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阳的背都快弓成了虾米,但一听到谢少青问候他,连忙挺起胸膛,以示自己好得很:“我……”但是话没有说完,肠胃又是一阵剧烈地蠕动,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拉起江海就往厕所狂奔而去。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几次,拉得他都快虚脱了,吃了点止泻的药,才勉强控制住。
“你还是先回去吧。”看着他惨白的脸,季元熙说道。
“不用不用……”卫子阳扶着腰,“我吃过药感觉好多了。”
“要不你留在这拉,我晚点回来接你?”
什么叫做留在这拉?这是人话吗?
“真不用,我没事了。”
“万一一会我们上路,你又想上厕所怎么办?”
“你是怕我拉你车上吧。”
“我担心你啊,没良心的。”
整个中午,卫子阳都没有消停过,再也没有胃口吃东西,稍微吃了点水果就跟着一起上路了。
卫子阳虚弱地靠在季元熙身上,看上去弱不禁风,眼底却透着寒光。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称不上是强壮,但绝对不弱,怎么可能稍微受点冷热就拉肚子?
每次跑去厕所,只要江海稍有疏忽,自己就有可能死于非命,甚至可能会发生好好地跑进厕所,然后再也看不到人出来,连尸体都找不到这种事情。
幸好江海是个富有经验,警惕性十足的人,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就拿他们乘坐的车来说,早上出门检查过一遍,每次抵达农庄都派人守着,中午吃饭回来又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季元熙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一直表情严肃,隐隐有怒火。
车队抵达下一户农庄,季元熙照例下车视察,卫子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可刚走了几步,肚子里又闹开了。
匆匆赶到厕所解决问题,卫子阳一边和江海搭着腔,一边束裤子:“江海,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比我跟季总几天说的话都多,你说他会不会吃醋,回去把你阉了?”
站在门口的江海非常不愿意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动作快点。”
“别急别急。”他穿好裤子,随意地朝厕所外面望了一眼,视线忽然定格。
厕所不远处有一间仓库,一个身材精瘦的人,扛着一筐水果走出来,走向农庄中央的木屋。
“喂喂?你人呢?”听到里面突然没声了,江海喊道。
“我在我在。”卫子阳走了出来。
望着那个男人,卫子阳隐约觉得不对劲:“江海,如果你每次都来保护我上厕所,那季总的安全谁来保护?”
“他那边留着很多人。”
“可我总觉得他们都不如你,否则季总怎么会那么信任你呢?”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木屋前,那个搬水果的男人停在门口接受检查,他高举着双手,一个赵叔的人正在搜身,另外两个拿着枪拨拉着篮筐里的水果,只是他们已经重复这些事情一天了,此刻又值正午,他们都没精打采的,动作很是敷衍。
那人检查完毕,准备送水果进去。
“哎!那个人!给我一根香蕉!”卫子阳忽然喊了一句。
男人显然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卫子阳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几步跨上前,蹲在篮子前拿起一根香蕉。
江海也走了过来,习惯性地上下打量了这人一遍,忽然瞳孔收缩,一瞬间拔出枪,指着那人的鼻子。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卫子阳笑眯眯地剥开香蕉,啃了一大口。
江海上前亲自搜了遍身,没有发现异常,缓缓向后靠近水果篮筐,蹲□子,枪口还是稳稳地对准那个男人。
他一拎一倒,直接把篮筐掀翻,各色水果从里面滚了出来,同时还有一把黑色的手枪。
江海手一紧,扣下了扳机。
但是男人早有准备,在他开枪的刹那,冲向守卫中的一个,一个肘击打在那人面门把人打晕,拿着他的枪还拖着人,就直接扫射。
江海侧身一闪,把卫子阳推到门廊里,开枪还击。
卫子阳蹲在门廊下,不紧不慢地把香蕉吞进肚子,没有吃午饭,又拉得死去活来的他,此时饥肠辘辘。这种场面下,他只需要躲好就行了,不需要有任何表现。
外围的守卫和里面的人听到枪响,立刻冲了过来,那人瞬间倒在了血泊中。
在厕所里卫子阳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因为他的右肩膀有一块厚厚的茧,这是只有长年用枪才能磨出来的茧子,跟农户身上会有的茧完全不同。
他相信,既然他能察觉,凭江海的经验也一定能察觉。
季元熙也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卫子阳:“你怎么样?”
卫子阳丢点香蕉皮,扑到他身上,一脸惊恐:“吓死人了!我就吃了一根香蕉他们就打起来了!”
季元熙扫了眼躺在地上被打成筛子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
江海搜索了一遍尸体,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是谁派他来的?他的目标是谁?他直奔大木屋,显然不是冲自己来的,江海会攻击他,也证明不是季元熙的人。那是谁呢?
卫子阳趴在季元熙肩膀上,视线扫过随后赶来的谢少青和赵叔,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意外加愤怒,也无迹可寻。
但是也不能确定,说不定他们是演技派呢。
“这人是谁!哪里来的!”赵叔对着手下和农场主大吼大叫。
谢少青眉头紧皱,脸上少见得没带笑容,像在思索什么。
季元熙审视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划过,搂紧了卫子阳的腰:“还是先进去坐吧。”
几人回到屋里,江海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和季元熙说了一遍,从卫子阳叫住那人吃香蕉,到发生冲突。
赵叔的人很快查到杀手是昨天刚来农场找活干的,他杀了那个真正送水果的农夫,扛了水果冒充,在他的临时住所的随身物品里,他们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季元熙。
竟然是冲季元熙去的。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赵叔更是惊恐地不知所措,生怕被迁怒。
季元熙在短暂的惊怒之后陷入沉思。
卫子阳也是暗惊,难道谢少青下了狠手,要把季元熙也干了,一了百了,来个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不太可能吧?还没到这种玉石俱焚的程度啊。
是赵叔?他杀投资人干什么?也不合常理啊?
那会是谁呢?还有其他势力吗?
卫子阳正想着,季元熙的头靠了过来,低声道:“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什么?”
“要不是你想吃香蕉,说不定我已经挂了。”
“那是,都是我的功劳。”卫子阳得意道。
“嗯,乖,晚上奖励你好好吃香蕉。”
“我靠!”卫子阳愤然扭头。
谢少青愤怒异常,季元熙还没有发作,他先开了口:“赵叔,你的人未免也太没用了,竟然能把这种人放进来!”
赵叔擦着汗,对着手下吼道:“你看看养你们有什么用!都是一群饭桶!”
那些人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元熙。”谢少青皱着眉,“我们还是回去吧,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是不放心。”
季元熙沉默片刻,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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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巡视因为意外戛然而止;他们虽回到庄园,却没有一个人在休息。
谢少青面色铁青;连说话都冒着冷气:“我们今天的行程;你都透露给谁了?”
赵叔老脸一红;还想否认,小声嘀咕:“没有啊。”
“没有?”谢少青厉声道;“行程是昨天刚定的,那个杀手也是昨天去那个农庄的!你不要告诉我那么巧;他在几百户农庄里就挑了那家,我们又偏偏挑中那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傻!”
“我……我不知道他是想……他是想……唉……”赵叔颓然倒在椅子上;一脸灰败。
“真的是他?”“我是真没想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谢少青哼了一声:“你出去吧。”
赵叔虽不爽他傲慢的态度;但也没辙;而且又闹出这么大的事,说来也理亏,只得讪讪地离去。
待人走后,谢少青愈发阴沉,只是坐着,那股戾气就让人无法靠近。
厉源小心地问道:“少爷,要不要联系他?”
“不用!”谢少青断然否决,“跟他多说一个字我都嫌恶心!”
厉源低头退后了几步。
思索片刻,谢少青又道:“你去替我警告他,他要是再敢乱来,休怪我对他不客气!他要是敢动季元熙,我一定会让他陪葬!”
“是。”厉源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么卫子阳那边呢?”
“季元熙看他还看得真紧。”谢少青冷然,“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明白了。”
另一间房里,卫子阳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嘴里还不住地哼哼。
季元熙看着占着整张床的卫子阳,不由得好笑:“后悔吗?”
卫子阳虚弱地回答:“后悔什么?”
“死活要跟来,现在弄得半死不活的。”
卫子阳把头埋在了枕头里:“我不跟来,你不是就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卫子阳随口一句话,却在季元熙心中掀起千层浪,胸口像是有股暖流缓缓流过。
这句话从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嘴里说出来,有种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竟然是那么美好,美好地忍不住勾起嘴角,心跳微微加速。
这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不知不觉地发芽、生长,润物细无声,当惊觉时,已开出绚烂的花朵。
一下子变得贪心起来,想要再听他说这种话,不停地说,永远地说,长长久久地享受着极致的快乐。
没有听到季元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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