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明面无表情一鼓作气地把当年学过还记得的动作通通摆过一遍,就走着直线下来了,往许成虎旁边一坐,又去拿酒杯。
赵霆的人生出现了新的偶像,立刻替人斟酒,殷勤地问:“偶像啊,您是哪里学的跳舞啊?”
宋家明一旦豁出去之后就会让人觉得非常的从容,只见他淡淡地道:“读书时候师姐教的。”众人竖起耳朵,这是什么神人师姐啊,教男人跳钢管舞?!
“那你为什么会想学这个?”赵霆悍不畏死。
宋家明叹气:“我们系女生太少了,出节目人手不够。”
这得是什么学校啊?真开明!继续八卦:“什么节目要跳这个啊?”
“配乐诗朗诵的伴舞。”
几个人一起好奇:“什么诗?”居然还有配钢管舞的诗么?
“《侠客行》”宋家明皱皱眉,到底是喝高了,他颇有点歉意地解释:“我只记得这么多了,后面半首不记得了。”
许成虎真心想把这个师姐翻出来怎么收拾一顿,这不哄人小孩不懂事么?有侠客行配钢管舞的么?
沈灏忍不住伸头:“那好歹该舞剑吧?”
宋家明立刻以孺子可教也的目光看着他大力点头:“是有把剑的。师姐说我腰太硬跳的不对,先拉着柱子练好了才用剑的。师姐还说学会了将来好歹有口饭吃。”
众人默默吐血,欺负傻孩子什么的太不厚道了。
许成虎窝了一肚皮的各种火无法发泄,然而宋家明终于进入到指挥别人跳舞的阶段了。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醉的人不止他一个。现场已经一片混乱。赵霆已经给指挥去对着柱子扭小腰了。齐卫兵也给分配了个花瓶在手上正比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沈灏指着继续残害广大群众的宋家明跟许成虎说:“快牵回家去吧。我上过两回柱子了,刚才他还逼着老罗上去呢。”
许成虎从正互相抱着痛哭的小胡和高明远身边绕过去,躲开齐卫兵的花瓶,去哄挂在柱子上露着半截腰给赵霆示范的宋家明:“家明,我喝多了,头晕,你送我回家吧?”
宋家明的一张脸红艳艳的,眉梢眼角都带着种说不出的风情,t恤的一个角被拉了出来搭在胯部,挂滑下来严肃地揪着他的衣领摸摸他的额头,果断的点点头:“嗯!是喝多了。小赵你慢慢练,我得送酒鬼回家了。”又步伐稳定的直接走到齐卫兵跟前,天知道他是怎么避过花瓶的。只见他一把把齐卫兵抱在怀里,大力拍着人的后背说:“下回想喝酒就来找我。”
齐卫兵红着眼圈点头,眼看这俩也要抱头痛哭,许成虎连忙把人拉出来:“我头痛的厉害。”顺手把齐卫兵塞沈灏怀里。
宋家明很痛心状瞪着他:“叫你喝!走吧,跟我回家喝醒酒汤。”又扭头嘱咐沈灏:“你也别光顾着跳舞了,给他们喝醉的灌点蜂蜜水,瞧着闹腾的。”
沈灏想文人疯起来真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晋江抽起来也很可怕
☆、婚礼
隔了没几天就是宋家麒的婚礼,选在江边一家著名的饭店顶楼,一桌5800,定了20桌。宋家明听见也揉鼻梁,问他婶婶:“有那么多客人吗?”婶婶大人在婆媳大战中意外落败,正一肚皮火气呢,立刻对着电话絮叨起来:“是啊,非要这么好的饭店,两家都在临北区,这边这么多酒店哪家不行,非得要这家,说是她同学也在这里办的。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前一阵子买戒指首饰就花掉十万块了,欧洲旅游又花掉十万块,定酒席的钱还是我们掏……”
许成虎见宋家明揉着脖子听电话,走过去站在人身后帮着按摩,电话里的声音高亢激昂,听的一清二楚,可惜多半听不懂。好久才听见宋家明回答:“我就那辆路虎,借车啊,要么许成虎有一辆,还行吧,君威。行,我问问,回头给您电话。”
宋家明闭着眼睛让许成虎捏着颈项的肌肉,边问:“我堂弟婚礼,这周六,你去吗?”
“去。要帮忙的吧?”
“嗯,帮着开车,借你那辆车用用。”
“要借好点的么?沈灏那里有辆奥迪A8。”
“算了,升米恩,斗米仇。嗯,那天你多包涵着点,我婶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
“知道了。”
“对了,好像没见你有西服,我陪你去买一套?”
许成虎皱了皱眉,他不反对甚至喜欢宋家明操心他穿什么,但是他实在是拿他的消费层次无可奈何,然而让他自己去挤江东东路他宁可不穿衣服。这天下午他还是翘班跟宋家明去了江东西路。
宋家明买衣服非常的干脆利索,就看固定的几个牌子,看见中意的款式就让许成虎试穿,觉得合适就问他:“你觉得怎么样?”他当然认为有点贵的离谱,但是宋家明亮闪闪的眼睛让他说不出口。四十分钟不到就解决了问题,买了套浅灰色的西服和一件带暗条纹的白色衬衫,俩人就坐在一楼喝咖啡等着衣服改好袖子和裤长。
许成虎终于觉悟了,价格什么的就是浮云,主动申请:“我还没有领带。”其实有的,只是他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可能配套的。
宋家明瞪他:“又不是你结婚,打扮那么帅干嘛?”其实他是有点吃味了,他知道许成虎身材好,但没想到好到这样的程度,一身很传统的西服楞给他穿出修身的感觉来,惹得一群售货的小姑娘盯着看。
“不是怕你带出去没面子么?”许成虎的长相顶多算是中等,五官充其量算端正,但是一身煞气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时候,很适合演杀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比较凶,好点的说法是——酷。不过,家明第一次说我帅哎,他美得对着玻璃窗晃晃脑袋欣赏自己的英姿。晃着晃着就看见了并肩走进对面店铺的吴峰和那个章靖宇,那是家名表店。他若无其事继续跟宋家明打哈哈:“你自己怎么不买几件新衣服?”
“我那么多衣服呢。”
这倒是,宋家明的衣服不少,但几乎都是中规中矩的款式,黑白灰三色最多,胜在经典,永不落伍。他想起刚才看见吴峰穿了身橙红色的运动衣裤,这实在不像宋家明的品味。以前大概也是他替吴峰买衣服吧?于是非常恶趣味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运动衣?”
“白色、蓝色、灰色都行啊,看作什么运动了。你想买运动衣?”
许成虎大力摇头,我全是运动时候穿的衣服好吧,果然没有橙红色。“喜欢什么牌子的手表呢?”
宋家明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开采访会,随口答:“沛纳海的潜水表。可惜我带了不合适。”
许成虎去拉他手腕:“你这块是什么牌子?”他早见过,是一块宝蓝色表盘的黑色皮带手表,只是他不懂是什么品牌。
“宝珀的。”宋家明解下手表递给他。
“沛纳海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齐少手上那款。”宋家明一边答疑一边奇怪,今天怎么尽聊这些他平时一点兴趣没有的东西。
采访了诸如颜色之类的爱好之后,八婆属性发作的许成虎又要求:“我看看你的钱包吧?”
宋家明断定这人又抽了,他无可奈何的拿出个很旧的黑色钱包,虽然看起来皮质柔软的,但是边缘已经有些破损。
许成虎没料到他的钱包这么旧了,甚至比自己的更加旧。打开里面一排各种卡一小叠现金,一个透明的膜下面放着张宝宝的照片,很胖的个小人儿,头发稀稀拉拉几根,正奋力抬着头,嘴角挂着滴口水,皱着眉心愤怒地盯着前方,底边还有被遮住的字迹。许成虎看的好笑,伸手掏出来问:“这是宝宝小时候?”底边上写着“宝宝四个月”字样。
宋家明也笑起来:“好玩吧?这是学抬头的时候,她的头有点大,很吃力。”
许成虎乐了半天,放回去的时候看见里面还有张对折的纸片,随手拿了出来。
宋家明看见那纸也愣住了,有心想抢回来,又觉得自己太小气,可是连自己都忘记钱包里还有这纸条了。
许成虎已经打开了,很旧的纸龙飞凤舞地写着:“老婆,生日快乐,爱你的老公。”下面是日期99年11月。他听见嗡的一声响,像近距离的炮弹爆炸声过后,只看见对面宋家明的嘴巴开合,可是什么也听不见。他茫然地想,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你自己也有过去的。可是他的确听不见宋家明说什么,也读不出来。他这阵子一直在琢磨宋家明生日快到了,送什么好呢,可是现在看起来恐怕自己想的那些都有人曾经做过了吧……
宋家明看着许成虎木着脸,想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啊,我只是用惯了这钱包,忘记了而已。再解释下去倒像自己真的被捉到什么把柄似的,索性闭上嘴巴,开始喝咖啡,卡布奇诺凉了以后苦味更重了点。
许成虎非常佩服自己的镇定,他觉得自己很快就回了神,把纸条和照片都放回去,很稳当的还给宋家明。宋家明一杯咖啡早已下肚,看着对面佯装镇定的许成虎心里叹气:这个傻大个!可是他又说什么呢,对不起,我曾经爱过别人?笑话罢了,他许成虎当然也爱过别人。他拿起钱包,取出纸条撕碎丢在盘子边,说:“走吧,取衣服去了。”
许成虎当然不承认自己心情好了一点,就像宋家明也没说这钱包就是那次的礼物。
婚礼这天很热闹,天不太凉,宋家明给宋宝宝打底衣裤外面套了条长袖的白纱公主裙,把头发盘了起来,她今天要做小花童。请的人太多,宋家明、许成虎都成了司机。俩人不是接新娘的主力,站在楼下抽烟等待,许成虎问:“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宋家明笑笑:“我都多大了,不去凑热闹了。”实情是婶婶从小就说他克父,GAY的事情闹出来之后更加让婶婶嫌弃,叔叔是个不理事的,他们刻意嘱咐他开车、留下来招呼司机,自己又何必在大喜的日子去给人添堵呢。
下午宋宝宝跟着练了几趟走地毯,就烦了,跑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