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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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流沙-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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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才猛然清醒过来,叫醒了叶阡程把手机递过去。
  “奶奶……”叶阡程听着那边的声音,睡意朦胧地喊,听了几秒钟,搂着流弋脊背的手才僵硬地顿住。
  流弋察觉异样,想问又不敢出声,靠过去只听见老人细微的叹气声和一阵沉默。
  叶阡程挂掉电话,松开流弋,迅速地起床穿衣服,“我爷爷去世了。”
  流弋跟着坐起来,还有些懵懂,半天才“啊”一声,“那怎么办?”
  “我要马上去洛杉矶一趟,我奶奶身体也不好,爷爷去了,不知道她撑不撑得过去。”
  流弋扯过睡衣穿上,下床开了灯和叶阡程一起收拾行李,气氛被这个消息感染得悲哀沉默,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叶阡程出门都没说一句话。
  流弋回房间换上衬衣和裤子,又一次想起流苏来,同样是至亲的死亡,但完全不一样的吧。悲伤的分量不会少,但是不会像他这样可怜。
  他们互相当了一次局外人,果然是无法感同身受地复制心情。
  “这次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一个人记得按时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宝贝。”中午的时候收到叶阡程的短信,看时间应该是刚下到南阳。叶阡程喊他宝贝的机会不多,通常是做|爱或者打电话的时候,嗓音压得低而温柔,满溢诱惑。
  “嗯。”流弋躺在床上,乖顺地应答,扯了额前的一缕刘海玩弄,他说,“我会想你。”
  “乖,我挂了。”
  流弋看手机一眼,总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才对,居然还是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出来,何况是分担。
  因为时差的缘故,除了前几天两个人打过几次电话就没怎么联系,叶阡程遇到了一点麻烦,他爷爷在遗嘱里将遗产几乎全留给了他这个长孙,引来了其他亲戚的一些不满和质疑,闹的有点僵,连他父母和律师都牵扯了进去。
  流弋对叶阡程那些亲戚一无所知,但从他简约的语句里也知道不好应付。
  晚上一个人睡觉有些不逃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出来的反而是身体的躁动,于是干脆换了衣服出门。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许多都是熟悉的面孔,孔文送完酒水就蹭到他面前来,上下打量他一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包养了,你穿这身招人打劫你呢?”
  “……”流弋没理他,喝一口酒,直接问,“谭旭呢?我找他有事。”
  “包厢里正爽呢吧,今天钓到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孔文轻飘飘地笑一下,掏了一张卡递给他,“喏,还你的钱,密码写在上面了。”
  “你哪里来的钱?”
  “容铮那混蛋的,不要白不要,当卖身了吧。”孔文故作无所谓地自嘲。
  流弋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给两个人点了根烟,“廖冬呢,这几年还好吧?”
  孔文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不知道他出事,早不在南阳了?”
  “……我来北京后换了号码。”他故意切断那些旧有的联系,到最后,做了朋友的却还是从前的那些人。
  “反正过的不差吧,你知道,冬哥做事很有一套的。当年我进局子,也是他让容铮在里面照看我,只是那混蛋……”孔文说到容铮马上打住,换了神情问他,“你没和谭旭提过冬哥是吧?”
  “怎么?”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提过的一个老缠着冬哥,后来被阿健他们弄着玩的男孩?那个人就是谭旭,我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他也是后来才认出我来,嘴脸变得那叫一快,上他的人里又没我!”
  流弋听得简直惊悚,明明是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的话,主角都变得明晰后心情却完全不同。
  孔文捻灭烟头,“喏,那家伙来了,我要去忙了。”
  视线转过去就看到了刚从包厢出来的谭旭,步履有些虚浮地朝这边走过来。
  “这么怀念这个地方?”谭旭在他对面坐下,脸色不是很好,说话就收敛了以往的尖刻,环视周围一圈问他,“叶少呢?”
  “他爷爷去世,去参加葬礼了。”
  流弋忘记来找他是要做什么了,只是把面前的人和廖冬联系在一起,感觉仍然荒谬。
  世界很大,感情纠缠的范围却这样小。
  谭旭习惯了流弋的沉默少语,看他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也不招惹他,点了杯酒给他,“那边有几个熟人,我过去一下。”
  流弋一个人在角落里抽着烟,一只手握着桌上的酒杯玩弄。他没有抽烟,但是心情不好时会喜欢烟雾缭绕的感觉。他抽烟的动作很慢,加上心情影响,总显得忧郁魅惑。角落的光线很暗,烟头的亮光让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也许不需要光亮,猎人也可以凭着灵敏的嗅觉寻觅而来。
  “一个人喝闷酒?”身边坐下一个陌生男人,千篇一律的搭讪词,但是语调不让人讨厌,而且有着一张斯文和善的面孔。
  流弋偏过一点头看着男人,“你是要请我喝酒吗?”
  男人靠得很近,流弋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在酒吧混乱的气味里异常明晰。他发现自己是那种对气味完全没有抵御力的人。
  “我在这家酒吧见过你好几次了。”男人说,气息浅浅地打在他唇角。
  流弋笑了一下,灰色的瞳仁在这个时候变得亮而耀眼。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喜欢这样的环境,躁乱而安宁,糜烂又纯粹,以一种压抑换另一种宣泄,没有感情,只有态度,无所谓或者认真都变得不重要。
  浸在阳光里的生活是他少年时的理想,时过境迁,想要得到叶阡程的心情不变,至于那些缤纷色彩的天真梦幻早被毁的干净。
  在太阳底下晒了太久,他还是想要钻进阴暗里,被暧昧夜色包裹,将思维清空地放纵。
  冰凉液体滑过喉咙的感觉很舒服,男人慢慢靠近的气息灼热地缭绕开来,每个词句都是含着欲望的挑逗,“你很漂亮,有人说你的身体也很美。”
  说“你的身体也很美”时手掌配合着在流弋伸长的腿上游移抚摸,然后试探地摸到腿间,细细地撩拨。
  酒吧里有很多这样的角落,只看得见隐约纠缠搂抱在一起的身体,隔着衣物暧昧索取,细微的呻吟像催情剂一般在空气里发酵。流弋的腰很胯很细,皮带紧扣,也能轻松地贴着皮肤伸进手去。
  男人有双骨节分明的手,技巧很好。流弋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微微地喘息,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但是身体的感觉清晰入微,眯起眼睛,眼底有些朦胧。
  谭旭知道流弋其实很少和陌生人乱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挑了眉,猜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喂!流弋,你家王子来了。”
  流弋的反应比谭旭预料的要大得多,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像是被一记耳光打醒,在看到走过来的叶阡程时脸色苍白得可怕。
  流弋手心发冷地站在那里,衬衫被从下面解开了两个扣子,一眼看上去单薄又可怜。他感觉头晕,看着叶阡程走到面前本能地往后缩。
  谭旭望着叶阡程,似乎还是当年的摸样,斯文冷峻,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年轻的脸上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气质。
  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流弋,过来,跟我回家。”叶阡程伸出手,语调甚至温柔。
  谭旭看着这个旁若无人的男生,忽然明白了流弋这几年求而不得的绝望,叶阡程太容易给人诱惑,姿态又过于高贵。即使给出去的是爱,也让人觉得是施舍一样。
  叶阡程和流弋离开时酒吧里引来一阵小的骚动,孔文只看见流弋被叶阡程拉着离开,听周围人的调笑声,只撇了下嘴。他对叶阡程并不熟悉,第一次见面时只觉得很冷淡,礼貌客气,像是家庭很好的世家子弟。
  刚好,他最讨厌这类人。
  “啧,真可怜,我看流弋刚才的表情像是要死了一样!”谭旭拍拍自己的胸口,有点被惊吓到的感觉。
  灌进车里的夜风有些冷,但也吹散了醉意,流弋靠着车窗假寐,没有去看叶阡程,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忆刚才的情景。
  直到开门进去流弋才从后面抱住叶阡程的腰,脸贴着温暖的背轻蹭。
  叶阡程把他的手拉下来,“乖,去把身上烟酒的味道洗掉。”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很久都没有其他动静,开门进去,只看见流弋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身上已经湿透。
  叶阡程蹲下|身去,抚着脖颈抬起他的下巴来,“流弋,在和我生气吗?”
  手指抚过湿漉的唇,想要揉出一点血色来,流弋垂着眼睑,睫毛很长地遮下来,身体没有动,只是伸出舌尖来舔他的手指。
  叶阡程知道这是他示好的方式,拿开手指,把唇贴上去。流弋很乖顺地张开嘴,把舌尖缠上来舔|舐。
  “乖,先洗澡。”叶阡程松开怀里的人,拉起来靠墙站着,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
  开了热水后浴室里很快腾起水雾,流弋脸上和睫毛上都挂着水珠,酒精在身体里慢慢地流淌,摇摇欲坠的虚软。
  流弋往前倾过一些身体,搂着叶阡程的脖子慢慢往下滑,脸上是模糊情动的笑,“我给你口|交好不好,我会做的很好的……”

  低调的H

  叶阡程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贴在身上,显出修长的身形。衬衣被推上去,唇齿贴着胸膛和小腹啃咬的力度有些泄愤的味道。跪在腿间的男孩只留一个湿漉的头顶给他,水流顺着脖颈和脊背流进隐秘的地方。
  “流弋……”叶阡程轻声叫他的名字,抚摸着他的下巴抬起脸来。
  流弋挡开他的手,脸凑近下|身,用牙齿拉开拉链,隔着内裤轻轻地咬那里,“让我做……”
  流弋身上有浸入骨髓的性感,肢体动作很容易散发出性|欲的信号,少年时的那一次放纵如同被引诱的罪恶一样,忽视性别,跟随欲望,没有太多的疯狂和第一次的慌张,到最后却是刻骨难忘。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是,但是身体亲密地连在一起,快|感在心尖震颤的感觉到现在还鲜明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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