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安,我今天被CCB叫去调查。”
“梁纪辛的事?”
“嗯。”
“你二叔怎么说?”
“试着疏通,没有更多办法。”梁纪业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事情是谁爆出去的。”
“喂喂,真的不是我。”
陈安这句突如其来的撇清反而令梁纪业怔住了,“你怎么至于以为我会怀疑你?”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此时各种困恼交织下的情绪让他来不及多想,只问:“你今晚不回来?”
“嗯,现在还走不开……”
“那好,我最近应该会很忙,这段时间就不碰面了。”
对面的陈安只顿了一秒,就轻松地应了:“OK。”
梁纪业刚要挂断,才想起口袋里放着的那只信封。
他下意识地“喂”了一声,陈安便马上接道:“还有事?”
梁纪业将手提电话夹在颈边,用空出来的双手翻开信封里的内容——果然是一叠相片,张张都是梁陈两人的合影。
其实并没有多么劲爆的镜头,同坐一部车的后厢,停车场里搭搭肩膀,酒会上端着酒杯对望住笑……说是“普通朋友”也不为过。
梁纪业点开视讯给他看,“你现在还在找奥黛丽做这种事?”
“嗯?”陈安只露了一小半脸,正歪着头对着屏幕中呈现的画面仔细辨认,随即又是一副满不在乎,“奥黛丽想继续找我讨人情而已,我早就跟她说过不必帮我拦这些东西了。”
他坏笑着顿了顿,“至少这种程度的照片就根本不需要再拦。”
然而梁纪业没有笑,“那你最好清清楚楚告诉奥黛丽,免得她见缝插针地给我难堪。”说罢,利落挂断电话。
***
梁纪辛亏空前后不过几千万的事,成胜不会真的在乎这点钱。糟糕的是他涉嫌制造假账以及贿赂官员,不但被CCB咬住不放,最后连ICAC也一起搅进来了。
梁纪业在梁家大屋住了几天,看着二叔耳边的白发一点点多起来,心里也觉得不忍。
第三日早晨,梁纪业回到公司写字楼。
连咖啡都来不及喝上一杯,莫景天就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先是问句:“二少的case搞定了?”
梁纪业点点头,“还在做各方面的工作。”
莫景天在他办公桌前坐下,嗯嗯啊啊了半天,才有点别扭地问道:“他没事吧?”
梁纪业不明所以,“哪个他?”
“陈安啊老大,你跟我装傻啊!”
梁纪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合上面前的文件夹,用“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神情看着莫景天。
“你真不知道?”莫景天终于意识到梁纪业确实没有在开玩笑,不太确定地试探,“陈安车祸的事……”
梁纪业眉头一抖,原本靠在座椅上的后背下意识地挺直了。
“搞什么啊,这种事你居然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莫景天这回是真的无语了,“如果你们已经分手,不如及早告诉我,我开个party好好庆祝下。”
梁纪业没有出声,垂下眼睛,默默从桌边摸了根烟过来抽。
“哈?”莫景天颇觉大开眼界的干笑了两声,“你那是什么脸?内疚?不会吧梁纪业!”
“……”
“你以为你在与什么人拍拖?不是高中女生,是个大男人!”
“……好了,你先出去吧。”
梁纪业难得露出恹恹的表情,很明显不想多谈,莫景天只得收回嘴边的一番辛辣言辞,哼哼着离开了。
有些事情不去想便没有问题。
一次次的敷衍搪塞,一次次漠然忽视,哪怕偶尔察觉到也不会去过分深究——总之他们是相爱的。
但在相爱之上究竟要如何好好相处,梁纪业却一直凭着本能行事而忽略了其他。
对方是个男人,所以鲜花、礼物、晚餐,诸如此类都可以不必在意;可即使对方是个男人,这也并不是可以随意给予伤害的借口。
梁纪业是真的开始反省,他到底是不是滥用了陈安的温柔。
梁纪业向来冷静理性,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评估与判断,虽然从未说出口,事实上他的的确确满意于这样“不为人事所动”的自己。
这一刻,梁纪业才终于发现,潜意识里他居然如此害怕这段突如其来而且热烈澎湃的感情会改变他所熟悉的自我……
他曾骄傲自言:我做什么都比其他人做得好点。
——原来并不包括爱人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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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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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因为猪朋狗友众多,陈安不得不补办生日Party。
派对交给了专门的公司操办,关于要求陈安只对负责人交待了四个字:“风风光光”。
梁纪业“善意”地提议:“不如干脆搞个舞龙舞狮?”
陈安笑着答:“多谢,我六十岁生辰时一定考虑。”
前晚,陈安留在梁纪业的家中过夜。
第二天早晨,他自因某种原因而变得一团混乱的薄被里钻出来,拉过一旁的睡袍披在光溜溜的身上,随手拢拢两襟,悠闲地步下楼梯。
梁纪业早已一身笔挺地端坐于桌前,见他现身便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晚上的事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我猜。”
梁纪业“哼”了一声,“那我怎么没收到请柬?”
陈安笑嘻嘻地从身后揽住他的肩膀,“送请柬显得多见外。”
顺便探头看了一眼梁纪业手中报纸上的内容,正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政…改。
陈安随口问:“你怎么看?”
梁纪业将报纸“啪”地一合放在桌边,端起咖啡装模作样地说了句:“我是做生意来的,不谈政…治。”
“哈哈!”
陈安本也不打算强求什么答案,他太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难题其实无论怎么讨论都不会有明确的结果。
梁纪业把一块蛋白叉到嘴边,停了停又放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虽然明知道有些事早晚要来,但我仍是希望它能够尽量来得慢一点……”
陈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成国语普通话:“你该懂的,有的东西以前是你们的,不代表以后也还会是你们的。”
梁纪业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惧怕改变。”
“那你呢?”
“我不怕,不过难免感慨。”
陈安展臂抱住梁纪业,安慰一般地,“还好我们是做生意的。”
梁纪业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这个台湾来的闪一边儿去。”
双手却轻轻地盖住了对方宽阔的后背。
下班后,梁纪业在办公室换了衣服,直接驱车来到陈安生日Party租用的开放式宴会花园。
陈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出现,表现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梁纪业四处扫了一圈,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客人,“不方便的话我再去附近转转?”
“少来了,”陈安搭住他的肩,笑得十分明朗,“我本想安排你在门口做接待生呢。”
启发集团的徐文俊也是来得较早的一批。
他个子不高,性格温顺平和,公司搞得不温不火,根基却相当牢固。
“阿杰上个月回了英国。”
陈安心情愈发愉悦,“很好啊,学点东西到时候可以在公司帮你。”
徐文俊微微叹气,“我这个弟弟性格极端,令人难以招架,之前恐怕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陈安做大度状,“没什么,小孩子嘛。”
梁纪业内心对于从陈安口中讲出“小孩子”这件事表示嗤之以鼻,甚至在行动上也干脆地“哼”出了声。
陈安无奈地看他一眼,“梁先生可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啊?”
窘于自己少见的失礼举动,梁纪业不太自在咳了咳。
许文俊左右望望两人,忽然略有些羡慕地说道:“你们的感情真是好。”
如果这话从第二个人口中说出,梁纪业和陈安都要在心底慎重评估一番,可只要出自许文俊之口,就好像完全不带有任何多余的暗示或者讽刺。
许文俊周身的气息给人感觉非常安全毫无威胁,这大概就是他的公司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求得平稳生存的秘诀。
而此刻这个老实人还在继续感慨:“连西装都这么配。”
梁纪业顿时一窒——今天他和陈安居然不约而同地穿了同一款西装。
倒是陈安开怀地笑了出来,“阿俊你眼力不错嘛。”
在陈安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的空当,奥黛丽主动向梁纪业靠过来,与他轻轻碰了碰杯子。
伴随着“叮”一声轻响,两人相视一笑,其中含义大家心照不宣。
“上次的事情抱歉了。”
“没什么。”
“陈安跟我大发脾气,还准备与我绝交。”
梁纪业淡定听着,只是嘴角微弯,“唐小姐,你这种过分夸张的说法并不会让我对陈安多生出哪怕一丁点同情。”
闻言,奥黛丽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梁纪业,你确实有趣,陈安这次选人的眼光或许不错。”
这该怎么回答?“……谢谢。”
抿下杯中最后一截香槟,奥黛丽转而望向不远处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陈安,表情渐渐沉静了下来,“陈安这个人十分奇妙,他身上似乎拥有种特质,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诸多期待和容忍,见不得有人待他不好。”
梁纪业再次无语,怎么人人都以为我整天虐待陈安?
“我想他自己能够判断别人到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