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突然想起来:“其实我们应该取一个好听好记的名字,不能就叫小饭桌。”
冬咚不假思索:“叫冬咚小饭桌。”他们家曾经养了一条狗,冬咚给起名叫冬咚。冬简给他买了个自行车,也叫冬咚。
“除了名字,还有餐桌没买。大概需要三到四个桌子。”在收拾阳台的薛婷插话。她的床位在小阳台。方安本想让她睡客厅的,但是她更喜欢小阳台,把窗帘一拉,俨然就是个独立的小屋。小阳台不用晒衣服,放一张单人床之外还能放个小床头柜。
另外一名阿姨还没找到,方安希望能从这个小区找,这样就不需要再安排床位了。
忙了两个小时,十点多,一辆黑色加长轿子停在楼下。冬咚脑袋伸出窗户,冲楼下招手:“老爸,老爸!”
方安擦门的手一僵,不知怎么,竟然在听见冬咚的叫声后,把门关住了。门发出的响声又让他清醒过来,方安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
那通电话给他的震撼不小,他心底隐约期盼冬简能变好。
冬简上楼,先给了方安一个大大的拥抱,本来想说几句甜言蜜语的,却在眼睛瞟到方安手里湿漉漉的抹布时,脸色大变。他猛地夺过抹布,摔在地上,出口的语气不大好。
“谁让你沾水擦桌子的?为什么不请人来打扫?”
方安道:“请保洁公司过来收拾,一天就二百呢。而且我总不能天天请人打扫卫生吧?”
“为什么不能?”冬简不理解。在他眼里,一天二百块用来保护方安的手,很值得。
“因为我挣钱少,一个学生一个月才给我交一千,你懂么!”方安拍门大吼。突然一阵气涌上来,他想克制已经晚了。可能是在开门前,对冬简有所期待,所以见到冬简又要管他的事,就分外恼怒。要是平时,他能忍就忍了。
冬简很想说,钱不是问题,我给你。话到嘴边,他及时收回去了。要是说出来,方安肯定更生气。方安其实脾气很好,就算生气了,不用哄,一会自己就好了。冬简想着吃饭的时候讨好方安,结果就在讨好的过程中再次把方安给得罪了个彻底。
起因是方安要买餐桌,从网上看了一套黑白简约组合,非常大气漂亮,而且价格适中。冬简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合适。方安出了校门就当了模特,后来又被他养在家里,见得世面并不多,所以在处理事情的细节上考虑的并不周到。
一屋子的小孩,用白色的桌子,脏的最快。而且这套桌椅,桌角太尖,伤不到大人,对小孩却有危险。
“我去年进购了一批桌椅,在超市卖的不好,现在很多积压在仓库。你可以看看,虽然没有你这套好看,但是很适合孩子们使用,而且价位上,我可以作出很大的让步。”
方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开始吃东西。
冬简几乎就是习惯,他一边掏手机准备通知秘书,一边跟方安说:“下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要不你先去看看,不用满意的话就算了。”话说到半截,冬简反应过来,硬生生改变。
“我不满意。”方安擦擦嘴,站起来,“下午上课之前我要去发广告,你带着孩子慢慢吃。”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冬简,我说真的,咱俩离婚吧。”
***
有些人的忍耐性很好,很少着急,但是一旦着急起来,就跟点燃了炮筒似的,不响到弹尽粮绝,不肯罢手。
方安就是这样的人。他能忍,多年如一日忍受着冬简的坏毛病。但当有一天,他觉得不能忍了,就再也坐不住,跟冬简多处一秒,他都觉得难受。
人就是怪,一旦看谁不顺眼了,那人做什么,他都觉得特别难以忍受。
方安现在对冬简,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宁愿带着薛婷去家具城挑餐桌,也不肯接受冬简的推荐。冬简知道方安的去向后,就带着冬咚去公司工作了。他得上班,虽然坐了一夜多的飞机,浑身都难受的很。
到了吃完饭的点,冬简来接方安回家。方安正在接待两个家长,冬简就抱着冬咚坐在客厅的超长沙发上等。薛婷给他们端了杯水,体贴地代替方安招呼那两个家长。方安走过去,端起冬简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可把冬简给心疼坏了,蹙眉道:“怎么连水也不喝,我不是说每天下午都需要喝两杯水么?这里的水质怎么样,不行的话,还是从家里带水过来吧。”
两个家长往这边看了一眼。方安忙道:“安了净水系统,平时老师们会负责煮水,不会让孩子们喝生水或者桶装水。”
家长们笑着点头。
冬咚捅了捅冬简,低声:“老爸,你别说话了。”冬简低头:“我控制不住,你爸爸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他可是大人啊。”冬咚长大小嘴,表情夸张,“小心他跟你打架,如果有家暴的话,法院会很快判离婚。”
冬简照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小孩子没事干,净琢磨他们离婚的事了。
***
两人之间不冷不热的过了几天,冬简尽量不出现在方安面前,不插手方安的事业。但是有关方安身体的原则问题,他绝不退步,让赵阿姨代为监控和督促。
方安也习惯了接受冬简的饮食安排。赵阿姨给他递水,他就喝。每天喝多少水最健康,冬简都帮他计算好了。方安并不反感这个,他知道冬简是为了他好,而且这个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
过了几天,方安气消了。张大律师却主动打来电话,说或许可以在离婚的问题上帮助方安。方安现在时间自由的多,他约了张律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面。
第6章 金主大男子主义太严重
“事情是这样,等你的孩子超过十岁,法律就会重视他的选择权。当然,我了解到,你的孩子才六岁,而且不是你亲生的,想要判给你,的确有点困难。”张旭道。
方安握着咖啡杯:“那你叫我来是?”
“我只是想到,如果你真的在乎孩子的话,可以试着跟你的爱人谈谈。你们俩是在国外注册结婚,你们的夫妻财产,在离婚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将会属于你。你可以试着用这些钱换孩子。”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离婚分得的钱,只要孩子。”
张旭摊手:“事实上,绝大多数富翁都把钱看得比孩子重,他们还可以再生。”他看方安神色并没有大的波动,以为方安是怕谈不来,就毛遂自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用了。”孩子是他的,钱可不是,钱都是冬简辛苦赚来的,他已经白让冬简养了好几年,婚的离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带走冬简的钱。
“还有一种情况,孩子或许会判给你养。就是当孩子的亲父在身体或者心理上无法抚养孩子。当然这种事情的几率比较小,但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方安不大懂:“比如?”
“比如他有虐待孩子的恶行,或者搞婚外恋,对孩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心理阴影。就算他本身没有,我们也可以让他有……”
话还没说完,张旭脸上就迎来了一杯热咖啡。他擦干净眼部的咖啡,恼羞质问方安:“你想要孩子,又不愿意对付他,那你还离什么婚?”
方安冷笑:“离婚是我跟他的事,你管的着么?”
说完他就走,走了两步,他又扭头说:“这几次咨询费我还没给对吧。抱歉,我不给了,有本事你找冬简要去吧。对了,冬简的脾气真不大好,去要钱别忘了先买保险。”
***
回到家,方安的脸色也没转好。冬简正在家里教冬咚骑自行车,扶着自行车的后座,弯着腰,在客厅一圈一圈的绕,直绕的冬简身上的衬衫全湿透了。
冬咚还笨的不行,见冬简放手了,就吓得嗷嗷大叫。冬简气的往前一推,任由车子冲出去,他直起身子使劲捶腰,对刚进门的方安笑笑:“我觉得我老了。”
“瞧你累的。”方安从茶几上把纸巾扔给他。
“救命——”冬咚骑车撞上墙,人倒在厚厚的地毯上,一骨碌爬起来,蹭到方安怀里告状。方安拽他耳朵:“也不看看你老爸累成什么样了,赶快去给你老爸倒杯水。”
孩子不能太惯。这是冬简说的。可惯孩子最厉害的还是冬简,别看他平时对孩子管的严格,但是该宠的时候,他比谁都宠。冬咚天天在家高喊什么“夺取领导权”“离婚我就自己过”的口号,不就是被冬简给宠上天的后果。
水倒了来,冬简喝了一半,又递给方安。后者接过来喝了。冬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出去做什么了?”
方安白他一眼:“去小饭桌了。超市仓库的桌椅,有时间领我去看看吧。”
冬简的心情跟坐了过山车往云霄直冲一般,他克制着兴奋,一边擦着汗,一边试探性地跟方安说:“下午就去吧,听说你那里已经定出去六张床铺,早点把小饭桌收拾好了,好让他们入住。”
“好。”
“诶诶。”冬简喜滋滋招呼赵阿姨给方安切水果,他给方安脱了外套,伸过去脑袋闻了闻,皱眉:“怎么一股香味,你去哪儿?”小饭桌可没这么好闻的味道。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方安骗他。
不想回答,方安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会。脚上的拖鞋被人轻轻移除,他听见冬简的脚步声往门口走。
手撑着沙发坐起来,方安叫住冬简:“别去问小马了,我早把他甩开了,你就是让他想破脑袋,他也不知道。”
冬简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
“还有,谢谢你一直在照顾我。以及,对不起,前两天我又对你发脾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不用谢。”冬简嘴角弯起。“我不去问了,但是以后别出去这样的情况,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安全问题不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