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心神,低头一看,这枚指环和我穿越古代前一晚戴的那枚指环一模一样,他给我戴到手指上:“不要小看它,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从来没怀疑过乾隆的东西不值钱,可是这枚在他口中价值连城的指环,我只用了两千块钱买到手,我原本杀价杀到一千元,卖主非二千元不卖,要不是因为它颜色翠绿,戴在我手指上正合适,我根本不会忍痛割爱我的钱财,回家时妈问我多少钱,我告诉她二百元,妈笑了笑说,这个价格还可以,终于发现我有一次没花大头钱。哥在一旁接口说:“妈,凭瑶池的智商,不花大头钱是不可能的,或许她在钱的后面再加个零买的也说不定。”我用二千元买一枚价值连城的指环,我的智商实在是高。
乾隆看我会心一笑,他也跟着笑了笑,对小顺子说:“送令主子回永寿宫。”拍了拍我的肩头:“不用愁见不着朕,朕今晚上翻你的牌子。”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缩了缩头,大庭广众之下,乾隆也不避嫌。
小顺子送我到宫门口,推开宫门见院子里跪着一溜人,春桃夏荷秋菊冬梅,云歌四喜在春桃的左边和冬梅的右边,王嬷嬷李嬷嬷又在云歌四喜的左右,我对小顺子说:“劳烦顺公公相送,哪天有空让云歌陪你下棋。”
小顺子打了千告辞走了。原以为他们跪着是为了迎接我,我站了半天,他们竟没一个动弹的,把我当成了空气,我在他们每个人面前驻足一会儿,我的脚来来回回走了三遍,来到秋菊面前,蹲下身:“秋菊,秋天的太阳不热是不是?”
我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秋菊抬起头,哭咧咧地说:“回主子,别说秋天的太阳,就是夏天正热的时候,我们几个每天都跪一个时辰,谁叫我们没有保护好主子,把主子弄丢了。”我站起身,扶起王李两位嬷嬷:“他们年青青的无所事事,迎着日头,顶着凉风,也挺好的,你们俩这么大年纪,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会儿传话内务府,给我弄两个能动弹的过来服侍我。”
我弹了弹身上的灰,跺了跺脚:“走了两天,累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还是真关心我,我还没进屋,春桃已跑到我身边,扶着我,回头吩咐:“云歌四喜给主子打洗澡水,夏荷把前两天刚晒过的衣服给主子拿来,秋菊冬梅给主子铺床。”我靠在门框上,笑着问她:“你做什么?”春桃走过来,扶我坐到椅子上:“主子都说累了,先靠一会儿,奴婢给主子按按肩。”
她先给我倒了一杯茶:“主子,喝点茶水,提提神。”我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听和亲王说你们找不着我,还寻思着想上吊。”
春桃把我头发打开:“主子,要不是和亲王回京,知道您在万岁爷那儿,我们真想上吊,把主子弄丢了,是小事吗?就是这样,我们每天跪一个时辰,反省自己。”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一定是你带头胡闹的,北京的夏天院子里站一会儿,浑身是汗,主子们都跑到避暑山庄避暑去了,你们倒好,在毒日头底下晒,想试试自己是不是铜筋铁骨,晒病了,可不是玩的。”本来跟她们讲讲紫外线的害处,估计跟对牛弹琴差不多,只得做罢。
洗过澡,身子轻松不少,倚在床上看着她们里里外外象走马灯一样忙个不停,心里说不出来的惬意,看来万恶的旧社会把我一个大好的青年也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气。
看见云歌鬼鬼粜粜的伸脖子进来,对春桃使个眼色,春桃本来趴在桌上描花样子,站起身跑出去,门槛高,差不点绊倒了,她吃吃地笑着骂云歌:“叫你快去快回,你竟去了半天,回来也不说话,只乱比划,差不点把我绊个跟头,弄到什么新鲜的没有?”
云歌说:“刚从木兰围场回来,听说万岁爷高兴,比往年打的更多,大臣们赏了不少,剩下的一时吃不完,膳正们正研究想腌一些,我好说歹说,要了两大块鹿肉,和一只羚羊腿。”
春桃说:“一会儿把肉切好,挑上好的辣椒粉,涂上酱,喂一会儿,让四喜去厨房要一些芝麻,孜盐,再顺便要点炭,嬷嬷们前年酿的桂花酒,前天打开一坛,味道不错,一会儿再开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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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没在家的时候,他们日子过得挺舒服的,桂花酒都开一坛了?我穿上拖鞋踱到窗前,夏荷递给我一杯茶,我喝了一口,有点苦,我不喜欢喝浓茶,让夏荷再加些水。夏荷笑着说:“知道主子不喜欢浓茶,这是上好的长白山野生灵芝茶,只放了一点点,再倒水就没味了。”
抬头见王嬷嬷走进来,春桃看见她,也跟着走过来:“这个时候莫不是送酒来了。”王嬷嬷咧嘴笑了笑,笑比哭还难看:“酒一会儿就送过来,老奴心里憋得慌想找主子评评理。”
我一抬手将桌上放的一轴画碰到地上,画半散开,夏荷低头要拣,我先一步拣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幅龙凤成祥图,听王嬷嬷说找我,我忙合上画卷,将它递给夏荷,夏荷接过来放到桌角儿上,我拿了茶坐到炕上,招呼王嬷嬷上炕,王嬷嬷推拖着,春桃给她搬了个春凳,她又推拖了一阵子,告了座。
我命春桃给嬷嬷倒杯茶,王嬷嬷忙推辞,春桃端了茶过来,嬷嬷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我把剩下的半盏茶递给春桃,指了指桌子上的画:“把那幅画放到一边,龙凤成祥图的衣服只有皇后能穿,没事绣些花草也就是了,就是一些生僻的鸟,我们也不绣。别明儿看见了当做官服。”
春桃咬住嘴唇笑了笑,她个子矮搬个小凳,拿起画轴放到柜顶上,王嬷嬷也笑了笑:“主子多心了,皇宫中的妃子都是凤,皇后是凤之头,主子是凤之身。”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见茶叶在杯里直转,把茶杯放到桌上,我问:“嬷嬷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王嬷嬷站起身,向我施了一礼:“主子刚回来,按理不应该麻烦主子,只是这件事太气人了,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我摆了摆手:“有事你坐着回就行了。我还是宫女的时候,蒙嬷嬷照料,一直心存感激,这里没外人,不用在乎那此俗礼。”王嬷嬷好象被茶烫了一下,她讪讪笑了笑:“刚才老奴有事出去,遇见慧贵妃的奶娘蔡嬷嬷,平常趾高气扬惯了,老奴最看不上她小人得志的气焰,本想躲开,她竟赶过来骂老奴,说主子得宠,奴才也跟着尾巴都翘上天了,平常见了她,恨不得三拜九叩,这会儿躲什么?老奴气不忿顶了她两句,她竟然让宫女打了老奴两个嘴巴。还说,你们主子至今连个嫔也没混上,不管我们主子得不得宠,位置在那儿摆着,到几儿,你们主子也只能有低头的份。”
我笑了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她说的也没错,本来我就是一个贵人,贵人见到贵妃自然要低头,嬷嬷也是有年纪的人,何必在这些事上多心。”
春桃拿着一串珍珠站到王嬷嬷身侧:“她们也是该教训教训,仗着主子的地位,对一些下等宫女非打即骂。”
我抬头瞪了她一眼:“哪个是你该管的,哪个又是你能管的。干好份内的事就是了,我今天跟你们把话说清楚,我最不喜欢与后宫妃嫔相斗,本来大伙儿围着一个男人转,就够可怜的,再没一个好的心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重重的冷哼声,我抬起头,见乾隆冷着脸在门口站着,我忙下地,王嬷嬷、春桃、夏荷已跪到地上磕头。我笑着走过去蹲了蹲身:“皇上来得倒早。”乾隆摆摆手,对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说:“你们先出去。”我从来没有听到乾隆那个说话的声音,直冷到我的心坎里,我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王嬷嬷她们爬起来,行了礼退出去,随手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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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回过身,走到我身边:“你和那些女人一样围在朕身边是不是很委屈?为了朕和那些女人争斗你是不是觉得不值得?魏瑶池,虽然你在宫里的地位不高,但是你得到了比别人都多的恩宠,别的女人所渴望的,对你就那么不屑一顾?朕告诉你,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朕和皇后商量好了,马上进封你为嫔,朕可以给你的是封号,但是再想让朕向从前一样的宠你是不可能了。魏瑶池,你就等着在宫里终老吧。”他的话字字如冰,把我本来灼热的心,一下子变得寒入肺腑。我没想到我一句无心的话,换来他这么绝情的告白,宫中最不缺的女人,自然也不会缺一个魏瑶池。
我怔怔地站着,他迈步走到门口,回过身:“你这几个奴才是该管管了,好大的胆子,竟敢怂恿主子们相斗。”
我抬头看向他,眼前一片模糊,我睁大眼,只看见一个明黄的身影挺直腰站在门口。我摸索着靠到炕沿上,喃喃说道:“她们是该管管了,可是臣妾还有力气管吗?”
乾隆哼了一声:“你管不了,就让别人替你管吧,把她们送到内务府,关个十天半月,看她们还敢不敢再嚼舌根。”
我的嘴里仿佛含着黄连,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我走过去跪到乾隆面前:“瑶池无状,冲怒圣驾,不敢奢望重拾隆眷,臣妾一个落难的贵人,斗胆求皇上,放她们一条生路。”
乾隆蹲下身,好一会儿才冷冷地笑了一声:“朕还以为你向朕下跪,是求朕原谅你无心之话,你爱朕,喜欢围在朕的身边,是朕理解错误,枉说了你,朕或许念着往日的恩情,重新宠你也说不定。可是你竟然是给她们求情,你就轻易把解释的机会也错过了。”
我皱着眉头,抬眼看向他,他眼中的冰冷刺得我打了个寒噤,乾隆平日对我笑多怒少的脸,现在竟有些扭曲。我呆呆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乾隆忽然收回冰冷的目光,嘴角扬了扬,手伸向我的下巴,眼中闪过一抹柔情,手在我脸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了停,他忽地站起身,带了一股风,把我飘拂在额前的头帘荡得动了动,觉得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