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快嫉妒得发狂,恨不得自己开着波音客机将原来抢回来了,但却要顾及原来的想法,和自己的颜面。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早该成熟稳重。却没想到,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脑子里突然有东西闪了一下,穆择皱了皱眉,翻身下了沙发,走到日历边上,“果然。”
望着日历上被圈起的数字,穆择长长叹了一口气,“连四十岁生日,都要一个人过了。”
“啊!”刚下飞机,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一个重要讯息的原来突然轻呼了一声。
身边同行的中年女性困惑地问,“怎么了小来,身体不舒服吗?”
“……”原来轻笑了笑,些微自责的,“我……忘记了重要的人的生日了。”
“重要的人?”
“送戒指的这个人?”
“你在上班时间,经常会打电话过来的人?”
“总而言之,就是恋人嘛哈哈哈。”
其他人听见,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原来被调侃得面红耳赤,羞臊地笑着,恨不得将头伸到旅行袋子里挡起来才好。
这趟出行的电影城正是当初和穆择一同来过的,拍摄《金戈铁马》时驻扎的电影城。
开春时的柳条都抽了芽,嫩绿一片,亭台楼阁,古色古香,整个人走在其中,都有一种时光倒流到古代的错觉。
晚饭和同行的人一起在当地口碑最好的一家酒楼用餐,连端盘子的服务生都身穿古时跑堂小二的套装,一块抹布搭在肩头,平添许多喜感。
原来当即就拿出手机拍成照片,用彩信传给了穆择。
才刚上菜,穆择就回了短信来,“玩得开心些,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注意加衣。”
男人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让原来心情明亮起来,而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一行小字,又突然落寞不已。
周围的人都热火朝天的吃着,身边的一位年过三十的大姐头见原来心不在焉地,就揶揄着,“喏喏,想念情人了吧?”
原来无措地红着脸,不停往嘴里填菜,并不否认。
大姐头捂嘴笑着说了一句“好纯情”,就捣捣原来,“想她的话,为什么还要来呢?”
“在家里陪着她不是更好,这样分隔两地,小心她被人抢走哦!你这么幼齿,一定满足不了她吧。”
原来羞得头顶冒烟,承受不住大姐头暧昧的眨眼和微笑,就低下头去,拿出手机,再次和穆择聊起天来。
“穆先生吃过晚餐了吗?”
“恩。”
穆择很快便回复过来,紧跟着,还有好几个彩信。
“很想吃你做的南瓜粥。”
彩信上有一个失败的南瓜粥作品,穆择感叹着自己的无能,“不管怎么做,都没有你做的味道。”
原来忍不住笑,回复之后,也开始将自己这边饭桌上的彩色拍成相片,发到穆择那里去。
大姐头一如既往地和其他人调笑着原来“好恩爱”“肉麻死了”或者是“这样被单身的人看见可以吗?”之类的,原来却是无暇顾及了。
只想着要将自己所品尝到的美味食物,所见到的漂亮风景分享给穆择看。
这种急切的幼稚的单纯的心情,在外人看起来也许可笑,但对他来说,却是无可比拟的。
他和穆择分开了。
没有往常那种一回家就可以得到的温柔的亲吻,没有舒服的令人安心的拥抱,更没有对面坐着的,入目便是一片温柔的沉静眼眸。
不是说想要外出工作,就是冷情。他想念穆择,从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他想要变成一个独立的,不是依靠穆择而活,像是菟丝子一般的个体。
他想要配得上穆择。
结果,一顿饭下来,原来倒是没吃多少,但每上了一道菜,众人都体贴的不动筷子,等原来拍完照片之后,再边调侃边聊天。
回旅馆的路上,原来也拍了许多照片。
这里是曾经一起去唱过歌的KTV,这里是两人一起走过的小路,这里是被穆择耍过,买了古镜的街道,一砖一瓦,好像这样拍下来,默默注视着,就感觉穆择也在自己身边一样。
开心的是,穆择居然也记得那些微不足道的过往。
原来一路感动地回到旅馆,告诉穆择之后,就进了浴室。
同住的人是刚刚入行的年轻男性,用严怀的话说,就是正值“发。情期”的雄性。晚上喝了些酒,依然觉得不尽兴,就找了其他有意愿的,到附近的酒吧过通宵。
原来乐的清净,洗完澡后,独自坐在床沿,浏览期间穆择发来的信息。
条都是单方面的对他的关心和担忧,原来看着看着,眼眶就微微发红。
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上午在机场外,默默注视着自己离开的穆择。
一身简练的深灰色外套,头发短短的,目光温柔,唇角带着笑,在春风吹拂下,却让人觉得他是落寞着的。
不过是第一天离开穆择而已,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人是少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除外的。
没了穆择,缺了他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安心的气息,他是真的会恍恍惚惚,难过悲惨下去的。
他怀着崇拜憧憬和思慕的心情仰视着穆择,亦步亦趋地跟在穆择身边,能得到今天的结果,陡然惊醒,都会觉得是一场梦。
无名指的戒指闪亮,原来躺在床上,怔怔望着。
恰好穆择又来了短信,“时间不早,早点休息。”
不加修饰的体贴细心的字句,往往最打动人心。
原来凝视着屏幕,突然就想说“我很想你。”
而后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打上了这几个字了。
原来深呼吸,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这次却没有得到穆择的回音。
“……”原来睁着干涩的眼睛直到半夜,才卑微难过地,闭上了眼。
明明知道隔天有工作,也安慰劝解着自己也许是穆择已经睡了关了机才会没有回复,但无论如何,都纾解不了因为失望而揪疼的心。
半开的窗吹来清新的微风。
原来迷迷糊糊地睡到凌晨,突然听到敲门声。
有些急切,又带着些愉悦一般。
猜想大概是到酒吧寻欢的室友归来,原来不敢耽搁,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微微红肿着的眼,前去打开门。
扑面吹来一阵冷风,原来抖了抖身子,还未看清来人,就已经被抱住了。
“……”鼻尖环绕着的,是时时刻刻都想念着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而后耳畔响起男性低哑的磁性嗓音,“……我该说晚安,还是早上好?”
血液仿佛逆流了一般,大脑都混乱了,而后是突然涌出泪的眼睛变得奇怪。
喉头哽咽着,原来抬手,抱住了突然出现在眼前,微微笑着,略略疲惫,都无可匹敌,不可抗力的穆择。
“看到你发来的短信,就忍不住跑来了。”
穆择抱着他走进房里,还反锁了房门。
“做好被嘲笑的准备,但是……还是想当面和你说一声。”温热的掌心捧起自己的脸,原来狼狈地流着眼泪,眼皮还肿着,“我也非常想念你。”
“喜欢”“我爱你”“想念你”这种像是做梦的话,穆择真的确确实实地在他耳边,一个个说过了。
有时候原来甚至会想,穆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爱上自己。
眼角的泪被指腹温柔擦去,穆择低下头,亲吻着原来的眉眼,“我连夜赶来,有没有奖励呢?”
原来睁着泛红的眼,仰头凝视着穆择,许久,吻了穆择的唇角一下,而后在穆择含笑的目光下,将穆择推倒在了床上。
“哦?想干什么?”穆择故意装得困惑,眉峰却挑了起来。
原来跨退坐在穆择腰上,羞得抿紧唇,指尖微微颤抖地,脱掉了穆择的外套,开衫,和衬衣。
在原来开始解自己的裤带时,下颚都冒出些许胡渣的穆择才气息紊乱地握住了原来的手腕,“喂,再脱下去,可是要负责的哦。”
原来看了穆择一眼,黄晕灯光下,给人脉脉含情的错觉。
“穆先生。”
“恩?”
“你……可以……”小孩子羞得耳尖都红了,声音软软的几乎听不见,“可以……抱我吗?”
原来俯□,将额头抵在穆择的胸口,“我……很……希望,你能……抱我。”
穆择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而后就听话乖巧无私奉献地,抱了原来。
只是过程中的动作太过粗暴,害得原来隔天工作时,都可怜地没直起腰。
和原来同住的男人纳闷不已,“为什么今天凌晨我回来,开不来房间的门?害得我睡隔壁。”
原来在角落里扶着腰,干笑了一下。
更可怜的是,由于发彩信数量太多,隔天中午,原来的手机,就因花费不足而停机了。
纵然穆择千里迢迢追了过来,没过几天,也还是被前来探班的方易赶了回去,理由依然是“在这样念下去早晚要被同事发现,与其冒被人认出来的风险,阿择你就忍一忍,等一周后原来回去好了。”
穆择被逼无奈,只好跟着方易回去,临走前在原来耳边说了许多暧昧令人羞耻的话,害得穆择他人都走了,原来的红脸还没有缓过劲来。
想要在一起过四十岁生日的愿望,依旧没有实现。为此穆择在飞机上絮絮叨叨抱怨了方易许久。
“既然想要一起过,为什么不干脆叫上阿来一起回家?”
方易理所当然地问,穆择听后沉默半天,才叹息着回答,“我是成年人。”
“当然。”
“所以……不可以太小家子气。”穆择苦笑地揉着额角,“在原来面前,我要维持一贯的成熟冷静可靠的作风。”
“你还真累。”
“就算累,如果能让原来安心地依靠我,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