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男人只是握紧了一下手里的刀。严墨啸不太能理解这一点,如果要杀人的话,枪什么的不是更快更保险吗?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事他能想明白,别人自然也能想明白,那么眼前的人到底是--
思绪瞬间被眼前的一道白光打断,严墨啸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从眼前擦过的长刀下一秒扎到了地上,而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对面的男人从利落地从车上翻了过来,一脚踢掉了严墨啸手上的枪,而后整个人把严墨啸压到了地上。
那边刀掉到地上之后又弹出了几米远,这时才刚刚停下,仅仅只秒钟时间,拼的就是速度。
严墨啸看着自己额头上的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是男人的近距离的脸。男人一手按着他肩,一条腿卡在他腿间,低着头看着用枪指着严墨啸。
这个姿势,倒是很劲暴。
“你有枪,我也有。”这是男人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伴随着微扬的嘴角,似乎在宣告着胜利。
第二章
严墨啸脸上没有一丝惊恐或者是一点类似的表情,比起被人用枪指着的事实,他似乎更享受被一个美男“骑”在身上的事实。
男人皱了一下眉,拿枪的手松了又紧,那是他开枪前的习惯动作。
而这时,严墨啸终于露出一抹绅士的微笑,太过诡异的笑容让他身上的人皱了一下眉,然后愣住了。
“你有刀,我也有。”抵在男人臀部的手动了动,尖锐的触感让人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个位置刺下去的话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善后工作有些困难就是了--”严墨啸的“黑色幽默”任何时候都能发作。
男人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他。
“不过这点时间足够你打爆我的头,算起来的话,还是你比较合算。”严墨啸开始用刀在男人屁股上轻轻回来移动着,小心翼翼的,却又足以让男人感觉到。
“只是,你也不太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是了--”
脑后被冰冷的枪口抵住,男人没有动,视线向后移了一下。
“严总,你没事吧?”老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严墨啸,沉着地问。
严墨啸扬了扬眉,眯起眼看着他说:“老吴,你人还没老怎么动作却越来越慢了?难道非得等他开枪的时候再过来救我吗?”
“呵呵!我看您玩得挺高兴,就没打扰您。”
“我的背都摔疼了--”
听着两人聊天般的对话,男人握枪的手骨节都泛白了,咬紧的牙关说明他现在真的有打穿男人脑袋的冲动。
移回视线,严墨啸看着男人,笑了一下说:“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同归于尽,不过,我听说,‘孤狼’最舍不得的东西就是他自己的命!是不是?”
男人咬了咬牙关,对着严墨啸的枪还是没有移开。但谁都知道,他已经处于劣势。而此时突然一群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慢慢开始向他们这边靠近,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足可以媲美一场帮派火拼。然他们的枪口,全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严墨啸--身上的男人!
像是早有预谋,男人抬起头眼珠朝周围转了一圈,
“请起来。”老吴用枪敲了一下男人的肩。后者没有动,似乎正在犹豫挣扎着。严墨啸却好像很有把握。
“别再想了!下次最后换个可靠一点的线人,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他一语道破天机,让男人最后的一点生还希望也破灭了。
那个人,跟他认识快六年了!愤怒和憎恨不是男人心里的全部感觉,那剩下的一点无奈,终于透过那双眼睛渗了出来。
的确,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就连他自己,活着也不过是为了钱。
放松身体,男人舒了一口气,收回手把枪挂在手指上,举起了双手。老吴拿走了他的枪,男人站起来,严墨啸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
左右晃动了两下颈部,他揉了揉肩,男人被他的两个手下压制住,一个人问:“严总,怎么处理他?”
这的确是个问题。严墨啸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抬起男人低着的头,仔细地打量着男人的脸。
靠近看,真是张不错的脸。这张脸,当模特儿也比当杀手好吧!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孤狼’--”喃喃自语了一句,面对男人的沉默和桀骜不逊的眼神,严墨啸问:“怎么不说话?一般不都是应该说‘要杀要剐随你便’的么?”
眨了一下眼,男人冷冷地说:“我不想死。”
不羞耻也不卑微,他说的是事实,他只是在表达他的想法,没有人想死。
严墨啸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看了男人一会儿,说:“不想死,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提议,但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了,首先,告诉你的名字,真名--”
明知道没有选择的权利,男人却还是垂下眼,沉默数秒--
“言智孝。”
严墨啸喜欢高的地方,倒不是喜欢那种居高临下或者“君临天下”的感觉,只是单纯地个人喜好问题。比起那种三层的别墅,二十层高的公寓更占优势。而且,现在这个优势现在正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请进!”
严墨啸脱掉了西装外套,坐到了沙发上,对身后的人说。
言智孝的确是被二个大汉“请”进来的,然后像垃圾一样被粗暴地扔到地上,双后被反绑在身后,胸口先着地,连马上爬起来的都不太方便。
“严总,要我们守在外面吗?”一个人恭敬地问。
严墨啸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辛苦大家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那,请你小心。”没再多说什么,两个大汉退回门外把门关上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严墨啸和言智孝两个人。
言智孝已经从地上坐起来,两条手臂被捆得像麻花一样,不知道那些人是怕他再伤害严墨啸还是故意让他吃点苦头。
咬了咬牙,脸上刚才倒下的时候被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好了,现在,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严墨啸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一条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敲打着各种节奏,舒服而又惬意地姿势,像看着一只宠物那样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言智孝。
言智孝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问:“你想怎么样?”
“你要杀我,现在被我抓住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不再出声,言智孝低下头,不知道是在“等待发落”还是思考着逃跑的方法。
说到“逃跑”,这就是严墨啸的优势之一:二十楼,谁会选择跳窗逃跑就是脑子有问题,安全系数很高。
言智孝的沉默,让严墨啸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他。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严墨啸的视线从那张脸缓缓下移,竖起的衣领让男人只露出一小截脖子,皮肤虽然算不上白,但却让觉得一定会光洁,衣服在拉扯中变得凌乱,腰带也松松垮垮地散开,两条腿盘坐着,这个动作,把腿 间部位暴露无遗,虽然穿着裤子,但却更让人有了遐想的空间。
比起女人,严墨啸觉得男人更方便。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如果眼前的是个女人,可能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而他一向讨厌在床上哭的人。做 爱这种事,要双方你情我愿才算行。他不是变态,不觉得强 奸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快感。
不动色声地把双腿换了一下位置,严墨啸把视线重新移回言智孝脸上。
而这时恰巧言智孝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严墨啸觉得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可以放了你--”
他刚说到一半,言智孝抬起头,怀疑地盯着他,眼神中也充满防备。也是,严墨啸这样的人,不防备他的确不行。
严墨啸笑了一下,他的确还有半句没说完,“不过,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你害我今天难得的休息时间泡汤了,作为男人,这对生理和心理都会造成很大伤害的。如果你能给我补偿,让我觉得有放了你的价值,我可以考虑。”
他慢悠悠地说着,微微仰起头垂下眼着言智孝,他的姿势和眼神时时都在提醒言智孝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势。
过了十秒,言智孝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开始的茫然不解渐渐变成愤怒,咬紧的牙关和额头上的青筋浮了出来,愤怒和羞耻让他变得像一只被激怒的兽。
有一瞬间,严墨啸觉得那个男人下一秒可能就会冲上来咬死自己。不过,很快男人的愤怒就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好像比死一回更痛苦。
这次,轮到严墨啸觉得疑惑了。眼前的男人,对“死”似乎有种惧怕--不!与其说是惧怕,倒不如说是种无奈。想到这里,他说:“我以为,杀手都是不怕死的--”
言智孝瞪了他一眼,僵硬地别过头,严墨啸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对来人来说又是一句“威胁”,但他真是无意的。
“没有人不怕死。”简单的一句,算是解释。
严墨啸也没有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与否,对他来说,这并不重要。
“过来。”勾了勾手指,像召唤自己的宠物一样。
言智孝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狗,能冲上咬死这个男人!
他有两个选择,过去或者不过去。过去,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是什么,不过去,他不知道严墨啸会对他做什么。
愤怒、懊恼、羞耻等等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连这些权利都已经要没有了。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挣扎。自己和自己的挣扎。
严墨啸很欣赏他挣扎的表情,可以说是别有一番风情。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是自己。
还好,他是强者,他的敌人会被他消灭。
“我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行,我要去睡了。”觉得欣赏够了,严墨啸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言智孝脸色一片死灰,无论怎么挣扎,到最后,输的只有他自己!
“我只帮你弄出来,你不能做到最后!”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