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任何发觉的维轩瞥了对方一眼,说道:「你昨天有回去吗?」
「当、当然有呀!」
骗人,明明就看到你。维轩没有戳破阿福的谎言,他只是心疼地看着阿福手上的伤。
「你手不痛吗?看起来比我严重多了。」
「还好,因为不深,动起来没什么感觉,你别让这只手骗了,绷带缠最多,其实才划破层皮而已,二、三天就会好了。」
「是吗?」倚着车窗,维轩的头发也跟着衣摆舞动着。
「你的头还晕吗?」
「不会,只剩下肩膀很痛而已。」
出院后,维轩觉得一扫阴霾,心绪澄明了不少,像是可以更坦然地面对一切,他有种超然的洒脱。
维轩不想痛苦地压抑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感受,他承认了所有,但,他不会泄漏,绝对不会,因为这是最后一道
防守,给自己的最后退路,任何一粒沙子、一滴水珠,都不可能从缝隙中溜走,密合的心让他把对这里的最后牵挂全部上锁。
从冷气房出来后,汗一流,全身的感受比未吹冷气前还难过,昨天的一场混杂,又流汗又流血的,阿福觉得不舒服,维轩就更
不用说了。
「我觉得我好像去爬了座山,好几天都在外头露营的感觉。」回到家后,维轩慢条斯理地说着。
阿福一听,冷汗直流。
「我想洗澡。」直视的眼神,不愠不笑,「你帮我?」
阿福无法看透维轩的表情,也无法从他的声音语气里猜出他的想法。
四周无人,阿妈又是女性,能帮他的只有自己了,可是……阿福踌躇着,维轩明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怎还敢做出这样的要求
?
早晨在厕所里也是,因为在床上瞧不见他,连厕所也去找,只是没料到维轩会突然叫住自己帮他忙,吓得魂差点飞了。
「你……不怕我?」
「怕你?怕你什么?」
阿福搔搔头,是你昨晚在医院里说的呀!被维轩突地转变堵得说不出话来,阿福只好点头照办。
超级危险暧昧的气氛,浴室里,阿福静静地把维轩的衣物全部褪下,霎时春光满室,让阿福的心跳是又快又急,双眼不敢直视
。
坐在马桶盖上的维轩,密处盖上一条毛巾,全身裸露的滑腻肌肤映着健康的光泽,原先白皙的皮肤已让乡下炙烈的阳光给晒黑
了,黑色素深深地覆在维轩的皮肤上,如染料般溶进去镶入每颗细胞,维轩有身比自己淡了点的均匀麦色皮肤。
这是自己每日朝思暮想一直想碰触的肌肤,维轩的肤触,维轩的体温,现在都真实地显现在自己的手掌下。
只是这身体上所布满的青紫伤痕,清晰可见,东一块淤血,西一块红肿,映入阿福眼帘,心疼难过。
明明是和自己相同的男性身体,可是阿福一点也不排斥,他反倒有种渴望能一睹风采,不晓得原因,不晓得理由,他只知自己
非常非常地喜欢眼前这个人,这个叫维轩的男人,在自己的心中,他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他爱他所有的一切。
在维轩的肩头和自己的伤处各裹上数层塑胶膜,用胶带黏牢,伸出战战兢兢的手,用着温水把对方身体打湿。
阿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维轩,要怎么帮你洗呀?」
「就照你平常洗澡的样子就行了,难不成还有顺序之分?」
平常的样子?还是不太好吧!记得自己曾帮小诚洗澡过,粗鲁地像在拔鸡毛,小诚后来就不让自己帮他了。
「要是我太大力弄疼你要说喔!」
不知怎么地,维轩一听脸红了起来,刚刚所有的举止全不为所动,怎么现在才有反应?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单纯的阿福呆愣地问着,倒了点沐浴乳,阿福在维轩身上搓出一堆白色泡沫。
「没有,你动作快点啦!」
「喔,好。」
搓完了手脚、身体、背部,就剩那个地方了,阿福僵着手,喉头咕噜一声,幸好维轩右手一伸把沐浴乳抢了过去,否则真不知
要如何下手。
「你转过去,我自己来。」维轩站了起来,快速地抹好,接着说道:「帮我冲水。」
虽然维轩的动作是那么地敏捷快速,但,阿福还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痛」,轻轻地溢出维轩的口。
一片匆促下,这件洗澡的大工程总算完了一半,帮维轩穿戴好衣服后,阿福的心跳才逐渐平缓下来。
宛若跑了场马拉松,阿福直想坐下来好好喘息一番,但,这工程还得继续。
「你会帮别人洗头吗?」
「我尽量试试。」
有模有样地学着理容店小姐的架势,披了两条毛巾在维轩脖子的前后,先倒了点水在维轩的头发里,然后又压了些洗发精在双
手撮出泡沫来,阿福按摩似地搓揉着维轩的发丝、头皮,从头顶一路抓了下来,瞬间,维轩的头上全是白色泡沫。
维轩的头摸起来不像看时那么大,还有,他的脖子好细喔!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阿福觉得自己一手就可以圈住这细长的颈
项。
按摩着后脑与脖颈间的凹槽,奇妙的触感一丝丝地传进阿福心里,满足地储沉沈淀起来。
方才洗澡像打场混战,进入眼帘的景象根本就目不暇给,不敢多瞄,现在,双手虽忙,但,精神感觉上宛如悠闲得可以看报,
阿福回想着,不,是脑袋不自觉地浮现刚刚眼睛所收集的一切情报。
维轩的身体好漂亮,没有一丝赘肉,胸下的肋骨些微地突出,宽宥的肩膀线条再往下修束出他的窄腰,紧实平滑的背部,四肢
纤细修长,曲线实在皎好高挑。
记得他的每寸肌肤,只要自己的手掌一抚过,恍如为它染上了一层云彩,映出了淡红脂泽,像是皮下的微血管瞬间都充血了般
粉嫩。
虽然背对着,可是阿福仍瞥见维轩那光洁圆实的双臀,那两丘间所夹的深陷细缝……一想至此,内心有股莫名的焦灼,连血液
也骚动似地颤栗起来,急于寻找出口宣泄。
就算阿福再愚、再钝,纵然无任何经验,他还是明了自己的身体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热辣的欲望终于寻得出口,一抹燥湿的黏稠腥味自鼻腔缓滑下来,骇得阿福反射地吸气仰头。
「流、流下来了!」苦涩的泡沫随着水痕落进维轩眼里,辛涩的刺激令他将眼皮紧抿,「泡泡流进眼睛里了。」
「等、等一下!」好慌张。
真是糟糕!阿福将条毛巾一抽,一手用毛巾粗鲁地掩住鼻子,不欲让腥红鼻血掉落,同时赶紧绕至维轩面前,另一手则拉起半
边毛巾轻柔地为维轩拭去泡沫。
「还不要张开。」
「阿福,你干嘛捂着嘴说话?阿福?」维轩唤着,宛若这里只剩下他一人,「搞什么鬼?跑去哪了?可以张开眼了吗?」
快步地离开浴室,直冲到厨房,阿福带着狼狈处理他的鼻血,怎么还不止呀!快点停呀!
抽了几张卫生纸压住鼻子,阿福打开上层冰箱,几乎要把整颗头都埋进去了,阿福想藉此冷却自己的头脑还有自己烦死人的鼻
血,白茫的烟雾夹着鱼腥肉膻味直冒出,一接触外头闷热的空气就消失得无影无昃。
自己真是太不正经了,尽想这些不入流的事,要是让维轩知道他一定会很伤心,也许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但,一想到那些场景日后天天都要来上一次,阿福的头就晕了,不行,责备着自己,阿福努力克制自己的想像。
啊!惨了!把维轩一个人丢着,待会儿不被骂死才怪。
这家伙跑去哪了?维轩等得不耐烦,猛然睁眼,果见浴室里只有他一人。
才帮我洗一半而已呀!竟然跑了,这叫自己如何接手?
自己的态度转得太突兀吗?阿福不会是被自己吓跑了吧!
好不容易可以诚实地面对自己心情,他多想再增加与阿福的回忆,虽然决定不说出口,可是,维轩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与想法。
不管阿福想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快乐就好。
他想抱着来福般地拥着自己,他要抱多久就让他抱多久,他想吻自己,想吻几个他都奉陪。
唉,呆瓜就是呆瓜,阿福太老实了,也太温柔了。
维轩红着张脸,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