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谢就不够朋友了。”欧阳呵呵一笑:“再说要谢我也要谢你,如果没你,我怎么可能会得状元。住的还满意吗?”
“恩,很满意。”茗卿回答。
“满意就好,最近比较忙。你有需要就和欧平说一声。自己人,客气就没意思了。”
茗卿手轻遮口一笑:“茗卿定然不客气。”
“对了,别老说茗卿,你原名是什么?”
“回大人,叫刘惠兰。”
“不错的名字,以后就这名字了。”欧阳转头道:“甘信,你想考举最好多巴结下刘惠兰。”
“啊?”甘信不太明白。
刘惠兰倒是大方道:“如果公子有些科举上的问题,确实可以问我。”
“那就先谢谢刘姑娘。”看这模样,甘信倒是信了几分。不过他现在对科举之心淡了,他自认为怎么做也比不上欧阳做的好。看人家,谈笑挥手间,将马匪一网打尽。当遇贼不惊的气魄,自己就做不到,当时可是差点尿裤子。
……
两天后,一份供词放到了欧阳面前。展铭抱拳道:“大人,女匪首白莲已经招供,是刘府刘三联系的他。卑职还查到,这个白莲乃是刘四女的表侄女。他爹白振风乃是早先匪首,前年暴病而亡,这才让自己女儿当了大当家。卑职还查到,白振风死后,白莲有意遣散一干匪徒,但匪徒们无家可归,这才重新聚拢。这两年来劫客商四次,无伤人命。具体劫得财物无法统计。”
老狐狸!欧阳叹了一句,干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什么事情都推到刘三的头上,然后刘三只要在刘府一猫,自己这个从七品的小官,可是没有权利去刘府拿人。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根本就没有指向刘四女。
“甘信,我听说刘四女有个儿子叫刘玉的,在县开了家酒楼叫福满居是吗?”
“正是,此人飞扬跋扈,以武力强压菜价,滋扰同行。很多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欧阳拿笔在供词上一划,然后一点道:“抓刘玉。”
“……”展铭愣了许久后,才抱拳道:“是!”
……
“升堂!”
刘玉被五花大绑而来,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啊大人。”
“冤枉?本县还没说什么事,你就先喊冤枉?”欧阳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县就学你,先不问,先上刑再说。来人,上刑。”
“小民知错,小民知错。”刘玉忙求饶,而今阳平人都知道,这阳平到底是谁做主。
“恩……我问你,是不是你主使马匪侵扰本县?”
“不是啊大人。”
“给他看供词。”
一衙役将供词摆在刘玉的面前,刘玉一看大惊:“冤枉啊大人。”
“看你是不想招了,来人,上刑。先掌嘴二十。”
“住手!”堂外一人挤了进来喊道:“住手。”
“哎呦,这不是刘老爷吗?”欧阳忙道:“快看座。”
刘四女哼了一声,大刀阔马坐在椅子上。
欧阳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混哪的,本县有叫你们住手吗?”
“……”两衙役一惊,确实啊,大人没叫住手,一个机灵点的立刻拿起地上牌子,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这声响亮,刘玉洁白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一个‘令’字。
“住手,住手。”
‘啪!’又是一个令字。衙役心里道:你不要喊我们住手啊,得叫大人住手。
刘四女那个心疼,又气又怒站起来指了欧阳道:“你滥用私刑,我要告你。”
“停!”欧阳招呼:“拿匪首口供给刘老爷过目。纠结盗匪,滋扰地方,攻击县衙,理当凌迟。”
“大人。”刘四女一看供词马上道:“大人,这供词被篡改了,是有人将刘三改成了刘玉,请大人明鉴。”
“哦?你怎么知道是刘三改成了刘玉,而不是刘二改成了刘玉?”欧阳阴着脸问:“刘老爷,你最好解释清楚。”
“这个……”刘四女大汗。
“难道刘老爷知道刘三是幕后主使?”欧阳一拍惊堂木:“盗匪乃是乱国之根本。本县上蒙天子之恩,下有护百姓之职,即使你是皇亲,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子一样对你用刑。”
刘四女一看那架势,忙道:“我就是猜的。”
“哦?有意思啊!匪首是刘老爷的表侄女。而刘老爷还猜到背后主使是刘三,甘信,此事要备案,送到刑部后,让大家都知道刘娘娘的老爹竟然能掐会算,而且特别会算马匪怎么个出没。”
刘四女终于软下来道:“大人,我有难言之隐上禀,大人如果方便……”
欧阳会意一笑:“方便,退堂!”
……
“一千贯?”欧阳将寿州钱庄银票扔一边:“你打发叫花子呢?刘老爷可能还不知道女匪首的情况,她身一无伤,二无病。可是本县让她怎么说,她就得怎么说。再说,刘老爷我们是心照不宣,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我们心里都清楚。再者,现在人拽在我手里,我怎么说都行,官字两张口,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刘四女擦把冷汗道:“不太明白大人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把持了几年县政,着实得罪很多人。那些大臣们不高兴。别说他们,只要是进士出身都不会高兴。对,你女儿现在不错,但是有几年呢?两年?五年?五年后呢?你凡事做的干净大家当然拿你没办法,而今你这小辫子在我手上拽着……”
刘四女思索一会后道:“大人开个价吧。”
“这事闹大了,州府和朝廷都在看着,第一,刘三你必须交出来顶罪。第二,至于钱嘛……一万贯。”欧阳见刘四女脸色道:“你别不愿意,蔡太师、王黼王御史都书信与我,暗示本县要朝刘老爷您身上泼脏水。一万贯,别人吃肉,我也只有喝汤的份。”
刘四女这会肠子的悔青,他真真没想到,欧阳十个雏,能把三十名悍匪全活捉了,其实又有谁能猜到?这一收到消息,他就知道不好。这种勾匪之事,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轻压。他担心问:“要是刘三……”
欧阳呵呵一笑:“刘老爷混过官场,这种事不用我说吧,此事就包在本官身上。此事一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大地主,我当我的芝麻官,按规矩,三年后本官就得滚蛋,到时候你想这么整就不关我的事。”
“行!”刘四女咬牙:“下午我就将人和钱给你送来。”
“那我就多谢刘老爷。”欧阳心中一笑,毛人给自己书信,自己这不就是讹诈吗?
第061章 翻脸
下午收到了钱和人,还有一包毒药。欧阳非常佩服刘四女的心黑手辣。丢卒保车乃是正理。只不过……欧阳大门一关,直接提审刘三,要说刘三嘴也硬,即使欧阳把毒药摆出来,愣是不招。欧阳无奈用刑,才用第一道,刘三就撂了。欧阳感叹,封建社会好啊。换了现代,这家伙肯定不会招。
整理口供后,甘信在欧阳身边小心问:“大人,要不做这么绝?刘家又交人又交钱,似乎已经向大人认输。”
“他会认输?再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刘四女以为本官收钱就会和他同污,不!本官钱也要,人也要。还有不挖掉他,我一点事都做不了。”欧阳道:“展铭!”
“卑职在。”
“带两个人,快马将刘三附带供词和行贿本官的一万贯钱送到寿州。”欧阳道:“不铲除这个盘踞阳平的恶霸,就等于背了个定时炸弹,路上精神点。”
“是!卑职明白。”
刘四女从来不留尾巴,但他这次犯了几个错误。第一,他认为欧阳是好财之人。第二,他以为这事真的惊动了朝廷。第三:他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一边坦诚要钱,一边算计自己的人。第四也是最重要一点,他想不明白,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哪来那么深的城府和心机。由于对自己的高估和对欧阳的低估,让他屡犯错误。一没想到一个外乡人撑起了衙门。二没想到能以绝对的劣势活捉全部马匪。三没想到,和自己掏心扉直接谈钱的时候,竟然是陷阱。
州府一见是皇亲勾结土匪,哪敢做主和隐瞒,立刻朝上递。于是这事惊动了朝廷。身为皇亲,勾结马匪冲击县衙,已经可当造反论。这事扔到了徽宗面前,徽宗是哭笑不得。原本就想派个毛头小伙子去当个空头知县,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将自己美人的祖坟都刨掉。他倒有心扣着不发,但是一干科举出身的大臣却不放松,连连在早朝提及此事。最后御史直接弹劾掉刘娘娘。更有几个大学士的老臣口出惊人之言,有匪不办,则天下为匪。
宋徽宗无奈之下,只能是发刑部、御史台、大理三司会审。三部到达阳平县后也不耽搁,提人开审。刘四女早被拿了刑部手谕的欧阳捉拿在监,就是他的家没手谕,欧阳也稍微帮忙打扫了一遍。
堂上,白莲承认是刘三用八百贯钱指使她带人冲击衙门,由于是三司会审,为避免屈打成招,白莲被验身,身上并无新造伤痕。再加酒肆老板证明,见过白莲和刘三见面,于是白莲的口供就没问题。
接着就是刘三,刘三从州又被提回县,上堂后一见如此多大员,立刻尿了。不仅招供了马匪之事,还把刘四女年轻时候也是马匪事情一同倒出。并且还历数了多年下来刘四女在阳平县上干的恶事。接着是一干家丁亲信过堂,完全符合口供。欧阳还组织了百姓喊冤,但凡是被刘四女欺霸过的人都可以登记造册。
十天下来,刑部尚书当堂大骂无耻。最后宣判,刘三被判斩弃市。白莲有欧阳代为求情,并且揭发有功,又因其手中并无人命,更有约束众匪之功,改判处流刑。欧阳按照宋律,拿出点钱抵刑,就改为杖责。剩余马匪或充军或杖则。不能判太重,是宋徽宗特意交代,他还想给美人老爹留条命。至于欧阳为什么要花钱启动折杖法,暂且不表。
至于刘四女因是皇亲身份,三司不敢下判,押解回京等候圣裁。几位大员临走对欧阳这位少年英雄赞不绝口,一来欧阳送了点礼物的原因,礼物是金的,名曰土特产。二来,欧阳在阳平县的名声确实很好,有百姓送的牌匾为证,三块,还不带重复。三来衙门人员个个精明能干,而且私访之下,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