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电话响了,王程拿起来,穿上鞋到房间外面接电话。宋宜宏在屋子里百思不得其解。王程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他对自己有意思?
刺身一盘盘的上来。宋宜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大吃大喝,理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倒是把盘子都清理干净了。
好像已经有段时间了,宋宜宏快吃饱了,正想看看王程外面干什么,王程回来了。
拉开房门,王程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红红的。宋宜宏一看这架势有点慌了。王程拿起壶里的清酒喝了一大口。“王哥,怎么了?”
“汪洋死了。” “啊?”
服务小姐消无声息的进来,把鳗鱼盖饭放在桌子上。深红色的烤的香喷喷的鳗鱼飘着热气,为我们的舌头带来滑腻浓郁的享受。可是当我们突然不在了,这世间的一切美味,哪怕一个小小的鸡蛋,一口无味的清水,我们都再也无福消受。
25. “汪洋死了。” “啊?” 王程无力的点点头“死了,昨天死了。”
宋宜宏不知道怎么劝王程。这会再说什么这个负心汉死了活该这样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怎么就死了,好好的一个人?”
“自杀。” “啊?” “跳楼。从六楼跳下来,当场就死了。” “这是为什么啊?”
“抑郁症。其实好多人都知道他有,只是不知道他严重到自杀的程度。听说今年他竞争主任没竞争上,学校还把他教的课压为2门,反正人们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
王程摇摇头。把壶里的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宋宜宏,搞的你也没吃好。我心情不太好。先走了。“
“王哥?王哥!”宋宜宏起身的时候,看见王程理了理衣服的领子,推门而出。带进屋外的阵阵寒风。
靠,宋宜宏心里暗骂,什么时候死不可以,这个时候死?虽然这想法不厚道,但是没有好感的陌生人的死亡对于麻木的我们来说,也就是一句感慨而已。
而对于王程来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是一种救赎还是一种沦陷? 想了想,宋宜宏吃光了碗里的鳗鱼饭。 “吴午。”
“嗯。” “你在什么地方。” “家啊。” “怎么含糊不清的?” “我在吃泡面。”
“别吃泡面了,我在附近呢,我给你带饭去。” “你上午不是说有事才没安排排练的吗?怎么又没事了?”吴午故意问。
“那个,办完了。” “才12点就办完了?” “不说了打好包了我去了啊。”
吴午挂了电话,坏笑。这个韩虎,这几天迷迷糊糊慌慌张张,就连录棚的时候都恍恍忽忽的,可对自己还装做酷了吧唧的样子,好像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装什么装嘛,还不知道你小子在干什么,假装玩什么内心挣扎呗。昨天草草的弄完一个婚庆就借口说今天有事不排练,吴午一早上就等他来着。
不可否认吴午的信心有一瞬间的动摇。饿了一上午还没电话,就不争气的煮了泡面,好在刚吃2口,电话就及时的出现了。
吴午对着镜子,把头发揉的更乱,整了整衣服的功夫,门铃就响了。虽然老于江湖,吴午的心还是多跳了几下。
门开了,韩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饭盒和罐啤。 “没想到一会就办完了。” “哦。“吴午一本正经。
一人开了一罐啤酒,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吴午却没了食欲。眼下这样的情景有些尴尬又有些说不出的美好。两人明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可是又不得不坐的直直的装的纯纯的。本来很好的朋友也变成了客气的陌生人。而陌生的感觉又让气氛更加微妙。
吴午清清嗓子,开始吃扬州炒饭。韩虎看着,有些白痴。 “看什么?你也吃啊。” “你吃我不饿。”
“莫非是那叫什么来着?秀色可餐?那你看了我五六年,不是早变成个大胖子了?”
韩虎盯着吴午“我正后悔以前没有这样好好的看你。” 吴午脸红了,扒着盒里的饭。 “你米粒沾到嘴上了。“韩虎笑笑。
吴午没动,看着韩虎,情节老套。韩虎把头微微的凑过来,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他的唇,象一道带着几万伏电压的闪电。
空气里只有急促的喘息声。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衣服,言语,世界,这一刻都是多余的。 (5分钟后) “韩虎!!!”
“嗯?”韩虎的回答含糊不清。 “为什么是你在上面?” “别喊了好吗?我会紧张的,你有经验嘛。”
“啊?那我就吃亏啊。” “吃什么亏?别扭了你,”韩虎呼吸断断续续的,声音嘶哑“帮帮我~~~~~”
“天啊~~~~~” 26。 已经第三天了,王程关了电话,和台里请了假,仿佛一下在消失了。
宋宜宏一天两趟的往王程家里跑,门也几乎被他敲个窟窿,但是却遍寻不着。
无奈之下打韩虎的手机,吴午却也说不知道,宋宜宏却意外的得知两人关系的飞速发展,惊讶得下巴差点要掉下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有人抑郁的跳了楼,有人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的罪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有人却在短短的几天就爱的如火如荼,而又有人,每天徘徊在社区的花园里,从夕阳西下,到夜色阑珊。
“宋哥你对王程那小子有意思吧?我告你我早看出来了,别管了,上吧。”韩虎没等吴午说完,兴奋的又抢过手机。宋宜宏苦笑。
“王哥怎么了?”吴午的声音。
“没事,可能心情不好,也许是病了。”宋宜宏没有说出实情。让幸福的人幸福去吧,何况现在的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又是一个黄昏,宋宜宏已经不奢望王程现在还在这个城市了,但还是坐在小卖部前的椅子上,傻傻的看着老头老太太可劲的闹腾着。
春天的夜晚来的早,春天的风也依然带着几分的寒冷。宋宜宏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饿了很久了。他知道小区不远处有一个热腾腾的火锅店,店虽不大,却总是顾客盈门。自己去吃火锅?想法有些好笑,但是宋宜宏真的有些渴望那腾腾的热气驱走这晚的寒冷。
信步走了过去,店里的门窗雾气腾腾的,里面灯光温暖,人声鼎沸。
推门走了进去,带着麻辣香气的暖流迎面而来。热闹的厅里,赫然一个孤独的身影。
王程!!!宋宜宏呆住了。王程一人点着酒精的小锅,热闹而又孤独的吃着,面前放着两壶温好的白酒。
宋宜宏从来没见王程那么专心的吃着东西,面前的盘子都要见底了,看上去吃了不少。头发不知道是因为雾气还是汗水变的湿湿的,有几绺贴在王程光滑的额头上。宽大的毛衣空空荡荡的包裹着王程消瘦的躯体,修长的手夹着筷子认真的在锅里挑选着。神情专注,却又有些迷茫。
宋宜宏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王哥。” 王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宋宜宏,笑了。
“小宋?说起来你都不相信,我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本来想找个人一起吃火锅,翻了半天手机还是没打。”
“是吗?”宋宜宏坐了下来,也没问原因。只是叫服务员加了酒和餐具。“我也想叫你来着。” “是吗?”王程笑笑。
“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你。” “是啊,我刚回来。”王程热心的把涮好的东西往宋宜宏盘子里夹“吃吧,先吃点,要不喝酒上头。”
“你回去了?” “是啊,说什么也得回去看看。”王程抬起头“毕竟当年是以爱的名义在一起的。”
“我说一直找不到你。”
“还以为我消失了吧。我还真想彻底消失,可是没地去。”王程放下筷子,拿起酒,和宋宜宏干了小小的一杯。 “去了几天?”
“两天。回家看了看老头老太太,被骂了出来,然后第二天就去参加了追悼会,其实也没进去,就买了个花圈送进去,然后自己在门口看了看。倒是看见他老婆了,挺可怜的。”王程不停的吃,喝,又要了许多的东西堆在桌面上。
“你吃啊。”宋宜宏盘子里已经堆的象小山一样。看着王程宋宜宏一点胃口也没了。“王哥,都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再说发生这事也和你没关系了,你都和他分手那么长时间了。他先负的你啊。”
王程慢悠悠的到满酒。“谁负谁?怎么就是谁负谁呢?其实这几天我特憋的慌,总觉得想明白了好多事,可是不知道和谁说好。也没人愿意听。”
“我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