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数学,这下一来我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对了,上学期期末考质量分析已经出来了,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去不去?”
“什么时候?”老妈扭扭酸疼的脖子,眉心都挤到了一块。
“下星期一。”
“嗯,到时候在说吧。给妈倒杯水过来。”
“知道了。”
我咕哝着起身去倒水,开水倒腾进透明的玻璃杯里升腾起一股白色雾气,我的眼睛在雾气里微微地湿润。这么久以来,总该习惯了才是,可是,每每这样的时候,心里总是还抱着希望。
我努力提高成绩,我估计考到倒数第一,但,当妈妈忙的时候,依旧是找个人代替,我什么也不能改变。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什么也不能选择,也什么都不能改变。
我和他的小秘密
5。
暗蓝的天空,天幕像是被泼上一桶沥青压得人沉重的喘不过气来。车水马龙的街道,晚归的车灯如流萤孤独地晃动。无论霓虹多么热闹,多么喧嚣,在那冰冷的铁盒子里包裹着的,一定也是一颗冰冷而孤独的心。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妄想。我只是自作多情地臆测所有人会和自己一样。
总有那么些时候,感觉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我独自一人站在路口,车流在身边呼啸而过,我透过那一块块方玻璃窥视车里的人的表情。他们是如此木然地前行,正如我此时木然地在路口静止、徘徊。
“哦,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回过神来,发现安景翔那家伙正站在我身边,他看起来像是刚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一袋啤酒。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来夜幕已完全将天地笼罩。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这才知道原来已经有九点了。
“该不会是和小学妹吵架了吧?”他的语气里带着戏谑。
“你管得倒是挺宽的。”虽然有点害怕他,但是心情不好的我此时也不想给他好脸色,只顾着自己的情绪。
“要不要找个地方喝酒?”他朝我扬扬手中的啤酒。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走吧。”
说完他就迈开脚步往西子亭广场走去,我看着他在前面走着,默默地在身后跟着他的脚步。
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跟着他的脚步,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可以把所有都放下。好像迷航的船帆忽然有了一盏航灯点明我的方向。仿佛在这孤单的灯火流萤中,我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在很多年以前也在我心中有过涌动。那个时候老大牵着我的手在巷道之间穿梭奔跑。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母亲的怀抱外,我还拥有来自不同体温的安全感,她手心传来的温热至今仍未散去。
“喂,你能喝多少?”他起了一听啤酒塞到我手中。
我抓着冰冷的啤酒罐,语气不善地说:“拜托,我又不叫‘喂’。”
“哎哟,你还挺有骨气的!”他也只是笑笑,拿起啤酒罐,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就喝下半听。
这个家伙难道是一只水牛吗?和下半听啤酒大气都不换一下。
我照着他的样子,也仰起头,对着拉环口就是一阵猛灌。却不料喝的太急不小心呛到咽喉。
“咳咳咳。”我费劲地咳嗽,把嘴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啤酒都磕到外衣上,但是喉咙的却还是和卡了什么一样痒痒的。
“嚯,你还真是,”说着他扯起自己的袖子就帮我拍掉洒衣服上的酒水,“不会喝酒就不要别人怎么喝,你学习那么好难道没学过‘东施效颦’这个成语吗?你看你,才喝上一口脸就红了。”
“不是说一喝酒就会脸红的人很能喝的吗?”
“那也是指经常喝酒的人啊!看你刚才那样喝酒就知道你酒杯都没碰过几回。像你这样的新手,三杯就倒。”
我信了,因为我感觉的胸口因为酒精也暖暖的热,酒气冲到脸上,眼皮变得有点重。我把啤酒放到一边,抱着腿俯看广场上的灯火人群。
我从来没有在晚上登上广场一侧的小山坡来仔细观察这里。我忽然想到希腊神话里的神,他们在造物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安静地凝视这个世界?
那一天晚上,我们谁也没有聊太多什么。
我们就和两个偶然聚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样,他安静地喝着酒,我安静地凝视着天空星火。我们不必知道彼此的故事,也不愿在彼此面前揭开自己的伤口。我们只是需要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在这样的夜晚,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其实,我们都害怕被放逐。
“回去吧,一个人注意安全。”他的声音淡淡地在我耳边响起,我几度要怀疑我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了。
“再见。”
“哦,对了。”我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叫住他。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今晚,谢谢你。还有,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有这么狼狈的样子。”
“知道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好像在玩味什么,“走吧,再见。”
“再见。”
我把手□口袋里,夜风轻轻地拍打着脸庞。鼻尖痒痒的气息使得我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想起以前老大告诉过我的一句话:
如果悲伤,就打几个喷嚏,悲伤就会和病毒一起排出体内。
啊!果然感觉好很多了呢!
我是欢乐青年项晴天啊!加油加油加油!
为什么如此混乱
6。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踩到了春天的尾巴。寒流都滚回了西西伯利亚,日照线渐渐北移,日头也渐渐的毒辣起来。放眼校园,虽然春天已经远去,繁花被密叶取而代之。但是,有一道□却越发的浓重。
那就是——女孩子越来越短的裙子。
夏天果然是男孩子最喜欢的季节,不仅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球场上驰骋流汗,而且在茶余饭后,特别是在打完球以后,观察女生雪藕般的大腿也一样充分地使得男生血液膨胀。
说到这个爱好,就不得不一提自从和我成为同桌后的新死党——张艺弥。
他这个人不仅好吃懒做还有一堆的不良嗜好,七门功课有五门不及格,平时依然优哉游哉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楼下经过的美女以及她们的大腿。这家伙就像乙醚一样,一种危险的化学物品。
这不,这丫老毛病又犯了,正翘着大屁股往楼下一个劲地抛媚眼。
“乙醚,给你一杯柠檬汽水。还有,这纸巾,快点把你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擦擦干。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张艺弥满脸不情愿地接过汽水,口中还念念有词:“啊,又是柠檬汽水,你的口味真的是几百年都不会改变一次呢!”
“不要就还回给我。”
我伸手去拿,却被他一只手挡住巧妙地躲过了。
“都给了人了怎么还能收回去啊,这种缺德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来。”他立马喝了一口那杯汽水像低等动物撒尿画圈一样以示领属,“诶,你看,那个正不正点?腿超级细的!”
“哦,那谁?”
“啊,我真怀疑你的性向了,居然连我们学校的校花都不知道。”张艺弥鄙视地看我就像看一个天外来客。
“压根就没听说过啊,谁给她封的校花?”我抿了一口汽水,对此表示不屑。
“校花当然是公认的啦!”
“我都还没承认怎么能算公认?我可是最权威的啊。”
“你?你这身心发育都还不全的暂无公选权。”
“谁说我发育不全的?!”我瞪着他。
“怎么,不服?张哥我专治各种不服,要不要脱下裤子来比比大小和长度?”
我一口水呛到他脸上:“你这人还真是口无遮拦啊!”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毛还没长齐吧?”
“脑残!”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泄火,挑衅地冲着抱着脚鬼哭狼嚎的他扬起下巴,春风得意地走回教室。
我刚走进教室,小胖就拉着我往外跑。
“怎么了?!”我被小胖拽着,身不由己地跟着往外跑。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啊?”
“你看。”
“这什么情况?!”
在校公布栏前,那里一反常态地挤着不少对着公布墙指指点点的学生。我拨开围在前面的人群挤到前面,看到上面贴着的一张放大的照片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那个女生不就是经常来找你的那个女生吗?叫许美婷是吧?”小胖也挤到了我旁边说,气喘吁吁地。
“混蛋!”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走上前去把照片撕了下来。
“诶,你干嘛我还没看呢!”一女生指着我说。
我生气的瞥了那个女生一眼,不加理会,把照片揪成一团揣进兜里。
“你说是谁这么做的?许美婷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这个很难说,以前老大和别人干架是家常便饭,个性直冲的她总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会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是她自从她骨折之后便收山了,很少会做出偏激的举动。
在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她是怎么和安景翔认识的,又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还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老大,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一样的天台,一样的风,一样的景致。不一样的是心情。
我们在学校最高的建筑,面对着宽阔的操场,风迎面而来,头发和衣摆在风中飘扬。
我转过头看了老大一眼,她却依旧目向前方,沉默着。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宇之间不是焦灼,不是难过,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淡然。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假小子的性格已经变得如此成熟。面临突如其来的刺激,她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手在口袋里,死死的揪着那张照片,它的尖锐的棱角扎得我手心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