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依靠?”
“我——”
“要对我说,有些事,你要对我说。”
“我——司麟……司麟、我……请——请——请不要——请不要再——再——”一句话讲的结结巴巴却还是说不出重点,行云最终为难的摇头,自己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从没请求过什么……从小到大自己是没权利去要求的,爸爸说,我只能做,不能要求,这便是山,玉宇家族的山,就是完人,只能是完人,否则,家族就得不到庇佑,爸爸就是玉宇家的山,而我也是——我们,从来不要求别人为我们做什么的,所以……
“行云,你如果那么想做一座山,我不拦着,但是,我想做我老婆的山,懂吗?我听流说过,你们的妈妈是很完美的女人,我想,你妈妈一定也是你父亲的山,一定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忍耐着多少心疼,才能看自己儿子被训练成这个样子呢,一个心疼的快死掉的母亲,要如何忍耐痛楚,才能压抑对行云严厉的丈夫一腔怨恨,只是温缓的尽力融洽他们父子关系,我这老婆与其说像他和流的父亲,但其实更像他们的母亲吧,更像他母亲,坚忍懂事。
“妈妈?我妈妈是——是爸爸的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真的是从来没想过,没人告诉自己,玉宇家的山,是否还有另一座山可以依靠,会吗?
“行云……”
“司麟,流……流他……流他……原谅他吧。”原谅他吧,早就想这样去请求你,可是我说不出口,司麟,你就原谅他吧,求你——
“……”
不……不可以吗?结结巴巴把要求吐出口的行云看着沉默的只是看着自己的司麟,更是觉得难堪,可是——可是既然开了口,一定要再试试看,因为,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我弟弟了,我不能——
鼓足勇气,行云抬着头,对视着司麟那双似乎深不可测了的眸子,再一次试着恳求他“司麟——你、我——就算你不让他留下来,至少,不要阻止我们见面,哪怕一年只——”没有说出来的话语因为司麟笑起来的样子而失声,行云只是看着他,看着司麟的眉眼唇角,默默地看着那笑,然后——自己也笑了。
“终于把话说利索了,傻老婆,结巴的样子真的可爱死了——”紧拥着吧,手脚放不开了,心更放不开,曾经听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谓的爱会在婚姻中消散,但我觉得不是,无论婚姻和爱情,都要在相处里发现爱人美丽的一面,这样才会越来越爱,行云对我从不抱怨,我也从不抱怨他,彼此不抱怨,彼此不讨厌,彼此极少不满,伤痕忘得快快的,负面情绪扔的远远的,我们就不会踏入坟墓了,只会不停地爱下去,一天比一天更爱。
“司麟~~”
“关于流,你想要就怎样吧,我无条件答应,只是,想把人家老婆留下来,你要去问问King,不是问我,流不是我老婆,你才是我老婆——”
“司麟……没个正经。”
“是,我老婆正经,我老婆最正经,除了那时候,什么时候都正经……”
“司麟——”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哈哈啊哈……傻老婆,哈哈哈……”
自己为什么不离开呢?明知道他的苦难已经过去了,却还固执的不肯走,固执的听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意绵绵,把自己本来就存在的伤口再残忍的反复划上几刀,自虐的继续把自己陷入困境。
那家伙很爱他,很爱很爱他,所以,就算争执都不要说出真相,都没要告诉他,这次自己的离开,不是那家伙的霸道要求,而是看着他们幸福,自己无法承受而逃离,我以为,五年过去了,身体早已属于另一个人,那么爱恨,早该淡了,可是,最终我发现,对于那家伙,我还是放不下,一直不曾放下。
有时候觉得傻傻的,简直傻的可以,起初因为担心他而站在这里充当守护者的自己,没想到却因为那种低沉的呢喃而舍不得离去,那熟悉的声调,熟悉的声音,太过熟悉的,属于那家伙的独特的温柔,就这样回响在耳边,不停地,反复的,播放着……
我一度想要骗自己说,谁守着那家伙都没幸福可言,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无论那家伙多么蛮狠无理,但是,他都是会给人幸福的家伙,他给的那种幸福,勾勾手指头的幸福,别人做不到。
司麟……
一直就倚着和流对角的走廊墙壁上,透过套房开着的房门看着那单薄的身体被阳光照射出一到落寞的影,那影子无限拉长似乎都可以到达自己的脚下,可是毕竟还是没有达到,永远带着距离。
有的时候,身体占有是无力的苍白,就像我对流,努力地尽全力的占有他,可是他的心,还是被那人占据着,疼痛着,没人能救赎,自己也不愿被救赎。
真是不想搭理这个笨蛋了,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管那笨蛋为谁伤心,反正不管他为谁伤心也不是为自己伤心,那自己何必管他,五年,换一个清醒,也不错,自己回去自由自在的做海盗迎风破浪也不对着这么不解风情的一潭死水强一些。
转身就打算独自离去的King虽说不想再管流,不想再爱一个似乎永远也学不会去爱别人甚至骄傲下卑微的连自己都不会爱,总是在愧疚和留恋里自虐的家伙,不过头脑这么想,可是心却没法控制,只走出两步就有转头想要再看那家伙一眼,谁知道才一回头,就看到流按着他自己的伤腿半倚着墙,咬着牙似乎在忍耐着疼,立刻把刚才想的什么通通丢脑后,几步跑过去,搀着那居然已经汗湿了衬衫的家伙,顾不得别的气的直吼“你疼了多久了,腿疼成这样你还站着,你疯了吗?流——”
第十七章
“蠢货,你喊什么——”就是怕云知道才一直忍着疼不说的流一到了某人怀里立刻就孩子气的大吼,气的恨不能敲死他,这混蛋,这混蛋——这混蛋到底有没有智商啊,这么大声的吼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没有,真是笨死了,一点智商没有。
纵然就算诸多抱怨,整个人还是顺从的瘫倒适时而来的胸膛里,自私甚至不知足的享受着温暖却依然要责怪,责怪他的太多关爱更自己带来的困扰,快要垮下去的身体被这样猛力的力道拥进热切的温暖里,遥远而自由的海洋气息扑鼻而来,肌肤上拂过的是他热热的呼吸,讨厌的汗水味都是困扰……
我讨厌他,讨厌这个只会穿夏威夷衫,只会朗声大笑,只会张狂又粗鲁却还像个顽童的家伙,如此讨厌偏偏总让我莫名的想依赖他,这该死的红毛猴子破海盗蠢东西,明知道我讨厌他还装傻充愣的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令人厌恶又推不开的每次都在我脆弱无助的时候,跑过来做我的依靠,做我的支撑。
“我我——好了流,别闹,我看看你的腿……”简直能把圣人逼疯掉的家伙真该被狠狠的揍上一顿,又或者是丢下他转身就走,让他知道知道自己也有脾气,自己也会离开。可是就算真的想,还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这家伙那么无助,夕阳下太过无助的明明还年轻,却好像已经到了迟暮。不想和流计较的King只是蹲下身体,卷起他的裤管打算看看他才刚伤愈的左脚。
“流?腿——”听到King的叫声,安顿好行云立刻从房里出来的司麟一看到流本该已经伤愈现在却又肿胀起来的脚踝,先是一愣,继而眉毛眼睛全都立了起来“你长脑子了吗?踹门——我看你是不打算要那条腿了。”
“我的腿要不要干你屁事——”无论多落寞,无论多需要,都不想在这家伙面前表露半分,不想在云面前藏不住,云太聪明,太多担负,我不要他再为了我的情感担负愧疚,我不要——
“流……”一看到流那种强撑,那种明明想要却死命退离的姿态,King心里就不舒服,现在流其实很想司麟去关心他,那怕是叫骂也好,一定是这样。
“King,你看你把他宠的,惯得他四六不懂——”
“我——”我宠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四六不懂的德行了,你居然现在都推到我头上?夹在这两个一见面就似乎随时随地会打上一场的家伙中间,King纵然满心质疑但还是摇摇头承受下来,得了,我宠的就我宠的吧,我总不能说,流他根本是被某个混蛋宠坏了,宠的不像话了,实在管不了了就一脸嫌弃的把他丢了吧,这样说,流更难过。
“King,你少搭理他,我四六不懂,我看这家伙是不懂自己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亏,司麟,我在你这,才不要吃亏呢。
“流……”King蹲在地上看着这两个家伙吵架还真有点看戏的感觉,真是一人一句,谁也没让这话掉在地上接不下去了。
“我狗拿耗子?”
“呦,总算又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狗拿耗子。”
“你——”
“呜呜……司麟哥讨厌鬼,我踢——”争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带着高八度呼啸而来的小东西哇哇哭着跑进来,照着司麟屁股就是一脚,狠狠一脚,绝对狠力的一脚,以至于这么一脚下去,力道大的直接把踢人的自己直接反弹的【啪唧】一声摔在地上,后脑勺【咚】的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磕的圆睁着眼珠子彻底失声。
呃,这个——
???????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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