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鳝鱼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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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盘鳝鱼意面-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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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自己恰如其份的表现了。但是,老天显然开了他一个很大的玩笑。老天让评审老师特别喜欢他?
  他得了市赛的第一名。
  父亲很高兴,还买了礼物,带着他到主任家道谢。他却根本连门都不想踏进去。
  可是他终究还是走了进去。看着主任看似谦虚的说这都是彦廷自己厉害,其实不是他指导的功劳,他厌恶地只想撕破眼前的人的脸。
  但不行。那种寒冷已经教会他什麽是体型能量的差距。什麽是绝望的求存。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什麽都没有说,也什麽都没有做。
  接下来又是训练。一路训练到寒假。同样的梦魇在寒假再度重临。这次,他连在内心呼救都失去力气。
  全国赛他得了第三名。又是一样的,爸爸带着他跟主任致谢,主任又是那张虚伪的笑脸。
  可笑。好可笑。
  所以他也跟着笑了。
  他知道他要报复。却也明白现在太难。於是他用了国中三年来等待。他加入了跆拳道社,学习如何自保也学习如何撂倒人;用科展、用演说、用作文得了许多许多的奖,人缘也不错,於是模范生、优良学生的头衔也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最成功的光辉一笔,则是高中联考。
  他以最高分成了该区联考状元。
  那也是暑假。他单身回到了就读的国小,在辅导室找到了主任──对了之前的教务主任现在换到了辅导室的位置,不知道又有多少学生像他这样被「辅导」?
  当辅导室里其他行政老师在恭喜他的时候──毕竟榜首的确很难能可贵,消息传得飞快,他笑着回应。对了,他现在可以笑着回应了呢。
  他笑得灿烂透亮,扯了扯嗓子。「这都要谢谢主任,是主任当年对我的教导,才让我今天有这样的好成绩。」
  主任仍旧回他笑脸,但他在主任要开口之前先发制人。「不知道能不能请主任陪我逛逛校园,陪我重温一下童年美好的时光?」
  「不、不用了。」
  「主任您怎麽不能陪我逛逛呢?」他一脸失望。
  「对啊,主任你怎麽不陪他呢?」「榜首耶!」「杰出校友耶,主任你快陪他去嘛!」辅导室里几位组长的声音此起彼落。
  「主任,陪我去吧?」笑容更美丽了。
  於是主任面有难色的站了起来,跟着他在校园里走,当然不忘跟他保持距离。於是他又笑了。
  「主任,您当年不是很喜欢摸我碰我吗?我现在难道不比当年?」
  「你到底想做什麽?」主任的声音发着颤。
  「就散步啊,还是主任您希望我做些什麽?」扬高声音,轻笑反问的语声透着慑人的娇魅。
  「你……」
  「主任你既然这麽希望我做些什麽,我怎麽可以让主任您失望呢?」他笑着拿出钥匙打开专科教室的门──学校那麽多年来都没有换门锁基本上就是件蠢事,当年打扫这里的他钥匙可从没丢过。
  一把扯入想闪人的主任,他现在虽然仍是削瘦,但身高和体力跟当年可不一样。
  很容易的就把主任弄得五体投地,趴在讲台上,主任还想动,他的脚又踩上主任的背。
  「放、放开……」
  「主任,我当年说放开的时候,您可有放?喔不,我忘了,您可是连叫的机会都不给我呢!那不然这样好了,拿条抹布让您别浪费声音叫,您看如何?」
  没放过身下那恐惧的眼神,随手扔了条抹布揉进主任的嘴里。
  「主任,您可以吐出这条抹布,然後叫得大声一点,反正我现在也不介意之前您对我做的事被别人知道喔,若是您引人来的话,刚好让人看到我捅您,也挺不错的呢!」
  「……」
  「对了,主任,麻烦您自己脱下裤子好吗?我实在是怎麽样都不想弄脏我自己的手呢!」
  身下的人颤抖地褪下裤子,恐慌地看着他,状似乞怜。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扫把,但果然还是不想脏了自己啊。」他随手抄起一把扫把,唇绽最冷艳的微笑。
  「放轻松,你会爱上它的!」
  他将扫把戳入眼前人的体内,毫不留情的。一下一下的,没有停手。整治到他稍微满意的程度後,他又笑了。
  「对了,主任,您等等可以告诉大家您是被我戳的,我一点也不怕喔。不过您看,我又拿过那麽多模范生,现在又考了榜首,您觉得人家会相信这是我做的吗?我看您可能还是编个理由瞒一下别人好了,不然您说出实情,怎麽看都是您比较吃亏呢!对了,主任,我会回辅导室跟其他老师告别,而且会跟他们说您不愿意跟我走在一起,就不知道自己躲到哪里去了,我好失望……」转身关上门离开。
  那之後,他没有再踏进过这所学校。
  *
  上了当地第一男子高中,表面上看来是风平浪静,充满欢笑热血青春的高中生活。
  或许真的有很多人的高中生活是如此。
  但他过的却不是这样简单的生活。表面上,的确看起来好像是。但暗潮里流动的,却是年轻人初窜的情思欲望。
  明的愈平静,暗的愈汹涌。
  就算他刚入学时再低调,榜首的光环仍让他一下就众人皆知,而他太过好看的外表更是让他成为焦点。
  他唇边那总是有礼的笑成了一种勾魂致命的象徵。
  不管是原来要找他麻烦的,或是看了他就心动的……所有的试探接近都让他们彷佛追寻花蜜的蜂蝶。
  一陷入他之中,再也无法拔离。
  他吸引到的,却不只是少年而已。放学时还会有别的高中的女孩子,远远地望着他,眼里写着倾慕。
  他,来者不拒。
  倒不见得主动。却再也不觉得性有什麽好隐藏的。也许是最污秽龌龊的地方他已经去过了。最肮脏的人他也早就成为了。
  那不如就弃绝那些虚伪的表象。享受吧。
  享受被男人进入的那种满涨充盈,像是被抛到九霄云外,所有现下都不存在的那种迷样欢愉。
  也享受进入另一个人,不管性别,听着对方的吟叫,一次次地攻陷身下的紧密,意识变得迷乱,汗水交融的瞬间。
  一开始都是藏在暗里来的,但就是有女人破坏了游戏规则。看到学长吻他,就受不了地寻死寻活了。
  厌烦。玩不起的话为什麽要玩?
  他可从来没有说出什麽情啊爱的。他从来没有要付出那些东西。
  做爱就能证明爱?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太天真!
  死是当然没死成。没真正想死的人怎麽会死得成?不过就是一种想要独占他的手段而已,以为他看不出来?
  优雅美丽的不过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心早已枯朽腐烂。比围绕着他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死寂。
  只是那些人不知道,他也没打算说。有过再多关系的人,都不过也只是个熟悉彼此身体的陌生人而已。
  这件事让他的行迳纸包不住火,被渲染开来。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还是那样笑脸迎人,过着他的生活,照样做着他的爱,进入或被进入,只是因为觉得女人麻烦,少碰了,但同样还是考着他的好成绩,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小小的城市消息传得迅速,终究传到了父亲的耳里。
  父亲铁青着脸,问他跟男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跟女人又是怎麽一回事,他笑了。
  「爸爸,跟女人的话我都有用套子,你不用怕抱孙子。」看着父亲的脸变得更难看,他笑着继续说:「至於跟男人的话……」
  「爸爸,你的儿子大多都是被上的喔!」他投下震撼弹,唇边的笑容相反地更为明媚。
  「你、你……为什麽……」父亲几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麽啊,爸爸,这还都托您的福呢。」加了敬称,笑得更为美丽。「我会爱上这滋味,您还是推手呢!第一个进入我的人,您可还带着我送礼物去给他呢!爸爸,这火坑,可是您推我进的。」
  父亲的脸在他面前变得扭曲,显然已经不是只有震惊能够形容。「你、你……那时候你为什麽不说?」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小学生,你要我怎麽说?我没有哭吗?我没有闹吗?你怎麽不问?怎麽不看?你不相信我,要相信一个伪君子,你要我说些什麽?要我说谢谢你吗?」
  「对不起。」父亲在他面前掉下泪,不断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还可以、我们一定可以……」
  父亲趋前想要握住他的手,他却轻巧的避了开来。
  「太迟了。亲爱的爸爸,一切都太迟了。」以为什麽事都可以来得及或是可以从头再来的想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後来,他看着到爸爸的摊贩吃鳝鱼意面的人跟爸爸聊过他的事,远远的看着,看着爸爸很愤怒地禁止客人谈起他,甚至会生气到把客人赶跑。
  他又笑了。所以果然还是不能接受他这种离经叛道的儿子吧。所以才会想要试图改变他。
  本来就已经鲜少去摊子的他,变得更少去了。原本就少话可说的父子之间,更是连嘘寒问暖都嫌多。
  就连大学联考放榜,知道他高分考上第一志愿,也不过就是点了点头。连笑容也没有。
  那也无关紧要。
  早在父亲放弃救他的当年,他也就不对父亲抱任何期望了。
  踏出家门的那一步,他毫无留恋。往後十数年,都过着浮萍般失根的生活。愈飘愈远。
  就算回来,也不过就个过客。甚至,几乎不再回来。
  家,成了他生命里,最远的地方。
  他再也没有吃过鳝鱼意面。
  *
  没有打算跟学校同学混得太熟,周彦廷选择了住在外面的出租公寓。听就住在附近的房东说另一位房客很忙,整天忙着工作和念书,很少见得到。心想,这样更省事,他可懒得在自己的地方还要跟别人交际应酬。
  但刚搬进自己的套房里,将东西都落好整理好,准备出门觅食时,周彦廷倒是见到了房东口中那个不是很常出见的另一个房客,看着他,专注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像是不能相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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