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单行道的工作辞了。”
“为什么?”
“我想找个不昼夜颠倒的活儿”,宋洋坦然的说着:“要不然这一天到晚的,咱俩连个面都很难碰见。”
沈骞说:“可是酒吧都这样啊。”
“所以我打算干点别的”,宋洋笑笑:“我联系的差不多了,过完年就去一家咖啡店上班。”
“啊?那能一样么?”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薪水肯定是要少一些。”
“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沈骞有些忐忑的问道。
“是也不是,难道你不想看见我?”
“不是啊”,沈骞急忙辩解:“可是我看你很喜欢酒。”
“就算在酒吧,大多数人也都是点啤酒。”宋洋耸耸肩:“那还不如哪天我心血来潮或者你想喝了,我就动手调两杯,都一样的,再说一天到晚住一屋里还见不着面,多郁闷啊。”
同时沦为无业游民的两人在悠哉中迎来了春节,年三十早上,沈骞操着菜刀在厨房乒乓剁馅儿,宋洋在屋里兢兢业业的拖地。结果地擦完了,馅儿剁多了。包了一百来个饺子,沈骞一看吃不了,就冻上了五十个。
这一天忙活的够呛,年夜饭嘛,甭管几个人吃,鸡鸭鱼肉必须得有。宋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打下手。忙活一下午,好容易到晚上开饭,宋洋把收藏的酒拿出来和沈骞一起喝,两人边聊边吃,看着春晚吐着槽,不亦乐乎。
十二点钟声响起,沈骞起身去煮饺子,宋洋开始兑调料。水还没开,沈骞侧着头看宋洋仔细的倒着酱油醋:“宋洋”。
宋洋不明就里的回头看他,沈骞冲他勾勾手指。宋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动作挺勾人的。”
“那你怎么不过来?”
“下次记着左手勾手指的时候,右手别举着不锈钢饭勺。”
沈骞说:“我靠,你他妈到底过不过来?”
宋洋走过去:“怎么了?”
沈骞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宋洋笑着亲亲他的额头:“水开了,专心煮饺子。”
沈骞牛X哄哄的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一个硬币,得瑟了半天跟宋洋说:“还有一个,肯定在剩下这些里。”
宋洋说:“我刚才吃的挺饱的,不吃了。”
沈骞说:“就剩七八个了,肯定在这里!”
宋洋硬着头皮一个个吃了下去,但是硬币始终没有出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饺子,沈骞瞪着眼睛说:“你真背,居然在最后一个里面。”
宋洋想这么多都吃了,也不差那一个了,可是咬开了,依然没看见硬币。
沈骞跳起来:“不可能,我明明放了两个”,转头看了看宋洋,“你是不是刚才给直接吞下去了。”
宋洋一副挫败的表情看着他:“我每个都嚼了。”
“不可能,不可能”,沈骞念叨着。
宋洋拍拍他肩膀,拿着空了的盘子碗去厨房刷。沈骞也颠儿颠儿的跟着去了,把锅里的饺子汤都倒出来,沈骞心里咯噔一下:“宋洋,我对不起你。”
一枚一毛硬币躺在锅底,无辜的散发着金属光泽。
宋洋斜眼看看沈骞,后者正想跑路,宋洋一把把人拽过来压着亲了上去,沈骞说:“你他妈满手洗涤剂。”
宋洋说:“都在你身上擦干净了。”
“我靠”,沈骞忙低头查看。
“反正明天才换新衣服”,宋洋咬着他的锁骨说道。
沈骞是在床上迎接新的一年的,外面鞭炮声不断吵得他有点烦。宋洋起来的比他早一些,已经把新衣服放在他的枕边,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他的头发,沈骞往他那边靠了靠:“几点了?”
宋洋看了下表:“十点了,还睡么?”
沈骞摇摇头,宋洋说:“过年好啊。”
沈骞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啊?”
“我给你拜年呢”,宋洋一本正经的说着。
“哦,过年好”,沈骞探出半个身子去摸地上的裤子,宋洋把他捞回来:“干嘛呢?”
“给你包红包。”
宋洋揪了揪他头发:“蹬鼻子上脸啊你。”
大年初一这一天,沈骞接到好几条拜年的短信,有林凯的,杨彬的,沈逸的,许少杰的,还有周湛清和徐朗的。沈骞懒得发短信,一人一个电话打过去。
其实沈骞对春节没什么追求,吃吃喝喝足矣,现在有了宋洋,追求似乎又多了一样。总之,春节就在两人的纵欲无度中度过了。
过完年,宋洋开始上班了,咖啡店在一片写字楼附近,进出多以小白领为主。沈骞去过一次,看完菜单觉得这儿的烧钱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单行道。
宋洋去工作了,沈骞也开始着手念技校的事儿。宋洋有时间就陪他去转转,没时间沈骞就自己去。市内大大小小的技校都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沈骞最终选定了一家美容美发学校。
“确定学这个?”宋洋问。
沈骞点点头:“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不用进工厂,也不用烟熏火燎,挺好的。”
宋洋说:“你喜欢就好。”
学校离家不算太远,沈骞就没住校。开学第一天,沈骞就开眼了,跟这帮学生比起来,自己这形象简直就是太纯良了。
一个穿着不知道多少个耳洞的男生走过来:“你叫什么名?”
“沈骞,你呢?”
“我叫迟钧书,你念过高中吧,高中哪儿的,学习不错吧,考大学没考上?”
一连串问题问的沈骞有点懵,迟钧书看着他乐了:“是不是不习惯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沈骞心里暗自发笑,心说比这更乌烟瘴气的地方我都待过。
“你多大?”迟钧书问:“二十?”
“再猜。”
“二十二?”
沈骞笑笑说:“我都二十五了。”
迟钧书狐疑的看着他:“不能吧?”
“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迟钧书摇摇头:“不用了,那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学这个,你看看那边那帮小孩,一个个都十七八的年纪。”
沈骞说:“我就是想学了,你呢,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迟钧书勾起嘴角:“那不一样,我是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天冷了,我要买个小红帽。
第二十章
20。
迟钧书本人和他的名字一样,都充满了反讽的意味。明明挺书卷气个名字,全让他给糟蹋了。沈骞算发现了,只要剪子在手,这哥们就闲不住,即使只是说话,手里也得转着剪子,也不怕扎着谁。沈骞看他示范着最基本的工具用法,捧着笔记本不停的记着。不服老不行,跟那些十七八的小孩比起来,沈骞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有明显下降的趋势。
下课了,沈骞站在宣传板那儿,想在众多照片中找找迟钧书,扫了一圈,最后在中间位置发现了这哥们的照片,再一看简介,还挺牛X,大大小小也得过不少奖。
“早让他们换张照片了,”迟钧书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贴哪张不好,找张土的掉渣的贴。
照片里的迟钧书看着跟个学生似的,“还行”,沈骞说。
迟钧书不屑的笑笑,凑过去揪起两撮沈骞的头发瞧了瞧:“发质不错啊,没烫没染?”
“这几年没有”,沈骞如实的说着,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点,迟钧书抱着胳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结果第二天上课,沈骞就发现这哥们把头发染成黑的了。“没办法,看你那一脑袋黑毛看的我心里直痒痒”,迟钧书说道:“还不错吧,我妈说好看。”
沈骞仔细打量了一下:“是不错,挺好看的。”
“谁说不好看我回头就拆了那家黑店”,迟钧书骂道:“妈的,去了那么多次,连个八折都不打。”
沈骞看着他忿忿的样子有点想笑:“黑店你还去。”
“那不是看他手艺还不错么”,迟钧书嘀咕道,“你说,作咱们这行的,总不能找个手艺还不如自己的给自己剪头发吧。”
沈骞刚接触美发这一行,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比周围同学又大很多,想熟络也熟络不起来,所以只好抓着迟钧书问这问那。迟钧书倒也算有职业道德,每问必答,而且还挺有耐心,“好几年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了”,迟钧书感叹。
沈骞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起来,忙忙碌碌的却挺开心。有时下课早了,就去宋洋的打工的咖啡店坐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家。沈骞想这大概就是自己以前一直想要的生活,羡慕杨彬,羡慕林凯,羡慕了好几年,终于可以拥有了。
转眼到了立春,沈骞问宋洋想不想吃春饼,后者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沈骞说:“我也想吃,但是我不想烙。”
宋洋说:“那就去饭店买吧。”
于是沈骞一大早上就去了楼下的饭店,也亏得去的早,饭店服务员说:“你要中午来,这周围哪个饭店都没有了。”
晚上下了课先去饭店取春饼,走到单元门门口,打里面出来个中年妇女,拎着好几个垃圾袋,沈骞往旁边站了站,让她先走。
“你是……”来人指着沈骞:“小骞吧?”
沈骞看看她,没什么印象:“你认识我?”
“我是赵姨啊,你小时候,你妈带你去场子,我总给你糖吃。”
“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