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栋三层民房是早几年,江老爷子专门委托村里人建的,按照本地习俗,一排五间,他四个儿子各占一间,两个长辈居中央。这房子不值钱,整栋卖了也抵不上北京城内一间卫生间,江家人更是没可能久居在此,老爷子这做法,大概是为弥补年纪大了,却不能落叶归根的一些遗憾。
江华杰在家里排行末尾,分到右手边最靠边的一间屋子,江楠自然随他住,其他人也都对号入住,除了最左边江华为那间空着,几间屋子都住进了人。
其实本来不必这么麻烦,一家人总共也只在这待个三天,在县城随便哪里找一家酒店旅馆不是更方便?更何况早有县里市里领导得到消息,争抢着要来献殷勤。只是老爷子执意要这样,大家只能任他安排。
几间屋子虽然提前让人打扫干净了,却从来没开过火,这一家人又都是不会干活的,幸好本家安排了附近村里几个农妇来帮忙,不然连个热水都烧不起来。
整整一天都在路上奔波,疲倦得很。夜幕降临时,江楠提了桶热水上楼,进到分给他的房内,房门插销一栓,在江南夜晚料峭的寒气里草草擦了个身子,水也懒得提去倒了,就这么钻到被窝里。被子是厚实的棉絮,足足十多斤重,这么沉沉压在身上,起初还不适应,等暖和起来,就觉得无比安逸踏实。
没了江华杰来打搅,江楠一觉睡到大天明,才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啼鸣叫醒。他在被窝里伸个懒腰,披上外套爬起来,开了窗将头探出去,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太阳在竹林里落下斑驳的影子,满世界的绿,清新的空气,跳跃林间的精灵,这是江南的早晨。
江楠不自觉入了神。
竹林间有一条小道,江华杰穿一件藏青色立领毛衣,双手插兜站在那儿,微微仰着头,不知道是看这片天还是看这片海。
江南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多么冷漠的人,在她的怀抱里,也只能将心灵深处的柔软敞露出来。
江华杰转了转头,看见倚在窗边的江楠,江楠也看见他了,隔这么远,其实看不清表情,两人的目光透过对方,不知落在何处。
早饭还是村里人送来的,大锅香糯的米粥,自制脆爽的小菜,还有镇上唯一一家早点店出品、两面焦黄中间绵软的煎包。十分简单的样式,江楠给吃撑了。
明天才是祭祖正式日子,今天只做一些准备工作,江楠这样的小辈搭不上手,他心里早就痒得很,趁着个空隙跟司令夫人说了声,要去镇上转转。
他按照昨天的路线,顺着河岸往外走,走到一半遇见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江华杰,本想打个招呼就略过去,江华杰却一直盯着他,他只得停下来。
“去哪里?”
“去镇上看看。”
“我也去。”
“哦。”
天气十分晴朗,还未到镇上,江楠就已经热得脱了外套。
因为清明在即,镇子上这两天也很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昨天没仔细看,江楠现在才发现,街两边开满了各种小店,卖衣服的、碟片出租的、批发副食品的、理发的等等,镇子一反昨日的宁静,将它另外活泼的一面展现在客人面前。
江华杰顺着人流走到一处岔口,正要回头跟江楠说话,却发现方才一直安安静静跟在身边的人不见了。他立马转身看向来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没见江楠的影子。一股莫名的焦躁从心底升腾而起,江华杰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漆黑,昨晚忘记充电了。压抑着急躁,他拧起眉往回走。
街上没有,小摊上没有,店铺里也没有,这人潮涌动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江华杰忽然慌了起来,他今生都没有这样陌生的感觉,现在却着实有些慌了。
慌的什么呢?那么大的人,这么小的地方,还怕找不到,还怕他回不了家?
他也不知道。
江华杰不能抑制地喊了一声江楠的名字,旁边一家书店门口的音响正放着歌,歌声把他的声音掩盖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渐渐跑起来。
还没跑出多远,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他不太确定地停下来,认真听了听,确实有人叫他,是江楠。江华杰猛地回头。
春天的江南,天气已经回暖,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土壤的气息,明晃晃的阳光毫不客气洒在这片温柔的土地上。
江楠站在街边,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里,只穿一件米色的毛衣,底下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浑身青春地站在阳光下,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他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姿态放松,但表情却有些着急有些迷茫,透过人群望向江华杰,似乎怕他没看见,又喊了一声:“爸爸,我在这!”
他身边那是一家小型书店,门口挂着的黑色老式音箱正播着一首歌。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女歌手的声音空灵悠远,透着股漫不经心,却偏偏唱着这样深情的歌。
江华杰突然感到一瞬间的窒息,他在原地怔怔站了会,那股心脏猛烈收缩的感觉才渐渐过去,但遗留的后续作用却让他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慢慢眯起眼,今天的阳光,实在灿烂得有些过分,刺激着人的眼眶不得不湿润起来。
第 25 章
夜晚来临的时候,雨帘也从天空落下来,淅淅沥沥连绵不绝,滴在竹叶上,打在瓦片上,唦唦啦啦不绝于耳。
竹林中央那栋民房,最右边一间,二楼房间窗帘紧掩,一丝丝灯光透出来,映得窗前一小片竹林绿得发透。
房间中央床/上,江楠被江华杰死死压制着,浑身赤/裸,眉头紧皱,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他正竭力隐忍,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下唇因此被咬得渗血。
“唔……”下边忽然被江华杰握住,江楠身体一挺,腰身却慢慢软了下去,他不自觉扭动身体想要逃离,江华杰合身压下来,他就动也动不了了。
江华杰一手握住他下/体慢慢动作,另一只手原本压着江楠两手腕控制在头顶,这时候松开,手指顺着他额头往下划,强硬地撬开他的牙齿,钻进江楠嘴里去。
“咬什么,叫两声我听听。”
江楠憋得满脸通红,撇开头想将他的手指吐出来,两只手得到自由,立刻就去推江华杰,然而江华杰握着他命脉的手猛地一捋,他就只能像条缺水的鱼一样无力地张着嘴,任人肆虐。
江华杰哑着嗓子笑了笑,手指在江楠嘴巴里搅动,响起的水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身体另一处的动静。
“不想说话?那就受着。”
江楠摆着头躲他,那两根指头在他嘴里追逐着舌头肆意而为,他被逼得急了,不管不顾狠狠咬了一口。
江华杰动作一顿,不但不将手指抽/出,握着江楠下/体的手也加了几分力,身下撞击的力度越发强烈,抽/出速度却极为缓慢,不知要让谁煎熬。
江楠眼底浮出水光,却还是硬生生忍着不做声,眼泪掺着汗水落在枕头上,他混乱地摇着头。
“摇头干什么,难受?想要怎样就说出来。”江华杰压抑着问他。
“不……”江楠啜泣般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不难受?那好。”江华杰额头的汗沉甸甸往下落,手臂青筋浮现,他咬着牙,面目表情扭曲,声音却竭力控制得缓和,身下的动作也是又猛烈又温吞。
江楠揪住床单,手指骨节发白,身体内部火热难耐,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爆发出来,又像一个空荡荡的深谷,不知限度地渴求着。他被这两重天折磨得心神迷乱,神志不清,却不知怎么,就是死死记得不能开口,不能求饶。可是这残酷的对待实在太难以忍受,他最终只能颤抖着啜泣两声,眼泪如窗外的雨丝,一串串从眼里滑出。
江华杰停下动作,把手指从江楠口中抽/出来,掰过他的下巴,对上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哭了?我又没怎么着你。”
“……”
“行了行了,别哭了,不说话就不说话,我不逼你。”
“……”
“有完没有?又不是第一次。”
“……”
“说什么?”
“……”
“他妈/的!不做不做!你总得让老子这次做完吧!”
夜里十点多,江华杰披着睡衣怒冲冲下楼,从暖水瓶里倒了半瓶热水上去。
江楠已经睡着了,头发粘着额头上,湿漉漉的,身体也黏黏腻腻,下半/身更是一塌糊涂。
江华杰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从前完事他总是倒头就睡,今天看着江楠可怜兮兮又满身狼狈的模样,他却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能装作没看见。
拉开江楠双腿,入目一片狼藉,江华杰瞥了一眼,竟破天荒觉得难以正视,他不自在地转开眼,暗自咒骂一句,拿着毛巾胡乱擦了擦。他与其他情人一块的时候,出于安全考虑,从没忘记带/套子,然而到了江楠这,却常常有意无意遗漏,以至于之后收拾起来格外费劲。
等他毛手毛脚弄完,半瓶水早就凉透了。他拉开被子躺进去,江楠光溜溜的身体就在旁边,他伸手一捞,把人捞来怀里。
江楠闭着眼哼了哼,没醒。
手掌下的身体光滑紧实,附着层肌肉,极富韧性,江华杰的手掌从江楠背部一路向下,来到腰间时,线条猛地往内收紧,勒出一杆精细的腰肢,再往下,又是起伏的臀线和修长的腿。
这副身体他看过无数遍,也尝过无数遍,可似乎到了今晚才真正看清它。他像得了个新鲜玩意儿似的,来来回回用双手研究临摹,乐此不彼。
第二天就是清明,昨晚开始下的雨到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