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鹿住槙-恶作剧的悸动- 第11部分

T恤的襟口被他那粗暴的手一提，便宜货的质料倏地撑开，整个胸口都露了出来。

砂波的眼神停留在我露出的肩口。

「西冈做的？」

我连忙拨开他的手，整了垫被弄乱的领口。

在刚刚亟欲隐藏的肩口处，还留有西冈啃咬的齿痕。

「你……还跟西冈？」

听到这句话后，我怒瞪了他一眼。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谁教你一个人快乐地去合宿，留我一个人……」

内心强烈的愧疚感，让我胡言乱语了起来。

我根本就在乱发脾气嘛！

跟西冈学长间发生的种种，又不是砂渡的错。明明是我不好，还敢无理取闹，我实在太任性了。　

「西冈学长说喜欢我……」

我用颤抖的声音低喃着。

他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想将内心的痛苦传达给我知道吧？我突然这幺想着。

砂渡的脸色瞬间改变。

「是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站起身，然后沉默地走出了房间。

我呆茫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根本投打算转过身的背影、紧闭的门扉，似乎都在告诉着我，对他而言我并非重要的存在。

我倒希望他痛骂我一顿。

希望他责备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撒娇而已。

因为我希望藉此获得砂渡的原谅。希望他将我自永无止境的自我嫌恶深海中打捞起来。我希望得到他的救助啊！　

完全无法自救，只希望他能伸出手拉我一把。

所以，他会那样反应本来就是正常的……

「砂渡！」

我狂奔出了房间。

几近跌倒地快速冲下楼梯，匆忙地套上了外出鞋后，跑出了玄关。

或许他是骑脚踏车来的吧，路上并未见到砂波的身影。

但我仍旧不放弃地追赶出去。

就算现在想追，也没法子追上了吧……不，是我自己这样认为，才会决定放弃的。

明明追得上，我却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思考的顺序完全颠倒。　

并非起初就设定好这样的结果才行动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放弃，必须咬着牙努力到底才行。　

骄炙的阳光无情地照射，不一会儿我已经喘息吁吁，汗如雨下了。

待我走过前面那家砂渡带我去过的外科医院后，眼前的路逐渐陌生了起来。

　虽然之前听说过，大略知道怎幺走，但我实在不太肯定砂渡象的正确位置。　

或许这次真的不行了吧！退缩再次袭击胸口，就在此时，背后却传来脚踏车刺耳的声音。

　我边跑近闪到路旁，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片濑！？」　

　熟悉的叫喊声让我转过了头。慢慢地，眼眶涌上一股热潮，眼前模糊了起来。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啊！怎幺含在这种地方……」

「对不起……我……」

砂渡将几乎哭坐在地上的我拉了起来。

「你就为了跟我道歉，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单手捂着眼睛，用力地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但是……对不起。」　

「不用这样啦……」　

砂渡似乎一时语塞，闭口不语。然后，他像是顾虑着我的感受般，慎选用字地说道：「是我硬要搅乱从一开始就定出胜负的战局，这也是没办法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我想……西冈这次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不是的……」

我强忍的眼波终于落下来。

「片濑？怎幺了？你不是和西冈重修旧好了吗？」

「才不是那样……」

后来，我呈现泣不成语的大哭状态。

砂渡则是在一旁耐心地等我哭完。

＊＊＊

走进停车场躲避炙热的阳光，我边抽泣边开始诉说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太过分了！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让他有机可趁的。」　

「太过分了！」　

砂渡低语道。

「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西冈实在太不讲理了。」　

一脸气愤地说完后，他突然凝视着我。　

「那样……真的没关系吗？」

「咦？」

「西冈不是说他喜欢你吗？你真的不和他重新来过？」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了……」

「那种事……怎幺说呢？像他那种聪明的家伙，怎幺会做出那种事呢？」

真不像他啊！这样迂回的说话方式，让我不禁疑惑起来。

强奸、性侵害，砂渡并未说出这些字眼，我想这或许是他表现温柔的方式吧？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我想，一定是我之前将西冈学长过度理想化了，并憧憬着自己所营造出来的优雅完美身影。我是那幺地……那幺渴望西冈学长说喜欢我。」　

「西冈大概发现逃掉的鱼儿竟那样大尾，受到不小的打击吧。况且，鱼儿送往我这方向逃来咧！」　

砂渡的话让我耸了耸肩。

「忘了吧！」

突然，他对我这样说。

「这次的事件，就当作是一场意外吧！」

「咦？」

「老实说，我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没想到在我待在乡下踢球的时候，你竟然遇到这种事。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还有……我刚刚，这……该怎幺说才好呢？我还以为你跟西冈和好了，这又是另一项强烈的打击。」　

砂渡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着。　

「我太生气了，所以一时冲动竟跑出你家，骑着我的脚踏车一路乱飙。我刚刚已完全失去理智、脑袋一片空白，就算安慰自己这早是可料想到的，也于事无补。」　

「那个……」我抬眼望向砂渡，「你还喜欢我吗？」　

砂渡的脸猛地火红。

「那是当然的啊！」

「骗人……」

我不禁如此低语着。

「谁骗你啦！」

他有些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我……我都认为你是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才会说出那种话的，说不定你早忘了。」　

「什幺！？」　

搞什幺鬼啊！他生气地瘪了瘪嘴。

「可是……」

这次反而是我说不出话来了。

「你自从那次后就只字不提喜欢我，我们也没什幺时间好好相处，就连话也没说到几句。你根不……什幺都没做嘛。」　

「如果做了没关系的话，我早做了。」　

他粗鲁地插嘴道。　

「就因为……我是西冈学长用过的二手货？」　

「那是……西冈跟你讲的？」

低沉骇人的嗓音，让我倏地咬住嘴唇不敢再说下去。

「笨蛋！」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拳头在我头上轻敲了下。

「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敲在头顶上的拳头，转而轻抚着我的头发。

「如果真的可以，我倒想做做看。」　

砂渡又覆诵了这句话。　

「你这粗鲁的笨蛋，你以为四周都没人啊！」　

接下来的话我已说不出口了。

不知道何时开始的……当我评论西冈学长长「优雅的绅士」时，我就会用带有比较性的形容词来形容砂渡。

「所以我就说啊，我会尽量努力不这幺粗鲁的。」　

他并未有任何不悦，还干脆地这样说道。　

「我不想再让你讨厌我了。」

「砂渡……」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啊！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吧？」

「才没有……」

已经不会了。当我要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却用食指抵住我的嘴唇。　

「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又怎幺可能会对你出手呢？」

砂渡的嘴唇自嘲似地扭曲了下。

「我竟让你这样想但我确实没有这样想啊！」

轻微的自我嫌恶重新涌上心头。

看起来是那样自信又顽固的人，没想到却被我无心的话语伤得这般严重。真正无视他人的，原来是我自己。　

「我也太粗心了。」

砂渡像要安慰我似地拍了拍我的背。

「明知道你是那种非听到人家亲口说，你才会相信的人，我却什幺都没说。」　

我凝神地望着他，没想到他却狼狈地别开视线。　

「被你那种眼神一望，实在……大事不妙啊！」

「咦？」

「会……会让我想亲你的。」　

砂渡用我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于是，我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笨，笨蛋啊！」

他捉住了我的肩膀，像要把我扔飞掉般地推开。

「这……这种时候，你还闭上眼睛，你是要让我误会的啊？不要开我的玩笑！」

砂渡慌乱地怒吼着。

「可恶……你为什幺就不懂呢？我拚命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啊！因为我对运动有绝对的自信，所以我想藉此吸引住你的目光啊！」

「啥？」

我轻叫了声。

「难道……你是指前阵子的班级对抗赛吗？」

他露出了事迹败露的羞赧表情。

「难道你是听说我要当裁判，才去参加排球比赛的？」

「不，不行啊？」

刻意不在乎的说话方式，让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真是太帅了。」

「真……真的吗？」

安心的表情爬上了他的脸。

我点了点头。

「嗯！…害我看了都小鹿乱撞呢！」

他用着极为认真的眼神望着我，有些不解的我悄悄地转开目光。

「我想……重新来过。」　

我低着头说道。　

「经过西冈学长的事后，总觉得……自己的气力都消失了。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除了喜欢、讨厌、恋爱外，还有其它应该去做的事。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在那里任性撒娇罢了，这样下去不管我之后再喜欢上谁，都只是重复同样的行为而已。我想在我振作起来、变得坚强前，是不可能再谈恋爱的。」　

轻轻抬起头，望向砂渡，发现他也一直凝视着我。　

「你会轻视我那样没节操吗？」

说完后，我微笑了下。

「虽然……这幺想，但我却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最后一句话并未说完。

因为我已被抱紧，嘴唇被紧紧堵住。

不熟练的接吻，将我未说出口的话夺了走。但就算不说，他似乎也懂了。　

砂渡的唇不断地需索着，就像在弥补之前浪费的时光一般。伸直臂膀，响应着他的心情，我渐渐也感觉到自己对他的那份渴求了。　

刚刚迫使我冲出来的心情也终于和现下的情感同化了……我深深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