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小子边跑边喊,和魏九撞了个满怀。
“儿子!”魏九哈哈一笑,一把抱起了儿子魏小小。
自从他八年前和老婆离婚後,他就和这个儿子相依为命。魏九一个大老爷们儿,这几年可被这小屁孩折腾惨了。他正是虎狼之年,哪能三天不做,可这小子在家呢。魏九又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晚上干脆带了人回家,可他怕这事被儿子发现,做个爱也只能等半夜。结果经常是还没做,两人就靠著睡著了,憋著一晚上的火没熄,烧得他挠心挠肺,只好自慰。
久而久之,魏九也懒得带人回来了,干脆都躲在被子里打飞机。
说句实话,这几年他真是烦了自己这双手了,真是觉得躲在被子里的感觉实在太寂寞了,床单嘛,还是两个人滚得好。等儿子再大些去学校住了,自己兴许就能找个固定的伴告别这双手了。
今天是魏小小十岁的生日,魏九是特地来接他过生日的,礼物他早买好了,在车里,是最新款的变形金刚。
魏小小拿著变形金刚先是很兴奋,後来摆弄了几下就有点恹恹的样子了。
魏九认真地开著车,脑子又想起了今天和谢问天见面的事,他已经打定主意是得找个机会去领教下这个假正经得厉害的调教师。
“爸……”魏小小把擎天柱放一旁,拉了拉魏九的衣角。
魏九匆匆瞥了他眼,又继续看著路,“什麽事儿?”
“你什麽时候给我找个妈啊?”
孩子把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魏九咽了口唾沫,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
我哪去给你找个妈呀?要是我喜欢女人,你妈也不会看见我和男人上床後跑咯……再给你找个爸差不多。
可孩子还小,这些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现在说出来的。
魏九哈哈地笑了好几声,就象电视剧里蹩脚的演员那样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怎麽,有爸还不够?”
魏小小委屈地低著头,把变形金刚掰来掰去,嘟囔著说,“没有妈,人家都说我是单身家庭的小孩。”
“诶,什麽单身家庭!那叫单亲家庭。”
魏九打著方向盘拐弯,眉毛皱得老紧,他知道,现在儿子大了,自尊心也强了。
“反正後妈也成,你去找个嘛。”
“说找就找,哪还不得有人要你爸。”魏九看这小子把找个妈说得跟他点了凉拌茄子那麽简单似的,心里说不出的苦。要是能找,他还不早找了,可是他不仅是女人找不到一个,连泡得最顺手的男人也没留住个。也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只是,这把年纪了谁还能相信爱情?
魏九腾出手摸了摸魏小小的小脑袋,有些歉意地哄著他,“爸尽量啊。”
谢问天从自己工作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刚才又接待了一名客人,接下来要再过三天才忙了。
他还没吃饭,逛到街上准备吃点小吃算了,反正他也好这口。
不知什麽时候铁板章鱼在大街小巷都流行了起来,不说味道,光那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
谢问天瞅准一个人少的摊子,几步就撵了过去。
“老板,烤十串章鱼,不要章鱼头!”
他挤过去,慌慌张张地生怕那几串最肥的章鱼被人抢了。
这个时候,谢问天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背後响了起来。
“烤几串章鱼来吃吃,要大的啊。”
他回头,刚好撞见魏九那张有些焦急和狼狈的脸,也不知道他急什麽,不就烤几串章鱼吗。
“哟,九哥。”谢问天礼节上得打了个招呼。
魏九为了安慰魏小小那颗受伤的小心肝,四个锺头内带他跑了几处,又是去百货公司买衣服玩具,接著进KFC吃晚饭,再又去了游乐园,硬著头皮坐完海盗船和云霄飞车後,魏九差点没把肺吐出来,倒是魏小小乐不可支非得拉著他还坐。
这还得了,魏九赶紧马了脸说什麽天色已晚,该回家了,抱了孩子就逃出来,刚巧见到街上有卖铁板章鱼的,魏小小闹著要吃,他也只能过来扎人堆里抢。
“啊,啊……你啊。”
偏巧这个时候遇到谢问天这家夥,魏九嘴一撇,干瘪地笑了下。
谢问天一低头就看到了魏九拉得紧紧的小孩子,眼睛挺大的,鼻子也很挺,一看就是魏九的儿子。
“怎麽,带儿子出来玩?”谢问天喜欢小孩子,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恩恩。”魏九赶紧点头,眼神飘忽著没往谢问天身上去。
“不好意思,调料用完了,这最後十串刚才那位先生要的?”一身烤章鱼味的大叔把十串油腻腻朝谢问天递了过去。谢问天接过来,分了五串塞到魏九牵著的小孩手里,“来,叔叔请客。”
“谢谢叔叔。”
魏小小先是有些害羞,然後还是毫不迟疑地接过了这五串章鱼,没等他爸出声就吃了起来。
谢问天爱怜地摸著魏小小的小平头,抬头对神情有些僵硬的魏九笑,“孩子很懂事。”
“呵呵,小孩子都这德性,好吃。先走了,再见,谢先生。”
魏九也客气地笑了下,一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温和样子,他低头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儿子,牵起他的手便往停车场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谢问天看著魏九的背影,忽然觉得对方很寂寞。
谢问天最後耸耸肩,用嘴叼著橡皮一样的章鱼肉,一个人没有方向地离开了热闹的人群。
三 噢,第一次
魏九开车回到家的时候,魏小小已经哈喇子流到下巴地在副驾驶座上睡著了。
魏九挠了挠头,嘴里咂了声,小心把魏小小抱了出来。
“我要妈妈……”
把魏小小放到床上的时候,魏九听见了这声含糊的梦呓。
他装做没听见地替魏小小脱了衣服和鞋子,又拉了被子替他盖上,然後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好像有点累。
魏九揉了揉眉心,站在阳台上吹起了冷风。他点著烟,自己没抽几口,却在风里燃得只剩一小截。
眼前是茫茫夜色,身後是夜色茫茫。魏九沧桑地低头笑了一下,把烟头弹出了阳台。
一小点火星就那麽在一片漆黑中消失,烟丝的味道却还弥散在空气里,渐渐淡去。
他刚刚转身,楼下忽然爆出一声怒吼。
“他妈的谁乱扔烟头!”
过了两天,谢问天就把魏九给忘了。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哪有时间去关心不相干的人。
在他眼里,魏九的确不过是个过客,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是魏九却没有忘掉他。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谢问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又见到了魏九,和上次带了几个跟班不同,今天的魏九是一个人来的。他穿了套休闲的衬衣西裤,看起来要更亲和友善得多。
“怎麽是你,九哥。”谢问天习惯地站起来,伸出了手。
魏九和他轻轻握了下,挠了挠理得整齐的鬓角,把烟掏出来,递了根过去。
谢问天不客气地接过来叼到了嘴上。
此时的魏九眼里有一分久经历练的冷鸷,他替谢问天点了烟,盯著谢问天笑,“上次不是说了要玩玩的吗?”
他笑得有些别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谢问天一直以为魏九是开玩笑的,毕竟没这爱好的人一般不会想到找自己吧。
可是魏九看著自己的眼神又不象是在开玩笑,谢问天从那双眼里读出了什麽,大概是压抑,大概是寂寞。而这两种灰暗的色彩都很是很SM的色调。
“你以前玩过没?”谢问天请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魏九吞了口烟,摇了摇头。
谢问天悠然地吞吐著烟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没玩过啊……那你是真地下定决心了?”
“我魏九说一不二。”魏九轻轻一笑,看著谢问天的眼神更暧昧了。
“好吧,试试。先交钱,一个小时五百,暂时不收特别项目费,反正刚开始也不能玩得太花哨。”谢问天熄了烟头,往後走了过去,里面那间屋才是他真正工作的地方。
即使开了灯这屋里还是有些阴暗,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魏九环顾了下这间屋子,并没有他想像中那麽可怕。
整齐摆放著“刑具”,一捆捆颜色各异质地各异的绳子,宽大的躺椅,坐上去应该很舒适。
“脱光你的衣服。”谢问天把门锁好,转身盯著还在四处张望的魏九。
“现在?”毕竟自己没随便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的习惯,魏九愣了愣,手还是没动。
谢问天靠在门上有些不满了,他手指一晃,对魏九说:“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你是想玩SM,你是想被我调教,那麽在这间屋里,我说的就是一切,你得听。如果你不听,请你离开,我没时间浪费。”
魏九很有些讨厌谢问天这股子嚣张劲,但他脸上倒是戏演得很足,那副恰到好处的笑一点也看不出真假,甚至伴随他眼里一点点的迷惘,这笑竟然让谢问天看得很舒服。
“行,我都听你的,谢先生。”魏九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摸到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慢慢地解,渐渐露出了衬衣下麦色的肌肤。
谢问天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知道很多敢於出柜同志都是很有资本的男人,这资本不仅是钱,还包括他们本身的气质。第一眼看到魏九的时候,对方是个飞扬跋扈的老大,第二次看到他,魏九又成了一个温和成稳的父亲,这一次,眼前微微带笑缓缓脱衣的魏九,更象一个充满诱惑的,情人。
来谢问天这里的,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是男人居多。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谢问天开始发现自己对男人更有感觉,大概就是这些在他面前赤身裸体的男人给了他太多莫名的诱惑。
“身材很好,不象那麽大的孩子的爸爸了。”
谢问天走了过去,不再让魏九的手去脱裤子。
他的手推在魏九的胸口,摸了把,他感到对方的身体很烫,肌肉很结实。
魏九不是没被男人摸过,很多圈里的弟弟都喜欢他这个大哥,心甘情愿地叫他老公,心甘情愿地被他上。
这一次,魏九到谢问天这里,不仅是为了体验下谢问天所鼓吹的痛苦的快感,同时,他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潜质做自己的老婆。
自从上一个男人和自己分手,他已经有大半年没和别的男人亲热过了。
现在,他看上了谢问天,这一点,他带著儿子再次遇到这个桀骜不驯的调教师後才意识到。
这个男人有个性,这个男人也很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