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5 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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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5 峥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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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芙蓉问,“我听见小孩子哭呢,她怎么说是你的女儿?”
年亮富说,“要是我的女儿,我能这样狠心吗?她抱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种,硬要栽我身上。你是知道我的,我心肠软,搁不住两句软话,平常见着可怜人,给几个钱也罢了。只这妇人太狠毒,要把遗弃骨肉的罪名来污蔑我,我是受不得这种陷害的。所以我不给她钱,她就撒泼吵闹。”
两人对答着一阵,外面闹得更厉害。
 又有司机的声音在喝着说,“快离了这里罢!自己不规矩,生的野孩子,要抱到别人家里讨钱,你还要不要脸?”
小凤喜指着司机的姓氏哭道,“谢大哥,我们好歹也是认识的人,你不要这样狠心。我的遭遇,你也知道两分,何苦逼迫一个走到绝路的苦命女人?我好好一个女子,跟了狠心的一个男子,现在沦落到当了街上的乞丐,我的孩子还不足月,也快病死了。这不是天底下最凄惨的事吗?你们怎么连一点同情也不给?”
司机说,“你要的是同情吗?你要的是钱罢。快走!再不走,我叫巡捕房的人来抓你啦!”
小凤喜说,“你好狠心,你和姓年的是一伙的,你们……啊!啊!我的孩子!她不动了!娃娃……娃娃,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你小腿蹬一蹬呀!”
便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绿芙蓉隔墙听了那哭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白手帕来,虚掩着嘴,只怔怔的,后来,回头对年亮富说,“我真听不下去了。”
年亮富叹气说,“你是个心肠好的善良女子。算了,好人总是常常要中这些计谋的,她要钱,便让她得一些钱吧,我也禁不住她这样吵。”
从西装口袋里掏了一迭钞票,数了几张,大约有两百块,递给老妈子,说,“你拿给门口那女人,叫她快走。”
那老妈子便接了钱往大门那头走。
 两人这才重又回到饭桌旁坐下,干干吃了几口白饭,便起身到屋子里头去。
 这里离着大门远一些,哭声隐隐约约,渐渐似听不见了,大概那妇人得到钱,总算肯走了。
 年亮富开抽屉取了白面,卷了两根烟卷,一支自己衔了,一支递到绿芙蓉面前。
 绿芙蓉懒懒地张开抹了胭脂的红唇,把那烟卷含着。
 年亮富又殷勤地给她点了烟,两人靠在软沙发上,肩挨着肩,吞云吐雾起来。
 绿芙蓉说,“我今天悄悄到戒毒院去了一遭,看了我妈和两个妹妹。”
年亮富问,“怎么样?”
绿芙蓉说,“气色不怎么好,瘦得厉害,但我估计着,这还算好的。只要能戒了这东西,吃点苦头算什么。这是一辈子的事。只那里一个医生和我说,我家里人的毒瘾,和别人的很不同,要问怎么个不同,他又一时说不明白。我看准和宣怀抿在里头掺的东西脱不了干系。这烂了心的蛇,害我们吃了白面还不够,另在里面加药,要我们一辈子做他的奴隶。”
年亮富哼道,“我就知道,姓宣的都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我那小舅子正病着呢,听说很严重,是肺病,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绿芙蓉问,“是宣怀抿吗?那可不好,他要是死了,我们如今还没有戒毒,白面问谁要呢?”
年亮富说,“不是宣怀抿,是宣怀风。”
绿芙蓉轻轻地叫了一声,说,“呀,那是管戒毒院的那个,我妈和妹妹可以秘密地去戒毒,都是人家帮忙的,你怎么反而盼他死呢?你这人,真没有良心。”
年亮富笑道,“好,我没有良心。我的一颗心,就只放在你身上了。”
凑过来,和绿芙蓉嘴蹭着嘴,啧啧作响。
 这时候吃饱喝足,也过足了瘾头,双眼迷离,浑身亢奋起来,便一路亲到床上,把一腔涌到头上的热血都花到云雨上去了。


展露昭说,“少废话。老子就喜欢这调调,小贱货,别可着劲摇屁股,老子还没画好。”
左比右比,在宣怀抿后腰上,歪歪扭扭画了个蝴蝶。
 审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把钢笔随手一丢,握着洁白细韧的腰肢,大加鞭挞起来。

三楼这边,便有穿着广东军服色的一个大汉,捧着热汤药过来,指明是给宣怀风的。
 宋壬想着宣副官现在是病得只剩半条命,广东军送来的东西能不能吃,还是值得商榷的问题。如此大事,自己不能径直接了。
 于是到病房里把白雪岚请出来。
 白雪岚听见送了汤药过来,急忙出了房,先亲手接过来,仔细一看,色泽浓黑如墨,低头嗅嗅,刺鼻的一股中药味。
 白雪岚问,“这是刚熬好送来的?方子呢?”
广东军的人说,“姜御医亲自守着炉子,看着熬好了,才叫我送过来。方子?我知道什么方子?你自个问姜御医去。不过我看,他未必告诉你。”
宋壬插嘴问,“怎么未必告诉?”
那广东兵说,“人家的祖传秘方,靠着它吃饭的,怎么告诉外人?”
宋壬看他态度很跋扈,有些着恼,对白雪岚说,“总长,这汤药不明不白,里头放着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说清楚,这东西不能让宣副官进嘴。不然有个意外,又怎么办?”
广东兵冷笑道,“我只负责送药,管你们爱喝不喝。不要,我拿回去。”
说着便伸手要从白雪岚手里夺碗。
 白雪岚自然是不肯给的,单手端着碗,伶俐地侧身闪过,转头就进了病房。
 广东兵不敢追进去,在门口嚷着奚落,“说不能进嘴,瞧瞧,还不是宝贝一样端了进去。我们姜御医肯出手,算你们海关的人有造化,遇着活神仙了。只可别以后狗咬吕洞宾,恩将仇报,记得今日罢。”
宋壬和一众兄弟守在走廊上,横眉冷对,心想这汤药有用就罢了,如果没用,非揍死这狗日的。
 白雪岚把汤药端到床前,也在思忖这可信与不可信的问题。
 低头扫过床上宣怀风憔悴的脸,又觉得自己的迟疑实在多余。
 人都病得不成了,展露昭若想他死,根本不用送药来,只消安心等几天就是。
 何况那姓展的对怀风的野心,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恐怕一时三刻,展露昭是要竭力挽救宣怀风这条性命的。
 如今也只能盼那位御医真有几分本事,能够妙手回春。
 白雪岚打定主意,坐到窗前,端着那碗温热的药,看看宣怀风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究竟放心不下,把嘴凑到碗边,亲自尝了一口。
 喝起来倒不苦。
 宣怀风隐约感到床垫子陷下去一边,像是有人坐过来,但半天又没听见声音,勉强把眼睛睁了睁,低声问,“你又怎么了?”
白雪岚笑道,“醒了?正好。药熬好了,喝一点吧。”
一手托了宣怀风,让他上身微歪在自己身上,一手端着碗。
 怕宣怀风虚弱,或者会烫着,或者会呛着,所以并不用勺子送,而是自己先含在嘴里,一口一口慢慢渡到宣怀风嘴里。
 宣怀风精神不济,坐起来后就闭着眼睛,感到不对,才惊觉过来,忙叫,“小心,小心!传染……”
白雪岚说,“我都病入膏肓了,还在乎什么传染?你老实喝药,快点好起来,那才是真的可怜我了。”
终究把一碗中药都喂了下去。
 白雪岚见药汁从宣怀风唇边逸出,淡淡的一缕蜿蜒,二话不说,伸舌头舔净了。
 宣怀风看他毫不避违,叹气说,“我真真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白雪岚说,“你上了我这艘贼船,这辈子还指望能拿我有办法?歇着吧,别多费神。你怎样比较舒服?仍像刚才那样躺着,还是我这样抱着?”
在宣怀风心里,实在是愿意就这样靠在白雪岚身上的,床上躺久了,浑身骨头咯得痛。
 但他知道白雪岚这些天为了陪自己,也很劳累,如果说要抱着,他一定无论如何都坚持抱着的。
 宣怀风不忍心爱人受累,低声说,“还是把我放枕头上,这样坐起着,我撑不住。”
白雪岚信以为真,把他放回床上,仔细掖了被子,说,“能吃下点东西吗?我叫人弄点清粥来,好不好?”
宣怀风说,“当我求你,坐着罢。忙来忙去,我看着都觉得累。”
白雪岚一笑,便又坐回床边,说,“你困不困?要是困,我不吵你。要是不困,又觉得闷,我陪你说话。”
宣怀风身上一阵阵倦乏,听白雪岚这样问,知道他心里不踏实,自己如果又睡了,倒冷落了白雪岚,便勉强拿出点精神来,微笑道,“正是有些闷,你不如把那些法语,再教我一教。”
白雪岚连忙说好,又问,“还记得我上次教的吗?je t'aimais,是什么意思?”
宣怀风说,“记得,是我曾爱你。还有je t'aime,是现在的时态,我爱着你。还有……”
白雪岚接嘴道,“还有je t aime toujour。”
脸上流溢出追忆的幸福。
 我曾爱过你。
 我现在爱着你。
 我永爱你……
白雪岚胸膛酸楚翻腾,力持从容地说,“法语里头,你学的只是皮毛,更多的要学呢。等你好了,我每天都抽两个锺头出来,当你的法语先生。来,我再把基本的语法,给你说说。”
有条不紊地认真说起来。
 不过片刻,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最后停下了。
 低头审视床上的病人,半边脸挨在枕上,两眼闭着,已经安安静静睡着了。

这姜御医的药,果然有些灵验。
 宣怀风小睡一觉,竟无梦无惊,睡得比入院后的任何一觉都安稳,醒过来后,人就精神了少许。
 白雪岚就像得了活宝贝一样,当着宣怀风的面,不好外露,只是嘘寒问暖,喂水喂饭,说甜话哄宣怀风安心养病。
 倒是在洗手处,四周无人,悄悄拭了两滴喜极而泣的热泪。
 晚上,广东军又送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过来,还带了姜御医的话,“这病变数大,明日还要过来请脉,才好定下明日的药方。”
白雪岚心里明白,姜御医过来,展露昭八成也要跟过来的。
 这姓展的,敢觊觎怀风,白雪岚是发了誓要弄死他的,可恨现在能救怀风性命的药方在对方手上,要打老鼠,又忌着玉瓶儿。
 看来,还是要从那姜御医身上入手才好。
 白雪岚把孙副官叫来,耳嘱一番,孙副官点点头,便领命去了。
 白雪岚这才端了药进房,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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