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进车子,晴川和朱丹东张西望:“哇,第一次坐小车。”伊凡没说话,他心里紧紧挂着思文,不知道待会回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到达租住地,思文果然没有站在门口等候。车子里只剩伊凡和凌天两个人,朱丹和晴川早已在学校附近下车。
“和他吵架还没好吗?”
“嗯!我走了,你小心。”伊凡刚想下车,却被凌天拉了回来,“这是你留在舞厅的衣服。”伊凡接过衣服,感觉到衣服袋子的沉重,从里面掏出十个银圆:“这?”
“你那天的工钱。”
“可是我那天并没有唱完,而且还给你惹了大麻烦。”
凌天摇摇头,“你让我赚了不少钱,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伊凡不好意思再推却,拿了衣服和钱往家里跑,他想快点见到思文,快点跟他道歉,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开门进屋,看见思文正躺在床上看书,今天他既没煮饭也没起身迎接他。他还在为昨天的事闹别扭。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伊凡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应该还没吃饭吧,该怎么开口问他呢?
思文佯装看书的样子,眼角却偷偷地瞄了一眼伊凡,坐在桌子旁的人一会皱皱眉头,一会撇撇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23』第二十二章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还能听到冰块破裂的声音。伊凡正要说话,却被门口的敲门声给打断了。他懊恼地起身开门,却看见凌天拿着几本书站在外面:“知道你想学医,给你买了几本医科的书!刚才忘记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伊凡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知道韩凌天留下医书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五个大洋递过去,“给,不知道够不够?”他最近钱紧,思文又和他闹翻了,他就没好意思向他要钱,今天的中饭还是晴川付的。十个大洋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是他不能再受凌天的恩惠了,他对他的好,似乎已经超出了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
凌天笑着没说话,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思文正狠狠地瞪着他们,视线和他对视了一阵,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韩老板!钱没拿。”伊凡刚要追出去,却听见后面摔书的声音。
“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反正他什么都可以买给你。”伊凡装作没听见他的抱怨,依旧跑出去追凌天,却发现车子早已经开走了。他有些沮丧地回到房间,看到床上人寂寞的背影,难道这次又是自己的错吗?思文肯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哪个男人有钱就跟着哪个!他把书放到桌子上,坐上床沿:“我们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谈分手吗?你不是想跟那个男人走了吗?”思文腾地一下坐起身,却迎上了伊凡突如其来的吻。等他回过神,便听到了伊凡炽热的表白:“思文,我爱你,除非你不爱我了,我才会离开你!”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声音哽咽地询问:“你现在——不爱我了吗?”思文一把抱住伊凡,吻上的唇,吻上他咸湿的脸:“爱!爱到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情;爱到想把你毁掉,想把你栓在身边。”他将伊凡抱上床,转了一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可是,你别再和姓韩的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会对韩老板产生感情,我只是想工作,想赚钱,想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这段时间,当我看到那么优秀的你,我就不得不责怪自己的无能,到哪里都需要你的保护,到哪里都会惹来一堆麻烦。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伊凡不敢再想下去,或许等到那一刻,他或许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就没办法独立地活下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要做这些担心的人是我啊!我根本无法想象你不在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他把脸埋进伊凡的胸前,“这几天,我只能用犀利的语言伪装着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想跟你谈。”伊凡停顿了一阵,羞涩地开口请求道,“以后你可以教我医术和法语吗?还有数学我也不太会!我希望能够学到和你一样的程度。”
“难道那天你闹别扭就是为了这个吗?”思文撑起手臂望着伊凡绯红的双颊,确定了他的想法,“你想学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绕那么一大圈,我还以为你想离开我!”
“别再说离开不离开的话了。”伊凡抱紧了思文,“我不想听这些,这两天心脏都好像要破裂了一样,关于法语和医术,我是真心想学,反正以后打工也就星期六、星期天。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太累?”
“不会,我的体力可是超棒的,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思文的双手伸进他的衣服内,手指不停地撩拨着他的乳尖,伊凡隐忍不住地呻吟出声:“先,别……别……你……吃饭没?我给你做饭。”
“我想吃你。”思文褪下两人的衣服,扶起伊凡的身体吻上他的乳尖,手指滑过凝脂一般的肌肤,快感通过指尖传入伊凡的身体,横冲直撞地通过血液最后从他的口中倾泻而出。
伊凡感受着来自思文的冲击,他张大了嘴巴呼吸,高潮的快感让他的脑子一瞬间变成了空白,两个人面颊绯红,脸上身上全都挂着涔涔的汗水。“伊凡,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轻易夺走。”
“你也只属于我!”伊凡在昏厥之前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因为对彼此的爱情充满了信心,所以才会说出这么绝对的话;因为深刻地迷恋着对方,才会做出这些无理取闹的事;而作为恋人的他们又原谅了彼此的行为,爱情——在鲜血中绽放。
『24』第二十三章
翌日,晴川和朱丹看见恢复原状的思文和伊凡,不禁调侃道:“连体人又回去了!”
“嗯!”思文笑着点头,当初还是他自己说不是的。
刘昌盛和他的一干朋友也回到了学校,他们苍白的脸上还留有呕吐的后遗症。那天的土豆炖牛肉是董思文点的,他那点破败的自尊心不断警告他:他不会放过董思文。
课间时间,昌盛趁着思文进先生办公室,走到伊凡跟前伏下身调侃道:“伊凡,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美了,我都有点心动了呢!”他说完就去抓伊凡的手,却被伊凡狠狠地甩开了。
“你在做什么?”
昌盛回头看到凶神恶煞般的思文,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阵,吞了一口唾沫说:“我只是向他问个好。”思文虽然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可是身材却魁伟颀长,比一般人都要高出很多。
“问个好需要摸手吗?”思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昌盛识趣地跑回自己的座位。晴川和朱丹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思文,他们俩都是男人诶!”
“他刚才的眼神像是看男人的吗?”
“那倒是,连我也会觉得伊凡很美。”晴川脱口而出自己的心里话,他一瞄到思文沉下来的脸,慌忙转回头看书。思文脑子里忽然浮出伊凡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鸟”,他意识到自己又在做保护欲过度的事情,于是拍拍晴川的肩膀,他看见晴川那张惊恐万状的脸,忙笑着向他致谢道:“谢谢你夸奖我的伊凡。”
“思文,你在说些什么?”伊凡羞红了脸,他明白思文也是顾虑到自己的感受,他在学习方面聪慧异常,在情感方面却蠢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算了,就由他去吧,这样子的他反正也挺可爱。伊凡捧着脸在心里甜蜜地偷笑,以后再也不要和思文吵架了,那种感觉他不想再尝一次,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变成他的金丝鸟又如何!思文看到伊凡双颊绯红的样子,忍不住将他揽进怀里,如果不是公共场合,他肯定会在他的唇上狠狠地烙上一记印痕。
转眼到了星期五的迎新生晚会,伊凡正要穿上戏服,昌盛忽然走进教室叮嘱他到苏先生办公室,伊凡放下戏服走出教室。思文是晚会的主持,又要与他合演《黛玉葬花》,所以整天都非常忙碌。
学生们按照班级入座,大家翘首以待晚上的精彩节目。
伊凡穿上戏服,有点紧张地走上台,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戏。锣鼓声响起,伊凡跟着鼓点走上台,学生们先是被他的天姿国色吸引,但是很快被他身后挂着的一副长联吸引:东亚病夫。谁都知道这是日本人当初讽刺中国人的话,台下顿时群情激奋,学生们举起拳头大喊:“打倒汉奸,打倒汉奸……”刚要上台的思文看到了现场的情况,而被现场情形怔住的伊凡还蒙在鼓里,有的学生已经开始朝舞台中央扔石头,有的甚至要冲上前打人,却被教师们协力制止住,这群有着强烈爱国意识的青年们,被眼前的四个字蒙蔽了双眼,无法分清楚这是戏剧还是现实,再这样下去,伊凡肯定会被学生们打死。思文迅速跑上舞台,撕下他身后的长联举到他面前,唱道:“黛玉,为何在此葬花?”伊凡心领神会,摆出架势唱道,“只为葬这东亚病夫,兴我国家昌盛。”
学生们听到这句话,稍稍平复下愤怒的情绪,纷纷鼓掌喝彩。伊凡隐忍着被石头击中的疼痛唱完整出戏。两人回到租住地,已是晚上九点。思文一边替伊凡敷药,一边恶狠狠地说:“到底是哪个混蛋搞得恶作剧?抓到一定狠狠揍他一顿。”伊凡怕他又闹出什么事,笑着说:“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幸亏你急中生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文在煤炉上煮了几个鸡蛋,他看到锅中冒出的热气,走上前封上炉口。伊凡看到他颀长宽阔的背影,心里就升起一股安心感,他情不自禁地跑上前抱住他的背。思文摸着他的双手,笑着说:“怎么了?”
“就是想抱你。”伊凡的脸埋进思文的背,深深地吮吸思文的男性味道。
“今天是不是吓坏了?”
“嗯!那时候真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
“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思文转过身,回抱住他,其实他的心里和伊凡一样还没恢复平静,如果刚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