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透也才领会天野所说的是做爱之意。
“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实在不忍心再问你是否愿和我交往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忘怀一切,不知有多么开心。
透也希望把穗高这个人,与他之间的感情视作过眼云烟。
“我是可以对你温柔体贴到让你忘怀一切又销魂的地步。”
天野的手,抓起透也细瘦的手。
透也不能太无情把对方的手推开。
“我曾对你说过不干小人的行为。对你与穗高的事,我绝不会散播流言中伤你。”
就是因为天野的善解人意,让透也倍感愧疚。
“我已订了房间,你跟我来吧。”
透也只有跟着这比自己年轻的人走吗?
现在看来,能解救自己的只有天野。
“我已有心上人。”
“我知道。可是,恋爱并不是不散的筵席,终有分手之日。我已不小,才不相信爱是永恒的话。”
透也很困惑的望着天野。
“我想世界上没有亘古不变的爱情,所以樱井先生会喜欢上别的对象,本来也不是太不合理的事。因此,你犯不着因为自己对感情不忠而自责。”
天野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透也自身便亲自体验到世上没有不渝的爱。
自己便是毁除未婚妻的订婚,爱上了穗高。
既然自己已经伤害到第三者,又何谓完美?
凡是人都会有所背叛、编谎言。
只要闪过穗高的话,透也就难过得快窒息。
“不对,我只对所爱的人作那种事。”
“我也一样。但和我上床后,樱井先生可能会舒服一些,又何乐不为?”
天野的话很露骨,也很诚实。
“……对不起,我去方便一下。”
透也趁此之便闪到柜台去,把帐结清。
在明亮的大镜子前,出现的是一张愁苦的脸。
看起来有些扭曲。
在不断深呼吸后,用手押在自己胸口上。
他透过上衣,把手触着心脏部位。
透也在如此绝望中仍要求生,而且,往后还要过着没有穗高为伴的日子。
和天野在床上享受肉体的瞬间快乐后,就可以把对穗高的思念消除吗?
透也不禁有些心动。
他不能让天野等太久,很快就回到餐桌。
“老师,时间差不多了。”
“啊,啊,要走了吗?”
天野善于察言观色,对透也欠个身“谢谢你请客”。
在店前没有人,就这么分手很恰当。
“房间在二十层,从这一栋搭电梯去就可以。”
天野今天的态度,有些强硬。
“天野老师,我还是……”
“你既然有这么冲动的性欲,又何必隐忍?”
天野弯下身,凑在透也耳畔嗫嚅。
透也的背脊一阵冷颤。
他忆起被穗高搂紧在怀中,难过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景象来。
然后被穗高那生龙活虎的阴茎贯穿自己。
“如果你和穗高棹做不觉得舒服的话,就更需藉助引人来弥补。以樱井先生这么正经的人,不可能自己用手解决发泄吧。”
透也被天野说的话,羞得两眼不知往那儿看,他很尴尬。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天野抓住他的手。
“啊!”
“如果你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就带你上去喔!”
被天野怂恿的眼神盯视,透也快要迷失了。
未与穗高有肉体的接触,已有三星期之久,身为男人的透也,他的性欲忍耐度也有限。
天野会怎么对待自己呢?透也不禁幻想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
“如果你们已经谈完公事,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冷不防,透也听惯的美声响在耳际。
透也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一看,原来穗高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
“穗高老师……”
天野十分惊愕地看着穗高,接着就把透也的肩搂得更紧。
透也也很自然地回抱天野。
他的脑袋空空如也。
穗高怎么会在这儿?
“樱井先生和我还有事,你可以放人吗?”
天野也勇敢地迎视穗高,用很毅然的口吻对他说。
“我只把樱井先生借你至你们谈完公事为止。”
“你没听到我说要和樱井先生办私事的吗?”
天野对穗高用挑衅的言行,理直气壮地顶撞他。
“如果是办私事,我更有优先权。”
透也听着天野十分傲慢的语调,说不出话来。
“你过来!透也!”
听著穗高的命令,透也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
可是,天野却把透也抱得更用力。
其力道之强,不容透也抗拒。
“你不能听他的!”
天野对透也低声耳语。
“你如果听他的,一定又会受到伤害!”
可是。
要怎么办?
着着穗高的脸、听着他的声音,透也的心麻木地疼痛着——因为他还爱着穗高呀!
爱他的心,有增无减。
不管穗高怎么伤害自己,透也就是比谁都爱他。
透也根本不想离开穗高。
只是他说不出任何理由来。
透也只对天野小声说一句“请你原谅”便把他推开。
当然,接着就投向穗高的怀抱。
只要动着汗淋淋的身体,塑胶座位就会喳喳作响。
从日谷比搭车不需十分钟车程,坐在计程车后座的穗高,却不放弃任何机会地在玩弄着透也敏感的身体。
“……啊!”
被穗高轻轻推开膝盖,身体就有反应。
但透也只有拼命忍住呻吟,以免引起司机好奇的视线。
“你的酒喝过多了吗?那可不行,自己要有节制一点。”
被不知原委的司机关切地一问,穗高回应对方说“你说得对”。
透也用着泪珠滋润的眼神望着穗高,后者毫无顾忌地把他的手爬到透也的大腿内侧。透也就在他每动一次手时,用吞口水的方式忍耐。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来后,透也跟在穗高后面也下了车。
奇怪!穗高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而透也的疑惑,随着穗高下一个行动获得解答。
把透也带到房间的穗高,先进了浴室。
透也的西装被他轻轻解开,人也被逼到磁砖上。
“等等!”
只是穗高充耳不闻,热水忽而如雨般地淋在透也的头上。
“你在干什么?”
透也不禁愤愤地大叫。
“我要把你身上别的男人的味道都清除干净!”
穗高的话很冷,动作更不讲理。
“你被那个男人触摸过的衣服全都要丢掉!你把它脱下来!”
“他才没有对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在计程车内,穗高已分秒必争的不放过欺负透也的机会,现在更残忍。
透也的怒吼声,在浴室中奇妙地回响着。
“如果你只求肉体的快乐的话……可以把我忘掉啊!”
“谁说过这种话?”
透也反驳他。
“我受够了!”
坐在磁砖上,透也虚脱地垂下头。
“所以,连别的男人也满足不了你吗?你的性欲有这么强吗?”
“天野老师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要和谁怎么样,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早就是我的人!我就是怕你忘记,才来找你啊。”
穗高的话充满了自信。
“我听腻这种话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你当成是玩弄的对象!我是有心有感情的人!同时,我也知道老师已有心上人!”
站在透也身旁的穗高,俯视着他。
“我除了你,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你根本不爱我,又何苦如此?”
“我喜欢你。”
穗高用很泰然的口吻说。
对方可知这句简短的话,让透也很困惑?
“你不要寻我开心!因为压根儿看不出老师会喜欢我呀!”
穗高的喜欢,为何会使透也难过又受伤害?
是因为对德高已不重要的透也,令人不能信赖吗?
“说真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表现,才是喜欢你呢!”
然而,穗高却会对人性描写得如此细密、透彻。
“所以,只能按照我的做法。”
跪着的穗高对透也似啃噬的吻,激烈得让透也快昏死过去。
“……啊!”
“不过,如果你肯说出来,我自然会懂。你快告诉我,要我怎么做?”透也的耳膜,尽是穗高腻人的声音。
“我都会达成你的要求!”
透也的心也跟着醉了。
那个傲慢倔强的暴君,今天却对透也特别迁就。
可以再问你一次吗?
“——你可以不要再唬弄我吗?”
“我从来就没有唬弄过你!”
“那就快告诉我!”
要我怎么做?穗高冷静地问。
“——你喜欢我吗?”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他的唇轻轻点在透也的眼睫毛上。
“那就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透也。”
从穗高口中吐出的这句话,犹如品尝了一杯美酒,使透也有微醺之意。
“那你可以对我说——我爱你吗?”
穗高如果不爱透也,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如果不爱而说出口,就是说谎。
穗病也会明白透也流泪的原因吧?
透也被浴室的水淋着。
“我爱你。”
穗高用咬耳朵的方式对透也说出了这句话,透也呜咽着圈住穗高的脖颈。
这句带毒意的甜言蜜语,在透也的胸口扩散。
“我也爱老师。爱得已快要抓狂了!”
透也笨拙地表达自己。
“我只要老师,别的人对我都没有意义!所以,我才那么不安……。”
透也要的是穗高的怀抱、结合。
如果都得不到,透也就缺乏充实感。
“所以,你偶尔要说爱我的话。”
穗高把透也湿淋淋的发丝拨上,把他的唇贴在透也的额头上。
“我已说过啦,你还不满意吗?”
“只说一次,当然不够……”
透也撒娇地把头埋在穗高的胸口。
他把脸贴在穗高已湿的衣服上。
“早知道我就早点说出来给你听!”
“因为好像只有我单方面喜欢老师……我又害怕去证实。”
但还好他们终于坦诚地互相倾诉心声。
穗高一定会笑透也很傻气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都是我去找老师,老师都没有自动说要见我的呀……”
“——你……”
穗高顿了一下,才又说。
“你以为我每天在家闲闲没事干吗?”
“咦?”
“我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我还是很惦记你。”
穗高会惦记他?
这是透也想都没想过的。
原来穗高都是待在家里,等待透也吗?
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