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登登登地跑下楼去拿钥匙。
乔仲凛离开的脚步声就像阿里巴巴喊了芝麻开门一般管用,那急促的下楼声都还没停,明融的房门就让低著头的苍白青年拉得半开:
「爸……是我吵醒你了?」次子不仅性情,连长相与身材都随前妻,骨骼较同等身高的东方男性纤细些许,身高比他略矮几公分,也比他瘦弱很多。
明兴诚望过明融的肩上看见了阳台里的小炭炉还袅袅升著白烟,心里就有了底,「你这回,是烧掉那天去认安琪拉的时候,穿到她那儿去的那套衣服?」
(13鲜币)颤栗前传之(三代三娃五个爸) 03 明真的预感
03
面色白里带青的青年摇摇头举起左手,让明兴诚看见缠在他每根手指上,与瘦到血管突显的手腕上的那些束发的发带发圈:「刚刚梦见她……还有皮有肉,就是披头散发的,遮得我都看不清楚她的脸。我想,将她的这些发饰烧给她,也许下一次,我就能,就能,一眼就认出她……」
「你不是都说了,那具骨骸不是她?」走进门里搂住明融的肩膀,明兴诚将次子往床边带,并肩坐在床沿,他侧首伸手去理明融已经长过他瘦削的尖下巴的鬓发,将发丝别到他耳後去:「要是她平安无事归来,需要这些发束之时却发现都被你烧光了,她会非常舍不得的。」
明兴诚知道明融左手上的这些材质不一,价格却都不斐的束带发圈,有许多是各个节日或是安琪拉生日,明融买来送她的;这个热情活泼的小女人也是族里的後裔,是她父亲亲腹所出,与明融在堂兄明兴仰的宅里认识到现在已经交往很多年了,在他心里早就认同她就是次子的另一半,谁知上天捉弄,让次子这麽年轻就遭受失去伴侣的痛苦,跟他一样的命运乖桀……
「她要是能回来,我会将她喜欢的都买回来,她要多少,我就买多少。」次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著鼻音,明兴诚望著他的红眼眶心里直叹息,「就怕,她怎麽样也回不来了……」
「Hello,我能进来吗?」敞著的门扉被叩了两响,明兴诚将视线投向站在门边不敢贸然进次子房间的另一半,以眼神示意他先回房去,他要在这里再陪孩子久一点。
但是,默默站在对方的底线之外,不主动去改善彼此的关系,这可不是乔仲凛的风格。
「阿融,能不能也让我,进来陪陪你?」
现在已是三月底,离受到侵害丢失女友的圣诞夜已经都过了整整一季,乔仲凛心想身为男人经过这麽久的颓丧期,又有家人在旁安慰协助他修复心情,也该到了需要振作的时候了。
苍白的青年缓缓抬起头,有些迟疑的将视线接驳上乔仲凛的,这个对他多有关怀的中年男人追求爸爸多年,如今已经是父亲的丈夫,也是他即将面世的弟妹的另一个父亲,自己再继续将他当成外人看待并不合时宜,也会让爸爸伤心的。
「……好。」鼓起勇气,明融让他的生命里,又多了一个亲人,「乔叔……谢谢你。」
「谢什麽?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谢的?」
乔仲凛走到另一侧床沿坐下,跟明融的身体保持半个人的距离,藏著钥匙的手跟著放进裤袋里,另一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摆明不会伸手去摸不随便让人碰触的青年。
「谢谢你派人去接我,让我也住到这里来。」受不了流言蜚语的明融临时起意辍学之後,给明兴诚打电话发现父亲不在英国也不在美国的住所,手机又因为电池故障不通的当下,是心慌意乱的,「乔叔,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乔仲凛点点头,「尽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都没问题。」
「我……这念头我已经想了很久,觉得,要彻底摆脱这件事对我的伤害的话,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这话明融连明兴诚都没有提过,所以他一出口,就让双父的心情大受震撼!
「阿融,你要想清楚啊!」
明兴诚握在儿子肩头的手不自觉的施上几分重力,他当然明白儿子并非不想当他的儿子了,可是听见他跟乔仲凛开口要“重生”,身为生父,心里又怎会是滋味?
「为什麽你确定一个新的身份,就能让你摆脱伤害与阴影?」
乔仲凛不像明兴诚这麽激动,可传达给明融的眼神,也有著不赞同的意思。
「因为……我不够坚强,背不起这麽重这麽大的包袱。」苍白的青年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又说,「安琪拉要是回来了,我也会请乔叔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她虽然比我还坚强,可是她,她会比我还需要一个,完全乾净的名声。」
明兴诚的否决在听见儿子说自己不够勇敢之时化成一声叹息,他放开手站起身双手抱胸的望著儿子垂首露出的发漩,眼中有怨有怜,让乔仲凛望之心里也泛起酸涩,觉得不好受:
「你已经成年,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你。」
不同意又能怎样,他生得他的身,生不得他的心,更无法庇荫他一辈子,只能在有生之年,尽量当他的避风港:
「阿凛,替他办吧,乾脆连姓氏,都过到你那边。」要换?好,老子就让小子你换得彻底一点。
「啊?」没用的老婆果然没用,不过被他家老公丢颗卸除引信的手榴弹,就一脸呆愣样。
「啊什麽啊,还不快去打电话,让专搞这个的情报单位,找人尽快替他办出来!」明兴诚用下巴指了指明融,将气撒在自家倒楣的老婆身上。
「兴诚,现在将近凌晨了……」
「少罗唆,要你打就打!」
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敢违抗太座深怕他动了胎气的乔仲凛也顾不得维护身为继父的尊严了,只好也站起身诺了声,跟明融说了句明天要赶飞机早点睡,便下楼到客厅去充电座拿手机,给相熟的情报头子拨上一通要人起床撒尿“顺便”帮忙办件“小事”的电话。
明融立志要改新身份,甚至要从继父姓乔的震撼弹改炸到澳洲,一样是威力万钧的。
「二哥,变成一个跟我们明氏家族完全不相干的人,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吗?」吩咐小老公在家里带小瑞,明真单枪匹马开著车去机场将父亲与兄长接回新购置的大宅,一路上明真一边开车,一边从後视的广角镜望著明融的脸色,「你看起来虽然非常没有精神,也瘦了不少,但额头还是亮的,不会是……吃了含有类固醇的药吧?」
因为在电话里听过父亲提及二哥受到性侵害,所以明真是不敢将心里的感觉明白说出来,他这胎跟怀明瑞的时候一样吃不下油腻也孕吐得厉害,而二哥当前的脸色,跟他的现况,是很相近的。
「……没有。」除了过年期间跟父亲拿了族人吃的事後避孕药吃过两天的份量,明融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药物,就是失眠就算心悸,他也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过。
「那……自从,呃,安琪拉失踪到现在,你有没有,嗯,去做过检查?」
「……爸第一次去产检的时候,我也去做了验伤报告。」
想起当时医生的例行问话以及触诊让他当场就吐在病床一旁,虽然事後跟父亲与医师都道过歉了,明融还是再次投给坐在副驾驶座的明兴城後脑杓歉意的一眼。
「只有验伤?没有验孕吗?」这怎麽行?明真无意识地学起他的小老公开车的坏习惯,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将掌心贴在排档头上,用食指不断地敲著,「有没有跟族里的医生拿过验孕的尿液试剂?」
「……没有。」过年的长假结束之後,明融马上就回学校附近的住处与警方配合揪出该晚供药的药头,等著警方与乔仲凛回报他安琪拉的下落,直到上周才休学回明兴诚身边,这中间有将近三个月,明融都没有到过族里的任何一处医疗机构再做回诊。
「那,超音波呢?」辉夜月族的男性孕子要是怀男胎,因为同为雄性的贺尔蒙有覆盖之嫌,胎儿在满十周之前但凭尿液检验是验不出的,除非使用超音波,「满十周之後,有没有?」
(13鲜币)颤栗前传之(三代三娃五个爸) 04。陪你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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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明融让明真问得心悸又起,唇上汗珠涔涔。
「二哥,我有个提议,你听了别生气。」明真小心翼翼的,深怕踩了明融的地雷,不过要是他预感成真,那可是地雷不能比的洲际飞弹,足以将自家一大家子都炸得外焦里嫩:「为了确保,呃,没有後顾之忧,明天我跟爸爸去做产检,你,也一道来吧?」
三子的怀疑,其实也正是明兴诚一直无法释怀的担忧,他从副驾驶座侧过半身,忧心忡忡地望著脸色灰败的次子:「看,连明真也这样觉得,所以无论如何,你还是再检查一回吧,就当是安我的心也好。」
之前一直回避这问题的明融还想再拒绝,明真趁著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的当下,回身握了握二哥放在膝上十指紧紧交缠的手:「不要担心,你有爸,有我,结果是好是坏都不必怕,我们会跟你一起解决,直到渡过难关。」
明融咬住下唇没有应答,谁能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将近这半个月来,他不再仅因男性外人的碰触而呕吐,每个清晨眼睛一睁开就得冲到洗手台去吐酸水,明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再拖,可他就是不想去面对。
爸是为了乔叔,三弟是为了弟夫,他们甘愿以男儿之身孕子是为了心爱的人,而他呢?他又是为了谁?
他就是一个让家人蒙尘的可耻笑话罢了!
族里的男性也不是每个都会遗传到子囊的构造,也不似女性会有月经会来潮,要不是身体自愿了,欣然接受侵入的那方一起得到高潮,想怀上是没那麽容易的。
所以,根本,他是不是被迫的,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那晚的自己是初次啊,竟然就能怀上了,说不定还是自己下贱的去跪在那些陌生男人的身前,求那些男人操他!
「不要胡思乱想。」知子莫若父,明真转回身去开车,就换明兴诚以温热的掌心,去覆住明融冰凉的双手,「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过失,来惩罚自己。」
车子开进一个不算大但花木扶疏的前庭,明真按下开启车库铁卷门的遥控,一个瘦高敏捷的身影就从半开的卷门底下钻了出来:「爸,你来了啊。」
弯著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