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赵晓星虽不算太熟稔,但仍是君子之交。
星星爱眨眼:呵,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相当开放的(笑),更何况,我也有不少喜欢同性的朋友呢。
在沈玉京还在沉思时,赵晓星又发出了一条新的短讯。
星星爱眨眼:还有,我该跟你说声抱歉,明知道不可再继续读你的信,我却还是看了大半。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
沈玉京对赵晓星的说词深信不疑。他完全无法否认,赵晓星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她既不会向别人论三道四,也很懂得在大事的处理上拿捏好分寸。
月亮其实是傻蛋:谢谢。
星星爱眨眼:嗯。
星星爱眨眼:阿京。
月亮其实是傻蛋:嗯?
星星爱眨眼:你别对自己这麽没自信。
月亮其实是傻蛋:……
他不是没自信,而是根本就是用绝望的态度在表白的。
星星爱眨眼:我会替你将信寄给潘狗的,你别妄自菲薄。我有预感,事情的发展一定会往好的方向走的。对潘狗来说,你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喔。
月亮其实是傻蛋:……
赵晓星的安慰其实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但温暖人心的效果还是有的。
纵使讽刺地,这人刚好是他的情敌。
星星爱眨眼:呐,那我帮你把信寄回去吧?
赵晓星又再次提及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月亮其实是傻蛋:好,麻烦你。
也许,若换个人,说不定会就此放弃了。因为等待的时间实在太难熬。
但沈玉京愿意。
因为对他来说,信寄达前的几天等待,都比不过他整整十年的长相思。
遗落月光的狗 12
潘平这几日来,情绪焦虑得不得了。
但他焦虑的,不是因为赵晓星的第十四次拒绝,而是几天前沈玉京莫名其妙地咒骂了他一声大白痴後,就再也没有理会他的事。
「阿京到底在生什麽气呢……怎麽觉得他越来越难懂了……」
常听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可阿京又不是女人……。
潘平一边苦闷著叹气,一边从教学大楼迈步走回宿舍区。
「潘狗,你有一封信,我替你拿上去了,放在桌上。」
当潘平准备走进宿舍大门时,许肥正好走了出来,并且向他交代了一句。
「喔,我知道了,谢啦。」
乍闻这消息时,潘平也没感到诧异。
他最小的弟弟颇依恋他,自他离家来念大学後,没少寄信来给他。
可潘平这回猜错了。
光是看见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他那五大三粗的弟弟寄来的。
「欸?」
潘平瞄了瞄地址。
「这不是晓星宿舍的地址吗?」
晓星主动寄信给他?
潘平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赵晓星会回心转意答应与他交往。
那到底是为了什麽事,晓星会多费心寄信给他?
潘平开始有些紧张了,连忙撕开了信封口。
「……」
一封摺了图案的信纸掉了出来。
……而且是大便形状的。t
「这什麽阿……」
在潘平捡起它之前,又有一张轻薄的、被裁剪过的小纸条自信封袋里飘了出来。
潘狗:
还记得我曾问过你,你真的爱我吗?我想这封信,便是答案。
晓星
潘平在似懂非懂的状况下,拆开了那封大便形状的信。
信纸已经有了年岁,纸张边缘泛黄得相当严重。
「这个是……」
潘平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沈玉京的字迹。
而开头的晓星两字,让潘平知道,这也许就是他写给赵晓星的众多情书里的其中一封。
虽然不明白赵晓星将它寄回来给自己的用意为何,但他仍继续阅读下去。
只是,当他越往下读去,他的脸色便愈是面如土色。
晓星:
如果你迷路,我可以成为你的指南针,但灯塔我买不起;如果你难过,我愿意踹开你心门,我不介意看见你内心的裸体;如果你生气,你可以尽情打我出气,我很乐意让你在我身上添满消不掉的痕迹。
我时时刻刻想起你的容颜,因为你的脸是我见过最大、最圆的大饼;我时时刻刻忆起你的声音,因为你说话像是一只公鸡在叫啼。
所以,请你接受我的情意,我会用我的一生呵护你,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母猩猩。
爱你的 潘小狗敬上
「这到底是什麽阿?」
另类创意作品!?还押韵咧!
如果不是因为这封信与切身相关,潘平说不定还会赞叹个几句。
「没错阿,这是阿京的字迹……但是,是什麽时候……」
潘平算了算信纸底部签署的日期,正好是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难……难道?」
潘平撬开了记忆的匣盒。
他想起了当时候他以一根鸡腿换取了请沈玉京替他修情书的机会。
他也想起了当时的他并没有检视过信的内容,就让沈玉京将信丢到了赵晓星的桌上。
他更记得,当他落荒而逃回来的时候,赵晓星的一句「潘狗,我讨厌你」让他几乎哭断了肠,被强制送进了保健室。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候心高气傲、只爱捉弄他的沈玉京会因为一根鸡腿帮他修改情书,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晓星才会说,她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这一封信只是一个开端……
沈玉京一直知道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多麽信任他,信任得从来没有再去检视过他所修改过的内容。
「阿京,後来的信,你都改成了什麽样子……」
潘平一时怒气翻涌,没有发觉自己是多麽草率地便判了沈玉京的罪。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不行,他得问清楚……他得问清楚……问清楚为什麽沈玉京要这麽做……
被赵晓星一再地拒绝,最多便是感觉世界黑暗得寸步难行,但知道了沈玉京的恶行,潘平觉得自己的世界就要倾塌。
「喂,小狗子,你要去哪?待会不是约好了要去湖里裸泳吗?」
才刚踏入房内的林氏双胞胎又一次展现异口同声的神技。
但潘平却像是充耳不闻般,自他们身边一闪而过了。
因为,现在的他只想冲上台北,捉住沈玉京问个明白。
这时的潘平还没意识到,对现在的自己而言,知晓沈玉京的真实想法比向赵晓星解释一切还要来得重要多了。
沈玉京的感冒一直都没好全,上一个星期冷气团来袭,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病毒又大肆侵袭了沈玉京,导致他持续低烧了好几天,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模样糟糕得像是癌末病患。
「这几天让潘平上来一趟好了,说不定刚好赶得上见最後一面。」
沈玉京自我解嘲。
可不出半会,沈玉京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在寄出了那封信後,他就再也没有信心,他与潘平还能如现在这般亲密、这般地好。
也许,潘平再也不会给他拨关心的电话;再也不会向他露出吃瘪却总是克制著不对自己发火的隐忍神情;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让他像只无尾熊般死赖在自己宽阔的肩上;更可能,从此以後,他将从他的世界里远远地逃开,再也不让他见上一面。
而这些,都还可能只是最平和的回覆而已。
「潘狗,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吧?」
沈玉京一向是自信满满的,但爱上潘平、爱上这麽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异性恋者,他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沈玉京边想著,边拢紧了身上的厚外套。
这时候,在沈玉京身後,急促的脚步声渐响。
但也许是感冒的关系,沈玉京的听觉比平时迟钝了许多,直到突然一股粗蛮的力道缠绕上他的手腕并将他直直往前拖行时,他才发现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有人跟随在他身後。
「放……」
前方的人没有回头。
但沈玉京只望了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十多年了,他已太熟悉这一个背影。
熟悉这一个永远只能空望著的背影。
「潘狗……停……慢……」
潘平的步伐大,如今脚步又急,被扼住了手腕的沈玉京只能跟在後头踉跄地跑著,喘地上气不接下气,视线里的那一个背部轮廓渐渐被疼痛的泪水给模糊了。
清晰的轮廓线条崩解了,就像是这人终於要完全离开他的视域,连个简单的背影都不屑给予。
「你做……唔─」
潘平拐进了巷子里,脚步终於停了下来,但沈玉京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潘平毫不留情地压到了粗糙的灰墙上去。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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