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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9
乾隆的第一次南巡,历经四个多月,共一百一十天,一路饱览江南园林美景,名山大川,两登嘉兴烟雨楼。在南巡的过程中,连使那拉皇后、嘉贵妃双双怀孕。转年,嘉贵妃生下皇十一子永星,皇后生下皇十二子永璂。
乾隆在潜邸时的福晋及侧福晋,最美的是现任皇后,性格柔中带刚,乾隆就是不喜欢她,每次见他翻皇后的牌子都很勉强,踌躇再三,翻过牌子看也不看,掷到一边,那种痛苦让我看了也跟着心痛。皇帝也有悲哀,对于政治原因而享受的齐人之福,也有些无奈吧。
回到宫里,乾隆赏了我很多沿途官员进上的贡品,我接过赏赐,怕他又嘲笑我眼中会发出绿光,只是略带些欣喜谢了恩,看也不看,让宫女们收起来,乾隆问我,“怎么了,不喜欢?”我淡淡地说:“臣妾时刻铭记皇上的教诲,皇上不是教训臣妾做什么事都要淡定从容。”乾隆点了点头,“瑶儿一下江南,人也跟着成熟了,纤儿,把赏给令妃的东西都收回去,别打扰娘娘一个人在这儿淡定从容。”
第二天,他搬到圆明园,让我也随他一起入园。我坚决不去,想想昨天的那些奇珍异宝,被乾隆收回去,害得我一夜未睡好,我就生气。乾隆再三催我,我仍是无动于衷,直到他下了圣旨,我才不得不随行。我提起他当初曾发誓不踏入武陵春色,他大笑着说:“朕说过不踏入武陵春色,又没说过不见你,朕早已命人把天地一家春重新布置一翻,一应用品都是圆明园里最好的,单那架西洋钟就值五千两银子,比朕住的九州青晏还贵气。”乾隆对我说话向来有折扣,信他说话才怪,我懒洋洋地跟着他的车辇,进了天地一家春,里面果然被重新布置一新,而且案子上摆设竟是昨天他赏给我,又收回去的那些珍奇贡品。
见我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他才如释重负,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正是他四十岁生日我送那个,他扔给我,不屑地说:“你过生日之时,朕赏的都是奇珍异宝,轮到朕过生日,只拿个破香囊唬弄朕,也不嫌寒酸,你就是属于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只进不出。”
我伸手接过来,“这可是臣妾一针一线所缝,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臣妾的一份情义,俗语说黄金有价情有价。”拿了一张纸,把里面的东西倒到纸上,他走过来拣出指环套到我手上,“再敢不经朕的同意,把指环摘下来,哪手摘,朕剁你哪只手。”吓得我一缩脖子,乾隆笑了笑,“别缩了,再缩就要不见了。”还以为我是乌龟,能把脖子缩到腔子里。闻着香与众不同,拣起一小块问:“这是什么香?”乾隆说:“是藏香,年底班禅大师来京城,送给朕两盒,闻着挺好,送你几块先试试,觉得好,再送你一盒。”我笑着把香放下,“臣妾的鼻子闻什么都一样。”他拿过香囊,另换了一个他的放到桌上。我抬头看他笑,他也笑,“就送朕这么一个礼物,朕再不要,岂不便宜你了。”
拿起他扔到桌子上的香囊,见香囊是粉红的丝绸所制,绣着一朵白莲花,绣得极精致,我把藏香装到里面,拿起当初写给他诗的那张纸,打开见在我写的诗后,又缀了半首诗:万语千言情义真,百年之约十载恩,九千秋、八万寿,七祥云,遮不住日夜相思梦中人,六载皇恩,盼五月重逢,四月春雨莫纷纷。相见难,三月恩爱桃花根。别亦难,望卿早日入我门,唉!瑶池呀瑶池,巴不得下一世我为女来你做男。
我端起水杯,刚喝了一口,看乾隆所写的最后一句,逗得我一口水雾喷出来,要不是乾隆躲得快,就得给他来一场四月春雨也纷纷。
乾隆十七年,乾隆的裕陵地宫修建完毕,乾隆于十月二十七日辰时,亲自护送孝贤皇后及慧贤、哲悯两位皇贵妃灵棺至裕陵,并亲视其葬入地宫。
乾隆回宫后径直去了长春宫,把长春宫的宫女太监都打发出去,一个人关在正殿里,闭门不出,皇后担心他,去看了几遍,被他拒之门外。又偏赶上皇太后为孝贤皇后祈福去五台山,不在宫里。皇后只得打发人过来叫我去看看,进了长春宫,见皇后寒着脸在殿外站着,地下跪了两溜宫女太监,皇后看见我,淡淡地笑了笑,“皇上伤心,我们都没辙了,只好请你大驾去劝劝,现在我们都是没脸的人。”
我无心听她冷嘲热讽,给她见礼后,走到大殿门前,伸手一推,径直走了进去,乾隆正伏在孝贤皇后的灵位前,听到动静恼怒地回过头,满脸挂着泪水,看见他如此悲痛,我的心一紧,快步走过去,乾隆一把抱住我放声痛哭,半晌乾隆抬起头,我替他拭去泪水,他望着我,“你来了正好,朕知道她生前和你最好,你陪着朕拜祭她,她一定会高兴,朕为她做了一首赋,这会儿朕手抖得厉害,你帮朕记录下来。”
我拿过一条长三米的白绢,跪于小案前,乾隆拈起一炷香,向皇后的灵位,拜了三拜,说道:嗟予命之不辰兮,痛元嫡之连弃。致黯然以内伤兮,遂邈尔而长逝。抚诸子一如出兮,岂彼此之分视?值乖舛之迭遘兮,谁不增夫怨怼?况顾予之伤悼兮,更怳悢而切意。尚强欢以相慰兮,每禁情而制泪。制泪兮,泪滴襟,强欢兮,欢匪心。聿当春而启辔,随予驾以东临。抱轻疾兮念众劳,促归程兮变故遭,登画舫兮陈翟偷,由潞河兮还内朝。去内朝兮时未几,致邂逅兮怨无已。切自尤兮不可追,论生平兮定于此。影与形兮离去一,居忽忽兮如有失。对嫔嫱兮想芳型,顾和敬兮怜弱质。望湘浦兮何先徂?求北海兮乏神术。循丧仪兮徒怆然,例殿禽兮谥孝贤。思遗徽之莫尽兮,讵两字之能宣?包四德而首出兮,谓庶几其可传。惊时序之代谢兮,届十旬而迅如。睹新昌而增恸兮,陈旧物而忆初。亦有时而暂弭兮,旋触绪而欷觑。信人生之如梦兮,了万世之皆虚。呜呼!悲莫悲兮生别离,失内位兮孰予随?入椒房兮阗寂,披凤幄兮空垂。春风秋月兮尽于此,夏日冬夜兮知复何时?
正文 210
乾隆说一句我写一句,他几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我也几度停笔,趴在桌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终于写完,他的声音嘶哑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而三米长的白绢上每隔十几个字,就有一片水渍。
我手托白绢放于陈列灵位的案子上,然后跪在皇后灵位前,磕了三个头,想着皇后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得到一位旷古帝王真挚的爱,此生还有何憾。
嘉贵妃偶感风寒,开始勉强能进些食物,等进了腊月竟连水都不能进了,一月薨逝,追谥为淑嘉皇贵妃,也葬到胜水峪地宫。
进宫十年,被招幸的次数比别的妃子都多,就是不见怀孕,我有时也怀疑是不是乾隆对我动了手脚,直到太医向他报喜时,他的快乐溢于言表,才解除了我对他的怀疑,次年七月十五日生下一女,大排行中位置第七,我给她取了个乳名叫云静,也初尝为人母的幸福与疼痛。
抱着襁褓中的小云静,心里说不出的疼爱,雪白的皮肤,圆嘟嘟的小嘴,好似玫瑰花瓣一样,乌黑的大眼睛,摸了一下她尖挺的鼻子,我不禁又摸了摸我的鼻子,正好乾隆走进来,他笑着说:“朕的女儿会长,高鼻梁!”他走过来伸出手指,在云静的脸上拂了拂,云静竟张开嘴咬乾隆的手,乾隆抽回手对我说:“成衮扎布的小儿子拉旺多尔济已经三岁了,朕想把静儿许配给他。”
我把她递给乳母,乳母接过云静抱出去,我坐到炕边整理云静的衣服,(因刚换下来,宫女们还没收过去,乾隆就来了),“拉多,名字这么绕嘴,倒像是蒙古人。”看乾隆点头,我又说,“三公主不就嫁了个蒙古人吗?何必一朝两位公主都和蒙古结亲,我舍不得让她远嫁外藩?我还是主张让她自由恋爱。”乾隆坐到我旁边,帮我整理,不帮还好,越帮越忙,我急忙把东西划拉到一起,让春桃拿过去收拾,乾隆笑了笑,“要不然你还不会专心听朕说话。”
我也笑,“那你说吧。臣妾听着呢,保证一动也不动。”乾隆说:“朕听你说这番话都听糊涂了,什么自由恋爱,这个词倒新鲜?”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走嘴了,忙笑了笑,“自由恋爱,就是由男女自己选择要嫁的对象,婚姻自主,不用父母包办。”
乾隆盘腿坐到炕上,“你脑子里怎么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别说她是个公主,就是皇子,婚姻也不能由自己做主,朕在藩邸的福晋与侧福晋都是由皇阿玛指婚,即使现在朕做了皇帝,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还得尊奉着老祖宗不得专宠一人的规矩。成衮扎布的儿子朕见过,很讨人喜欢,抓周的时候,一把抓起了一把刀,将来也是一员猛将,做皇帝的女儿,生下来就注定她们的婚姻与国家民族命运相连。”
我拿了一个引枕放到乾隆背后,扶着他靠上去,“这个拉衮什么布是做什么的?”
乾隆顺势拉住我的手,笑着说:“就四个字的名字,还能叫错!成衮扎布是策凌的大儿子,袭了勇亲王的封号,和他爹一样,这些年南征北战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我又说:“策凌不就是前几年去世那个固伦额附,那时候皇上给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准许配享太庙,臣妾还记得,当时还问皇上这位皇姑父怎么叫一个女人的名字,气得皇上差点儿晕过去。”
乾隆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就是他,他的孙子做我的女婿,也不辱没你的女儿。大清皇室赐婚是最荣耀的,朕成年的女儿有两个,三女儿嫁给蒙古王公色布腾巴勒珠尔,四女儿许给了傅恒的次子福隆安,老五不在了,老六身子又不好,三日好两日病的。”
我笑了笑说:“策凌是成吉思汗的后人,为大清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桩婚事为国为家,我都不应该不同意,可就是想着她未满周岁,命运已定,将来远走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