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紊乱至极。
「对不起,乔志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醒醒,对不起,乔志钧,对不起......」
明融还没睁开眼,就听见有个低沉的男性声线在他耳边像只蚊子嗡嗡嗡地叫个没完,觉得很烦的他下意识的伸手想挥走那跟念经催符没啥两样的声音,手却被抓住了,手背跟手心,先後让莫名的生物给舔湿了。
「不要吵......我好累......」明融试图翻身再睡,全身的肌肉骨头却无一处不疼不酸的,惹得他呻吟出声,「欧呜哇......怎麽这麽痛啊......」
「想翻身?我帮你。」换成另一边侧躺,原来压住的那手就没那麽麻了。
正当他又要沉入梦境之渊,手掌又被轻轻扯动。
「想不想小解?」扰他清眠的声音又来了,不过不再念经,听起来没让他那麽反感了,「你睡很久了,肚子都不饿吗?」
「很饿。」连脖子也酸,明融不敢点头增加自己的痛苦,「可是,还很累,不想起来。」
「不必起来,张开嘴巴就好,我喂你喝粥。」
湿湿热热的汤匙在他嘴边碰了碰,下唇的刺痛让他没法再装死的睁开眼睛:
「颖超,我的嘴唇是不是破了啊,会痛耶。」
「是破了,不过我抹过两次药膏,很快就会好。」背著光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看不清五官与神情,可是口气里满满的宠溺很容易能听出来,「乖,小融张嘴,我会避开伤口直接杓到嘴里,你至少要喝一碗,不然没体力跟我去爬山的。」
爬山?这是谋杀啊,明融发出将死的哀鸣,「呃啊~~~我这样子想爬山,至少要让我睡一年才行......」
「好好好,我们不爬山,我带你去海边看潮间蟹。」
明融张著嘴让曾颖超喂粥,喉咙里不置可否的哼哼两声,喂完一碗曾颖超放下调羹,伸手去摸被他伤得不轻的男人,那方曾经烧到摄氏三十八度半的额头。
「颖超,我是不是生病了?」明融的眼里写著信任与爱意,「出来玩还生病,我真是没用,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有把你照顾好。」曾颖超是真心想道歉,不过不是对明融,而是被他做到昏阙的乔志钧。
看来明融上回被他做得太累,乔志钧接替他上来关闭了交流,所以他还能这样对著他撒娇,因为他对於他跟乔志钧之间的冲突,显然一无所知。
「颖超,现在是什麽时候了?」明融望向落地窗,天井的天色是昏暗的。
「星期天的半夜两点。」曾颖超走到矮几旁蹲下,从电磁炉上的小汤锅里再杓一碗的清粥,转身回到明融身边坐下,「你好能睡,睡掉整整一天呢。」
「啊?」明融自己也讶异了,不过是被颖超那个了两回,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这麽娇弱,睡掉一整天还不能恢复?
看来要提醒乔志钧,光是每天早上晨泳五百公尺的锻鍊,对他的健康而言还是远远不够的。
加强到一千公尺好了,明融在心里跟不理会他的叫唤的乔志钧商量,不这样的话,运动量不足以养精蓄锐到,足以应付颖超的需求的地步......
可是不管明融怎麽沟通,都感应不到乔志钧的答覆。
自从乔仲凛透过情报单位特殊的管道,帮明融创造出来历完美无暇的乔志钧这个新身份,这麽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乔志钧不理会明融的呼唤,无比怪异的违和感,开始令明融感到不安。
「那个,颖超啊。」虽然对於男人可能会嫌弃他的精神状况这点有些怯懦,明融还是不得不问起这几天一直都在他与乔志钧身旁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乔志钧怎麽了?怎麽我叫他,他都没有回应我?」
(0。52鲜币)颤栗 031 【强制攻X温文受 年下生子】
031
「......他大概也累了,睡得不醒人事吧。」曾颖超抚著明融的脸庞,乾燥的指腹与手心没有过厚的茧子,轻轻摩娑著肌肤,感觉很舒服,「我太不懂得节制,把你跟他都累坏了,对不起。」
「这种事你情我愿的,说什麽对不起......」回想起昨晚做到後来自己对曾颖超的索求无度,要不是怕动起来更痛的话,明融应该就将头给钻进被子里了。
又喂完一碗粥,曾颖超侧著身躯伸长拿碗的那手,将空碗推放上矮几桌缘,明融这时才看清他暴露在灯光下的神情,有著掩饰不了的疲惫与忧郁。
「对不起,害你为我担心。」
一想到曾颖超有可能因为他生病整天都守在他身边没有好好吃好好睡,明融就觉得心有歉疚,连忙忍著酸痛将身子挪偏一侧,掀开被子一角:
「我没事了,你也快点睡吧?」
「好。」曾颖超嘴里应著,手里却不放心的拿起一旁的额温枪再给明融量量,确定已经退烧之後,从角落拖过来另一床被褥摊开,然後合衣而卧,「我不挤著你,让你睡舒服点,你要睡饱来,明天才有足够的精神跟我去海边。」
「我想要......让你抱著睡。」明融眨著眼,声音怯怯的,却很勇於表达,「你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让我很安心。」
要是乔志钧也能像明融这样坦白,有什麽就说什麽,不就什麽事都没了吗?曾颖超平躺著,眼睛望向天花板,没有去承接明融的视线:
「我怕我睡著了,翻身会不知不觉将你压痛。等你都恢复了,再说好吗?」
「颖超,你......在生气?」明融想咬下唇,上排的牙一碰到痂就又缩回嘴里,「是我惹你生气的吗?」
「不是。」闭起眼忍不住打了喝欠,他是真的累了,「我没有生气,你不要胡思乱想,快睡。」
「我睡不著。」没有罹患什麽重大疾病,身受濒死重伤,有谁能在睡了一整天才刚醒来半小时之後,可以再合眼说睡就睡?
「闭著眼睛什麽都不要多想,一下子就能睡著的。」
被子细微磨擦声悉悉梭梭的响了一阵,曾颖超没有睁眼查看,突然,一只掌心有点带潮的手捂上他的下巴,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侧脸:
「你的胡渣好浓密,蓄长了,肯定是落腮胡。」
原来是明融不安份的滚出他的被褥,滚到了他的跟前。
「这样不盖被子,会感冒的。」曾颖超明白他的意思,一把就将人拉进怀里,「快睡。」
「嗯。」明融那手的手指还在摩擦著那些胡根,另一手拥著曾颖超的腰,眼眉弯弯嘴角上翘,表情很是惬意,「刺刺的,真好摸。」
「再不睡我要打屁股了。」曾颖超想要严肃点,却还是忍不住给了明融一个微笑。
这个次人格,美好得就像个不黯俗世的大孩子。
「你先睡嘛。」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昭告著他的好精神,「我在培养睡意。」
「你一直摸我胡须,我怎麽睡得著。」忍不住的不仅是笑容,还有想亲吻,想温存的欲望,可是曾颖超都忍了下来,「你以前睡不著,都是怎麽做的?」
「乔志钧会唱催眠曲。」给我跟儿子,还有子乔听。
乔志钧说,还不能跟颖超提到家里的人,尤其是儿子,所以明融不能多说。
「有一首歌叫数羊,以前我妈常常要我唱给她听,我给你唱吧。」
妈妈的次人格总是半夜起来,进到他房间坐在床旁的地上低声啜泣,当时才小学的他从跟著哭泣到学会安慰,这里头过程经历的辛酸,又有谁知情呢?
搂著怀里的大孩子,曾颖超边回想著歌词,边慢慢的唱了起来:
“
冷冷的月光照在长的落地窗
就这样一声晚安躺在你身旁
感觉陌生 又不陌生
我知道今天晚上 一定会失眠
真对不起我必须躺在你身边
奇怪的浪漫幻想出现在眼前
有一点想(爱呀)又不敢想(爱爱呀)
不知道明天天亮 有什麽不一样
背向著你我穿著白色的睡袍
放羊的孩子偷偷摸摸在祈祷
心中绵羊(爱呀)开始报到(爱爱呀)
许多羊围在一起互相开玩笑
第一只羊(讨厌)跳过栏杆去(它跳过去)
第二只羊(讨厌)每次都迟到(它都迟到)
第三只羊(爱呀)无数的羊(爱爱呀)
点点点 眼睛睁开 羊儿全跑掉
第六只羊(讨厌)还在吃青草(慢慢地嚼)
第七只羊(讨厌)每次都跌倒(它都跌倒)
第九只羊(爱呀)无数的羊(爱爱呀)
点点点 我和小羊通通睡不著
害得我我和小羊一起失眠了
”
曾颖超的声音低低沙沙的,这麽首俏皮轻快的歌让他唱著唱著,与明融四目相接,却唱成慢板又暧昧的情歌,明融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曾颖超唱完两遍,正想著还要替越听越兴奋的男人唱第三遍吗?嘴唇就让明融凑上来吻住了。
「你唱歌讽刺我。」主动吻人的吻得轻浅,没几秒便主动结束了亲吻,「歌词里那个硬要睡在别人身旁又睡不著的人,是指我对吧?」
曾颖超笑著伸手捏捏明融刻意装成气鼓鼓的腮帮子,胸膛因为笑声震动起伏,传给与他紧贴的明融愉悦的声波:
「知道就好,还不赶快睡。」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回去睡我的被子。」明融抓住曾颖超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