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阴狠一笑,一把把他甩在地上,跪下去用膝盖卡住他的脖子,捏开他的双腮就把烟给烫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他想发出惨叫,却呲着舌头叫成一阵怪声。
我站了起来,看他抖索着吐出香烟,鼻涕眼泪混成一团。
我不想再看他,转身对石头说:“走!”
却不动,捡起黄显掉在地上的枪,缓慢而坚定的抵上他的脑袋。
我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他。他救我一命,要是还把黄显留下来,他估计也小命不保。
但是,很明显的,我们都忘记了一人。
“住手!”阿玫用手枪指向我的脑袋,虽然还哆嗦着,但是还算镇定。
“你们不能杀他。”她苍白着脸色,“咔”的一下按下保险,石头僵住了。
“你们杀了他你们肯定走不了,警卫马上就要赶过来了,他们都有枪。”
我冰冷的看着她。
“砰!”子弹凑的刺破我和她相隔不远的距离,带出的风声在我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枪法出乎人预料的准。
“而且,你们杀了他肯定就要杀我灭口,就算不杀我我也难以摆脱嫌疑……”她突然一笑,脸色苍白,那笑却尤显动人:“所以,放过他。把我当人质!”她放下枪,摆摆手。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孩。
她有清秀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似乎还带着泪水,礼服在刚才的拉扯中有些凌乱不堪,像风雨过后的花朵。
她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看着我,有些勉强但还是笑着。
很是漂亮。
无所畏惧。
看向我的眼神有隐约的复杂。
我向她走去,拿起枪抵上她的脑袋,淡淡的说:“走吧,我不会杀你的。”
她嗯了一声,尽力止住自己的颤抖,从怀里掏出一串车钥匙,说:“我的车就停在后门。”
一大窜的警卫已经涌了过来,宾客都远远的躲在后面看。没有枪的极道人也不过是绵羊罢了。
年进也在里面,沉着脸。
我用枪抵着阿玫的脑袋,慢慢的向后门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石头紧紧的跟在我后面。
“阿缘,”阿玫突然说。
“嗯?”我心不在焉的应着。
“你要去哪?你……”她顿了一顿:“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弄成这样?天知道见鬼的我的养父还在年进手里,想跑都跑不了。
“先过了这关再说吧。”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很是无奈。
“……”她也沉默下来。
后门就在眼前,那辆车就停在路边。
终于,我们以龟速蹭到了车边,警卫围着,却不敢逼过来。
突然,阿玫扯着我转过身体,用我的后背挡住身后的枪口。
该死!我一惊,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五长老在那大喊:“你们都他妈的给我别开枪!”头就一下子被扯了下去。
一个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
像一朵凑然开落的木槿。
这是一个女人的吻。多少的夜华如水也道不尽此刻的朱唇婉转。
我简直是惊呆了,她在干什么?
她突然松了手,别人看来只不过是我倾身对她说了些什么。或许是威胁的话……谁知道呢?
我沉默的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被胶给封住了,吐不出一个词。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低声说:“去吧!别回来了。”声音有些沙哑。
我翻身上车,石头跟了进来。
车像野马一样奔了出去,抛下身后的几声枪响,车轮在转弯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坐的玻璃被子弹打中,猛地炸开飞溅了一身。
我们逃出来了。
第二十章
车子在路上飞驰。
左臂的伤口慢慢不再流血,看来幸运的没有伤到大动脉。
唇上还暖暖的,我有些恍惚,又有些想笑。
没想到时至今日我还能受到女人的青睐。
“走吧!别回来了。”那略微沙哑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力招惹女人。现在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是在费尽心力的帮我逃脱,或许,我才真正是一个废物……
“石头!”
没有人回答。
“石头!”我心慌了一下,大吼着转身。一转身,看到的全是血。
“吱吱吱吱——!!!!!”车轮在半夜无人的公路上摩擦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刺响。
我飞的跳下车,把后门打开冲了进去。
“石头!!石头!!你他妈的……”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将他翻了个面,倒吸一口气。
他的肩膀中弹了。估计子弹还咔在里面,血不停的流出来大片大片的沾湿了衣服。
“石头!你醒醒!别睡!不能睡!”我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扭成麻花绑上他的肩膀为他按压止血。
“唔……”他被我闪了两耳光,终于醒了过来。
“别睡!”我有些慌了,心里突然的焦躁的不得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但是他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就在我面前随随便便的死掉!
“呵……呵……嘶!”他疼的倒抽了一口粗气。
“疼就好!别睡!”我勉强的咧嘴朝他笑笑,心中的烦闷却要把我逼死!
我又飞身回到驾驶坐,猛的踩下油门,车像箭一样飞射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一定要给石头止血,取子弹!但是绝对不能去医院……
妈的!!
该死!!!!!!
“碰!!”我猛的锤了一下方向盘,有在下一刻把它死死捏住,手指扭得青白。
“呵呵……”后座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我艰难的伸了伸下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笑什么?”
“呵呵……陈缘,你是个懦夫……”石头的声音很沙哑,一顿一顿的,缓慢。
我静静的盯着前面的路面,没有回头。
“你是个懦夫……彻头彻尾……呵呵……嘶!”他低低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我面色冰冷。
“……”他不出声,轻轻的喘着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车内一片沉默,突然,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这个懦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心的焦躁和恐慌压下去,能骂人,很好,还有救。
“你以前认识我?”
“呵呵……是啊,当年的独行者,谁不认识?”他低低笑着,声音说不出的嘲讽。
转而,他又接着说:“为什么我要救你呢……我真不知道。我从十五岁开始打拳,没输过几场,直到被你像狗一样揍得爬都爬不起来,我他妈就没又再赢过……”
“你记不记得?那个暴熊就是我!我他妈的被你打得直吐血,抱着你的腿想要爬起来,你他妈就那样看着我……那样看着我……”他低低的说着,情绪模糊。
“我不记得!你该死的清醒点!别给我睡……”
“你当然不记得!!!”他突然大吼一声,又扯到了伤口,猛地停下来喘粗气。
“你怎么会记得我?你连怎么打拳都忘了!!你他妈还记得什么?”
“哟!”他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只会拿那双眼睛勾引人,只会张开双腿让人操你!哈哈!”
“吱——!!”我又猛的踩下了刹车,面色绷得死紧。
“嗯!!”他闷哼一声,似乎被撞了一下。
“你他妈又知道什么?”我将头磕在方向盘上,嘴裂开来笑,又苦涩有嘲弄。
“我知道什么……呵呵,我知道什么?”他轻笑两声,粗声说:“我知道你就一懦夫……什么独行者!真丢脸!呸!亏老子还被你揍痿了……我还真是他妈的又蠢又丢脸!”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什么年进,什么陈柯……你就一懦夫!”
车内很安静。
他不再说话了,我也不再说话。
很安静,车外的街灯那么亮,把我的影子印在方向盘上,橙黑交错。
我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了逃避追兵,我左弯八拐的饶了不少弯。
我们两静静的喘息。
“你喜欢打拳吗?”他突然问我。
“……”我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来,闭了闭眼睛,说:“喜欢,嘿嘿……”
“嘿嘿!喜欢……我也是!”他粗哑的笑笑。
“很爽……”我喃喃的说:“每次打拳……我才觉得我还活着。血都烧起来了,那么痛快!”
“是!就是那样。”他顿了顿,又说:“陈缘……”
“闭嘴。”我淡淡的说:“我已经废了,右手。现在我只想救回你的小命。”
“……”他不出声,我也懒得管他在想什么。
真可笑。
喜欢打拳吗……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要死。
我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猛踩油门。
“石头!别睡!”
“嗯……”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去哪?”
去哪?
我也不知道!
去哪去哪去哪……该死!该死!
我品尝到了一种名叫走投无路的滋味,它还又一个名字,叫做绝望。像一条腻滑的触须伸了过来,紧紧的缠住你的心脏。
“耀行。”我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石头似乎不明所以,兀自在那低低的喘气。
白潵羽……我在这一刻想起的人居然是他。
我的眼前晃过他慵懒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会帮我吗?
他解炸弹的手法很熟练,应该有办法应付这样的事吧?
我胡乱的想着,心砰砰的跳,有些慌,有些焦躁,竟然……还有些不确定的害怕。
妈的!
我大力的把油门踩到底,拼命的飙车在无人的路上,头脑混沌而空白。
“石头!你别睡!听道没?”
我一路喊着,也不管石头答不答应,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越来越焦急和恐慌。
妈的,别死啊!
车横飞着在耀行的大楼下猛地停下。
我猛的冲下门去,却呆住了。
“哈……哈哈……”我干涩的咧咧嘴,突然想大笑:“哈哈!”
陈缘……你真个蠢货!
现在是晚上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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