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白无奈地再次睁大眼睛:“日,我没抖,控制不住。”
蒋丞索性用手帮他撑开了眼睛,镜片靠近眼球,李白白照旧瞳孔微缩,睫毛发颤,但蒋丞没有松手,睫毛在蒋丞的指边由轻颤变成猛烈地颤动,李白白的上眼皮在蒋丞指下拼命挣扎,蒋丞稍稍松开力道,李白白立马将眼睛闭上了。
缓解一会,李白白顽强地说:“再来。”
这一次,当李白白惯例地想要闭上眼睛时,蒋丞稍稍用劲,侧指腹压住了颤动的眼皮。
李白白感受到力道之大,潜意识的抵制导致眸中的恐惧一闪而过,而后眼睛瞬间被冰凉覆盖。
蒋丞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心里骤然停顿一下,但手上的动作还是继续完成。
戴好了。
李白白对着镜子适应着眼球上的陌生事物,大大地松了口气,蒋丞也迅速恢复了平静。
“还是晕,但感觉不错。”李白白抿着唇看了一会评价道。
蒋丞在他身后,将一次性的纸盒扔了,问道:“今天测的度数多少?”
李白白:“两百多度。”
蒋丞道:“还不错。”
李白白皱了皱眉,凑近镜子,说:“差别还是挺大的。”
蒋丞:“怎么说?”
李白白难得哲学地说了一句:“真实的世界更丑陋。”
蒋丞不置可否。
李白白意识到什么,问道:“蒋丞,你视力怎么样?”
蒋丞道:“1。8;2。0”
李白白懊恼地捏了捏眉头,突然戴上眼镜他还是没有习惯,晕得有点头疼。李白白转过身,指着自己左边眉毛问道:“那这道疤你一直看得见?”
蒋丞嗯了声。
李白白又分别指向鬓边和眉心处,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其实他说的这几道疤痕都并不明显,血痂落下,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微微凸起,唯一严重的一道是左眉靠近额处的一道缝过针的,李白白一直不太注意这些,他进局子的次数是他年龄的差不多两倍,不可能百战百胜,所以伤是一定有的,但一方面因为近视,再加上不是很关注,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些疤痕都挺明显。
“擦,毁容了啊。”
蒋丞:“……”
蒋丞:“不影响形象。”
李白白又盯着镜子一会,飞快转身出去:“不照了,太伤心。”
李白白往出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手指刮了刮眉毛,问蒋丞:“你记得这道疤是怎么来得吗?”
蒋丞眼中略有疑惑,没说话。
李白白恶作剧地笑了笑:”你打的,一拳下来手上的戒指刮的。”
蒋丞还未回应,李白白又接着道:“不过那次你伤得比我狠,但你好像都不怎么留疤。”
蒋丞不知道李白白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望着他。
李白白见他不回答,唇角几不可见地提起:“还是,你压根不记得了?”
蒋丞侧了侧头,露出侧脸的一道,语气中无奈平静复杂地混合在一起,说:“记得。”
李白白戴上隐形后看事物比过去清晰许多,一眼就捕捉到那道浅浅的疤痕,咧开嘴笑,哈了口气:“晚上吃什么?”
李白白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打开电视,中央一在放《喜羊羊和灰太狼》,他眼睛不动,靠在沙发里说:“咱们晚上去看电影呗。”
“再说。”蒋丞走过来“你怎么了?”
李白白随意道:“没怎么,有点抽风,别管我。”
蒋丞从刚才的对话中感觉到不对劲,但他自己没觉出的是,其实他心中的不快,是从给李白白戴隐形时,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恐惧开始的。
蒋丞的神情有些冷了下来,其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坐在和李白白斜对面的沙发上,突然将脑海中潜藏的疑问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声音略低,道:“李白白,你怕我?”
蒋丞所耿耿于怀的和李白白想的大相径庭,电视的声音很大,掩盖了蒋丞话中较为强烈的情绪。李白白一抬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才怕你。”
蒋丞没出声,李白白这才抬头,认真地看他,莫名其妙道:“老子怕你干甚?”
蒋丞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妄图抓住其眼中的许多情绪。
两人因为一个奇怪的原因开始对视,李白白的眼神如他所说,的确是坦荡,没有丝毫恐惧的。
……
“Daddy。”
两人的脖颈突然同时被抱住,李白白惊讶抬眼。
蒋承泽奶声奶气地亲了一口:“Haha,daddy~”光滑细嫩的小脸蹭过来,因为他们离得很近,两人一下被柔软的力道圈住,被强吻了一口。
李白白惊讶道:“小屁孩?你回来啦?”
蒋承泽脆生生地叫:“Uncle!”
李白白看向蒋丞,蒋丞已经恢复正常,向他解释道:“他中午的飞机,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爬回来,从明天开始日更,周末不一定,么!!!!!!!!!!!!!………………………………………………………………………………………………………………………………………………………………………………………………………哎,真的文艺了咩?岁月那个变迁,纯纯的感情一去不复返【暴打!!
☆、第24章,看电影,电影
蒋承泽小朋友变化挺大,从一个月前腼腆的小小男孩变成了看起来稍微开朗的迷你boy。
他头上贴着块纱布,李白白摸了摸他的额头:“宝贝,你磕哪儿了?”
蒋承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白白,听不太懂他的话,两只手都勾在了李白白的脖子上,做荡秋千的姿势,典型的撒娇。
李白白嗷嗷了几声,蹭了蹭他,转而问蒋丞。
蒋丞道:“在幼儿园被其他小孩揍了。”
蒋丞回答李白白问题的时候,他儿子也眼睛亮亮地望着他,蒋丞的神情称不上多严肃,但在小孩的理解范围中,被划分为不能撒娇,准备接受批评的类型。
于是蒋承泽慢慢地松开了搭在李白白脖颈后的小手,扭扭捏捏地将手背在身后,低头看地上。
李白白还没察觉,笑着揉小宝贝的头发:“被欺负了?还手了么?”
小孩还是听不大懂,李白白试着用通俗易懂的中文解释给他,轻轻地推了蒋承泽的肩膀一下,又拿起他的小手打了打自己的耳朵:
“他打了你,那你打他了么。”
蒋承泽眼睛滴溜溜转,看了看蒋丞的脸色,才看向李白白,吐着口水重重地说:“I can't。(我不能)”
李白白自然而然地回了个:“why?”
小孩眼神懵懵懂懂的,听到李白白的问话后,移开目光,两只小手绞着,看向别处,摇了摇头,含糊地重复着:“I can't。”
李白白拉起他的两只手,温柔地对他说:“你妈妈教你的么?这是对的,但要分情况。虽然不动手最好,但别人打了你,你不能忍着啊。”
小孩被他牵着手,微微低下眼神,不说话了。
李白白:“?”
蒋丞冷静地拆儿子的台:“他打不过。”
李白白从小没受过这种气,所以很不理解:“不至于吧,幼儿园的小屁孩都一般大,哪有那么严重。”
蒋丞言简意赅:“欧洲的小屁孩。”
李白白懂了,敢情是体型差距,他一手抬起蒋承泽的小脸,对着他的脸安慰道:“没关系啊,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蒋承泽天真无邪地看着他,黑亮纯真的眼眸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用英文奶声奶气地说,当我长大了,就能打过那些肥佬了吗?
李白白摇了摇头,残忍地告诉他:“不,宝贝,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走在欧洲的街头,任何时候都会比那些打了激素的欧洲人矮一截,那时候你就习惯了。”
蒋丞:“……”
蒋丞决定还是不把这句话翻译给蒋承泽,简单地说:“NO(不行)。”
蒋承泽露出失望的表情。
蒋丞向李白白道:“欧洲男人的平均身高在180左右。”
李白白顾着逗小孩,随意道:“所以?”
蒋丞按了按眉心,才继续道:“我去年体检一米八七,他妈妈也在一米七二以上,所以他应该不会太矮。”
李白白一副你太没常识的表情:“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基因突变吗。”
蒋丞:“……我不知道。”
接着李白白就得知了蒋承泽小朋友在欧洲幼儿园被那些从小便如狼似虎,不论男孩女孩都十分强壮彪悍的小屁孩们欺负得不知道疼的事实。
据蒋丞说,小孩的妈妈和他丈夫都在当地有工作,而且前不久才发生了保姆杀死雇主家中小孩的案子,不放心,想把蒋承泽送到一个他喜欢待着并且安全的地方。
小孩的模特妈妈在机场时说:“我让小泽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小泽三岁以前见他名义上爸爸,也就是你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所以我想,大概是这个原因,导致他比同龄人要胆小一些,当然这只是和那边的小孩比较。这次他回去,我不指望你能尽做父亲的职责,但是,希望你能让他多些安全感,你知道,当父母成为他们为之骄傲的,他应该会更开朗,活泼一些。”
在机场,蒋丞听完这番话,什么都没说,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如他们结婚后他慢慢变成的样子,抱起蒋承泽转身离开。
这些李白白当然是不知道的。
他“啧”了声:“怎么被欺负得这么惨。”
蒋丞经过一下午与小孩不到十句话的沟通中已经判断出来:“他不觉得是在被欺负,认为这是一场比赛,虽然输了,但是很开心。”
李白白囧了下:“他是受虐狂吗?”
李白白笑着捏了下蒋承泽的小脸,逗他:“你是受虐狂吗宝贝?”
卧室传来手机铃声,蒋丞起身去拿电话,顺便告知:“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情况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受虐狂,而是该担心他是不是潜在的杀人变态。”
“真的假的?!!”李白白和蒋承泽一同目送着他去卧室接电话。
蒋丞在卧室,声音听得不太清晰,只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声:“爸。”
李白白抱起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