢,随你们高兴!”
说罢,扔下一屋子的人扬长而去,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记得去追他。
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阵阵冷风吹得闹到冷静了下来,褪去了那最初的一层激动,霎时间所有感觉都涌了上来,劳累、疲倦、伤心、委屈、痛苦……使得林意鼻子算算地,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但是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哭,马上就要见到男人了……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还有很多需要他们去面对,在这种时候,他应该具备成为男人依靠的勇气和决心才行!
怀抱着坚定的信念回到那个能够给予他温暖的地方,林意走到门前的时候还特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还有皱巴巴的衣服,在玻璃门前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对立面喊了一声:“晨叔,我回来了。”
可是一打开门就觉得不对劲,依稀听到厨房里传来小翼微弱的叫声,屋子里弥漫着的浓浓的煤气味让林意皱紧了眉头,心脏狂跳,心头笼上一股恐惧,一边喊着张沐晨的名字一边冲进厨房,林意最先看到的便是男人无知无觉倒在地上的身影,身下一地的碗碟碎片,炉子上的粥沸到直扑出来,小翼在旁边紧张地喵喵直叫,还不停用爪子拍打着他的脸。
林意赶紧关掉煤气打开所有的门窗,然后再把昏迷的男人搬到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用扇子为他扇风通气,紧紧抓住他的手,时间在紧张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林意忧心的眼神之中男人终于悠悠醒转,不料他慢慢张开眼睛之后就挣扎着地想要起身,嘴里还不停念着“小意”,幸好林意反应快,在他眩晕之前急忙抱住了他的身体,担心地唤他道:
“晨叔你怎么了?晨叔,我就在这里啊!”
可是张沐晨仿若未闻,仍一个劲地要去找小意,林意只得抱紧了他的身子安抚他焦虑的内心,在他耳边不停说着:
“晨叔,是我,我是小意呀,我就在你的身边……”
后来大概是感到到身边的温暖,张沐晨渐渐平定下来了,摸索着用手去摸林意的脸,抚摸到他熟悉的温度与轮廓,张沐晨心里一暖,由衷地笑了起来:
“真的是小意啊……唉……看来我刚刚是在做梦了,我梦到我接了个电话,心里很着急想要去找你,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怎么了,今天已经是周末了吗?你什么时候从学校回来的?”
林意一愣,被他的话语问得有点稀里糊涂,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因为他偶然间看到张沐晨看向他这边的那双眼睛有些不对劲……似乎空洞洞地,没有对焦,也没有了神采……
心里猛地一沉,颤抖着手指试探性地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完全不见他有一点反应……
“晨叔,你忘了吗?我还在上初中一年级,今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我们说好了今天在家好好庆祝一番的呀。”
林意表面上语调轻松如常,他的神情却紧张地盯着男人一瞬不移动,在他紧张的注视之下,只见张沐晨稍稍愣神了一小下,最后竟微笑着回答道:
“瞧我这记性,连这么大的事都忘了,今晚班长和小天会来我们家吧?我这就去准备点菜,大小伙子了,要好好庆祝一下。”
说罢,竟真起身要去准备饭菜,起先还能凭借着记忆勉强走几步,后来摸黑之中完全没注意到身前有个茶几,差点绊上一跤,林意见状急忙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残酷地敲碎了,只听他哽咽着说:
“晨叔,别去了,他们不来,没有任何人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今天是,明天是,以后都是……”
“只有……我们两个……”
张沐晨的表情很迷惘,显然是已经搞不清楚这到底进行到梦的哪一段了。
林意心痛到滴血,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怀里的男人,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肩窝,心痛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滴落在男人的肩头,时至今日,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畅快淋漓地哭一场了……
可不知他这一哭可急坏那个男人了,真当他还是那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就算神智已经不清楚,但仍是见不得这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模样,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