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流弋自己握住那里,然后覆在他手背上牵引着他的动作。流弋压抑着啜泣,有点恨那种无法阻止的蔓延开的快|感。比起愉悦来,他觉得痛苦是更该得的。
高|潮时叶阡程咬在了他肩上,流弋痛叫着承受。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喘息着交换亲吻,被汗水浸湿的皮肤细腻地胶着在一起。
叶阡程松手后流弋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地板很凉,让他空白的思维延续了更长的时间。
叶阡程俯身亲吻他的眼睛和鼻尖,很近地对视。
“叶阡程?”流弋想抬手去摸叶阡程的脸,这个压在身上的男孩有些陌生,还是那张俊气逼人的脸,淡淡微微勾起的性感唇角,可是眼神很陌生,不是漫不经心的淡漠,而是一簇跳跃的火,烫得他有点害怕。
叶阡程露出一点微笑,温柔的,安抚的,迷惑人心的,引诱他,然后沉溺得再彻底一点。
下|身疼痛的几乎麻木,被拉开退再次进入几乎都没多少感觉。
“叶阡程……”流弋无意识地喃喃,手无力地抓着对方的手臂,被打开的身体随着身上的律动痉挛着颤动,在晕过去之前还在说,“你吻吻我吧,吻我……”
真相
早上醒来的很迟,大脑的晕眩和身体的疼痛让感知变得迟钝。
流弋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
房间里一室光明,早春的风撩动窗帘很轻地翻飞着,折起一角刺眼的阳关。
身边的位置空着,被单有大半都盖在他身上。
流弋坐在床头,不甚清醒地揉着太阳穴,费力地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都是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很模糊,最多的感觉还是痛到麻木的契入和肌肤相触的温度,好像也流了很多的血和眼泪。
流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仍旧发疼的眼睛,有什么好哭的呢?还哭的那么伤心。
抓了床头的衣服穿上,下床走了几步路还是疼得皱眉咬牙。
打开卧室门刚好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叶阡程,背对着他走进客厅,白色衬衫,休闲裤,头发潮湿。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很柔和。流弋看得微微扬起了唇角,这样的叶阡程真好,柔软得一塌糊涂。
流弋踩着有点不太稳的步子走上去,很想抱抱叶阡程,这样的气氛太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叶阡程隐在光线里的身体很放松,肩膀微微下垂,弯腰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翻出号码来打电话。
流弋赤脚踩在地板上像猫一样无声地靠近,但是在听到叶阡程的声音时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是那根烟的问题还是酒里下的药?”叶阡程的声音还是那种自制的冷淡,平仄不太明显的语调,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
流弋像被施了定魂术地僵在离叶阡程两三步远的地方,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叶阡程昨晚那句道歉的话,他说,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出了血,没有戴套子,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叶阡程的声音还在继续,流弋很轻很缓地转过身,脸色惨白。
他希望自己能一下子消失掉,最好再也不出现。
他就知道自己刚才是做梦,还妄想着昨天晚上自暴自弃的放纵想法是错的,那些嫌恶和厌倦也不会实现。就算是昨天晚上,他都觉得不管是因为冲动还是发泄,叶阡程抱他时多少是有几分喜欢的。
他想过的可能里,已经为叶阡程找了无数个借口,但没有一个接近真相,也没有哪个比这更让他觉得身体发冷和恶心。
流弋颤抖着缩进被子里,如同僵尸一样躺在床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里,将自己完全掩埋,闭着眼感觉心脏紧缩着疼。他强迫着自己安静下来,只要一想到叶阡程他的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的疼,所以他应该别想别做,祈望能不痛不痒。
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时他叶阡程进来了,很轻的脚步,在床边坐下时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又飘了过来。流弋忽然就湿了眼睛,才知道那个因为对方身上的味道就意乱情迷的自己有多可笑。
眼泪并没有落下来,叶阡程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吻了他一下,然后出去了。
这个吻像一个补丁,难看地钉在心上,让他觉得心酸和羞耻。
确定叶阡程出门了流弋才掀开被子下床。
中午拥挤的路上汽车鸣笛的声四起,缩在后车座只觉得满世界都是嘈杂的声音,但即使是这样的环境,还是差点睡了过去。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才够付出租车的钱。
流弋有种倾家荡产的荒谬感,然后才恍然他和叶阡程现在住的是这样远。
司机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他,就连在路上也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他,好像害怕他会死在车上一样,目光有些点惊恐。流弋想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真的太难看了。
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廖冬在叫他的名字,“流弋,快起来,你发烧了……”
“廖冬?”
廖冬看他已经烧得不怎么清醒,要带他去医院。
流弋很厉害地挣扎,“别送我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求你,别去医院……”
流弋的身体比廖冬想象的还要差,瘦弱的少年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地挣扎,根本用不上多少力。但是他也不太敢强制用力,感觉男孩的身体就像破碎零件的组合,稍微不小心就会碎成一地。他等流弋安静下去,发现已经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进了医院。
手腕上插着点滴的管子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床边的孔文正在吃一碗泡面,看见他醒过来就很咋呼的叫了句,“操,你再不醒我都得住进来了。”含在嘴里的面差点喷在他脸上。
流弋撑起身体坐在床上,故态复萌的呆了一会儿。身上穿着那种常见的条纹状病号服,身后感觉也也上了药,他就知道只要进医院就肯定会被发现。
“你不是病傻了吧?还是肚子饿了?”孔文拿着塑料叉子在流弋眼前晃了晃,“我让冬哥给你带点吃的来,他早上刚走,把我丢这里先照顾你。”
“你知道了吧,我是同性恋。”流弋忽然开口,暗哑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刺耳,脸上的肌肉也还很僵。
“哦,这个啊?”孔文不以为然,“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了?就是上会喝醉那次。”
“……”
孔文看他古怪的表情,疑惑道“你是怕冬哥知道啊?我跟你说,冬哥其实也和男的睡过的。前两年有个男孩子特别喜欢冬哥,整天死缠烂打的,弄得我们其他人都有点厌恶。他人长的挺漂亮,又瘦又小,笑起来跟女人一样媚,每次吃饭喝酒都很爱撩拨冬哥。有次在包厢里冬哥当着我们的面就和他做了,大家喝的又很高,嗑过药玩疯了,等冬哥做完了,有几个来了性致的哥们也提枪上去干了一场……”
孔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我就是想说,我们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你,这世道上什么没有啊,脏的臭的都是那些有钱人爱捣鼓的玩意儿,还要装逼装纯!”
廖冬是傍晚才来的医院,神色之间有些疲惫。流弋不知道廖冬做的应该不是朝九晚五的正式工作,在公寓里也没看到什么和工作有关的东西,很多时间莫名其妙地消失也不会解释。
办完离院手续,感觉已经好多了,下床时廖冬蹲在地上帮他系了鞋带。流弋看着廖冬的头顶,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廖冬很自然地把他抱下床,问他,“可以自己走吗?”
“没事,我自己走。”
晚饭是一桌子的清淡食物,流弋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话来。
最后反而是廖冬开了口,“那个人是谁?是强|暴吗?”
“不是。”挤出这两个字后流弋就彻底沉默了。不是因为难以启齿和隐晦,只是不想和别人说起叶阡程。他习惯了把叶阡程隐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这样他会觉得安全些。
结束于开始
流弋是周二才去上课的,找了一个借口跟班主任请假。
办公室里穿着皮夹克,行事风格怪异的中年男人和常见的那种刻板老师一点关系都搭不上,对面前的男孩除了有成绩要求外也没精力关心其他。
学生通讯录上只有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不来上课就是杳无踪影,从哪里联系都无从下手。这要多坏的人际关系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班主任听完解释,挥挥手直接让他出去了。他实在不喜欢看男孩乖顺着表情小心说话的样子。
流弋在教室里发了一下午的呆,最初那种震惊羞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去。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不可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许他应该站在叶阡程面前,大方一点地说,喂,我很喜欢你,不讨厌我的话能试着在一起吗?
样子可能会有些难看,但是总比等来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和无疾而终要好。
那个混乱的夜晚不会是开始也不该是结束。最起码叶阡程不讨厌他的身体。
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流弋在心底默默地承诺。
他们本来也没在一起过,所以分开,也不会痛不欲生。
他很早就懂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爱情,说到底被他寄托了太多了,一旦被当做另一种出路,就会背负太多。他自作主张地加诸在别人身上,别人也有权利拒绝。
他对叶阡程程的喜欢,有多少是因为现实不如意的隐射呢?
他自己用几年的时间堆砌了一个完美理想的世界,然后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放进去,好像这样就可以屏蔽掉外界施与的残忍,然后就不会受伤。
十三岁之前他把这种感情放在廖冬身上,渴望得到庇护。然后是叶阡程,唯一不同的就是叶阡程更不真实,他只能站在一边观望。这样的期待,累积的太久就会很害怕失望。
他在一班必经的楼梯口等叶阡程,喧嚣的走廊很久之后才安静下去,偶尔有人窃窃私语地看他一眼。流弋预习着要说的台词,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