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做事跟品茶一样,不能性子急,要慢慢的品,这才能享受其中的美味。”
“父亲,我不喜欢茶,不解渴,费劲。”
“你呀,多学学你大哥,这样我也好放心。”
“您放心吧,我好着呢,就是看江质不顺眼,真想给他一梭子。”
“我欠别人,我得还,你们就得忍。”商致远看了商无一眼。
“可是,父亲。”
“实在窝火,就意思意思,不能见血”以商无的品性,一味压着他的火,早晚出事,不如让他发泄一下,也无伤大雅。当然,这也是对江质的警告。
“嘿嘿,我爱听这话,要不我还以为您偏心外人呢。”商无急不可待的站起来,想要去布置。
“你也说是外人,父亲是怕你吃亏,不知好歹。”商绝看着自家三弟吃亏受瘪的样子,心里也冒火,但又碍于父亲。
“嘿嘿,我知道了。”商无得到圣旨高兴的脚底生风,一副流氓样。
“你看着点阿无,别让他吃亏,江质难缠。”
“是的父亲。父亲,我很难想象江质怎么会把那个孩子送来,那不是他弟弟吗?”
“又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
“江质养这个孩子可不是白养的,这就是把利刃。”
“不会吧,那孩子我看了一下,太过柔弱了,温室里的花朵。”
“是沙漠里的仙人掌”江致远看那孩子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那一晚那孩子的表现,很惊艳。开始的奋力反抗,一直到自己说他是礼物时候的反应,都令人惊异。
商致远一度无法控制的索取,他担心会伤到身下的人,没想到小家伙居然配合着,他以为是药物的作用,后来他发现这是小家伙的自保,他怕自己受伤而刻意的迎合,聪明又顽强的小家伙。当然,这些对于局外人来讲是不知道的,这一晚改变了所有人,也改变了所有人对李晓希的认知。
商绝抵着头,把玩着茶杯“父亲说的是,李晓希不简单,单凭后来江家风平浪静的,如今又单qiang匹马的偷进江质的书房。”
“胆子不小。”
“父亲,李晓希前天偷偷的进来江质的书房,而且,他还打开了盒子,看了里面的东西。”
“好令人惊喜的小家伙。”
“他第二天带着一脸伤去了学校图书馆,翻阅了有关医学方面的书籍。”
“具体看了什么?”
“他看了有关遗传学、染色体这类的书籍,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想办法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应该很快有消息,老四正在破解李晓希的手机,他拍了照片。”
“江质不是也知道了?”
“李晓希有两支手机”
“这个小家伙”
“父亲,您,您。”商绝听着父亲对李晓希暧昧不明的叫法,愈发想问那晚到底怎么了。父亲从江质地盘回来,一直开心的样子,丝毫看不出那晚有什么不好,这太不正常了。毕竟,父亲身体方面有问题,根本无法和人亲密。
“如果我说,我很喜欢那个孩子,他就像一味良药。有机会想再见见,你会同意吗?”商致远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他不想看商绝吞吞吐吐的样子,他明白商绝担心又不敢问。
“当然同意,我太高兴了,就算那孩子有问题,也无所谓,让老二给他一针,保证忘了一切。”商绝发自内心的高兴,父亲为了救自己被人伤了身子,他一直无法安心。
“你呀,心思太沉,别把这事放在心里。有些事情,报应是迟早的,和你无关。”商致远又给商绝倒了一杯茶,笑了笑。
“父亲”商绝有些哽咽,他明白一个男人要是无法正常的发泄,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像父亲这样的男人,自尊比天都大,这些年,父亲和尚似的生活,又被外面传得天花乱坠,他死的心都有了,有时他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抽自己几个耳光。
“你和佳宣的婚事,抓紧些,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你听见就当没听见。”
“是,父亲。”
“佳宣不是多优秀,但有一点是你和她必须结婚的理由,就是她能为你死。你记住,这世上有人能为你死,她就能为你承担一切。商家,就需要这样的媳妇。”
“我会照办的,您放心。”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做,等时机到了,我不会管,会让你自己做主。”商致远心里清楚,商绝不爱佳宣,但是为了商家,他们必须结婚。
“父亲,我。”
“快点要个孩子,试管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那些商家不需要。我需要的是生出来的,务必有一个是从佳宣肚子里出来的。”商致远必须给商家其他长辈一个交代,虽说商绝不是商家血脉,但商绝能给商家带来无限荣华富贵,那些人也就默认了,只是到商绝这儿也要有个纯正的接班人才行,商致远也觉得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继承自己的家业。
“我明白,您放心吧。”商绝不爱佳宣,却只能接受,他是商家的长子,他要给商致远争口气,要堵住外人的嘴。和女人结婚,佳宣是最佳的人选。人善良,又温柔,重要的是她能为他死。父亲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奋不顾身替自己当子弹。只是,他怕一切成了定局,那个人是否还愿意呆在他身边。
“有些事儿要顺其自然,不要逆流而上。人心啊,是最难猜测的,所以不要贸然行事。”
商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父亲知道自己的心事吗?
“三角形为什么最稳定,因为平衡很重要。”
“平衡!”商绝暗暗的想着“是啊,平衡,一旦打破平衡,事情就会变得混沌,一团糟。”商绝坐在禅房里,默不出声,喝着商致远又给他倒进杯子里的茶。
江质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像是困兽一般。说的直白一点,他觉得自己被李晓希将了一军,他由主动变被动。自从李晓希说出爱上自己,江质愤怒之余多了一丝不安。他一直很小心的保持着与李晓希似有似无的关系,即使他卖了李晓希,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掌握的也很有分寸。然而,李晓希脱离了掌控,打破了僵局,不,是打破了平衡,平衡打破,事情悄然变化。
作为一向高高在上的主儿,被人踩在脚下实在无法容忍。他真想一把掐死李晓希,却又不能下手。他简直在冰火两重天挣扎,不是在折磨李晓希,分明是折磨自己。
我看着江质近乎癫狂的脸,既心疼又欢快。心疼,是因为我爱他。欢快,是因为他是江川朝的儿子,他难受就等于江川朝难过。这是变相的报复吗?我想,是的。他很苦恼,我也如此。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每年的今天,都是如此。今天是江太太的忌日,他们一早出门,后半夜才会回来。以往,我会很伤感。今天我很欢畅,我有机会去找李月白的下落了。
我真的觉得自己变成窃贼了,白天准备衣服、踩点。晚上,行事。一回生,两回熟。不费吹灰之力,我进了江川朝的地盘。一进来,我就惊呆了。多少年没人住的地方,竟然丝毫没有冷清的感觉。我闻到了淡淡百合花的香味,走近一看,桌子上的百合花,是新鲜的,上面还有一些水珠,不用问,这是今天放的,或许就是晚上。我戴着手套的手去摸了一下茶水壶,是温热的,旁边还摆着几样精致的糕点。我打开书柜,书籍上都没有灰尘,连这种地方都打扫的这样彻底。看来,这里收拾很精心。可见,有些人非常怀念江川朝。
我仔细的寻找着,想在书柜里找到蛛丝马迹,可惜,没有收获。房间被整理的这般精心,就算有秘密也会被别人发现了。那么,一定是藏到意想不到的地方了。会是什么地方呢?我坐在地上,冷静的思索着。
这种中国传统家具一般都会做些暗格这类,主要用于藏密重要物品。我爬到桌子下面,猛然,我发现桌子下面有些奇怪,用手轻轻的挨排敲“咚咚”这里很不一样,用力一扣暗槽,一块木板缩了回去,我伸手摸索,我掏出一个硬硬的盒子,里面是张光盘,还夹了一张旧报纸。
我借着手机的光亮看着报纸上的字,没什么奇怪的,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在中缝的位置看到一则消息:新街路18号大火,烧死一名李姓男子,请亲属认领。不难猜测,这位李姓男子是谁了。光盘,我也懂了。这光盘一定是江川朝威胁李月白的东西,李月白死了,自热两样战利品一样的东西放在一起来。
李月白没有家人了,李月白的骨灰呢?我反复翻看报纸,没有线索,光盘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把光盘和报纸原封不动的放回凹槽里,这间房子里是不会有李月白的故事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脑袋一片昏沉。“滴滴”我的提时器响了,我必须离开了。我暗暗的下定决心,有一天我离开江家,我会把李月白的一切一起带走,他不喜欢江家,我要不留一点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回声
回声
你走不出这峡谷
在送葬的行列
你不能单独放开棺木
与死亡媾和,让那秋天
继续留在家中
留在炉旁的洋铁罐中
结出不孕的蓓蕾
雪崩开始了——
回声找到你和人们之间
心理上的联系:幸存
下去,幸存到明天
而连接明天的
一线阳光,来自
隐藏在你胸中的钻石
罪恶的钻石
你走不出这峡谷,因为
被葬送的是你
——北岛
“原罪”,我们能原谅“原罪”,却不能谅解罪行。因为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有罪的,这是一种对“原罪”的救赎。上帝让我们带着钻石般摧残的一线生机拯救我们自己丑陋的灵魂,有的人却放弃了这样的机会,最终跌落地狱。
都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江质这几个月就是这个倒霉鬼。一向顺风顺水的江氏集团遭遇了罕见的灾祸,不,应该说是江质遭遇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