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有没有看过你那个样子?他如果看过就不会不喜欢你了。
他如果喜欢你,你就不会哭了。
可是如果你不哭了,待在他身边,我就不能喜欢上你了。
沈真谦,从小到大我做过的蠢事很多,不计后果跟人家打架的事情更是多到数不出来,跟我弟弟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我不在乎是不是在很多年以后蠢事又添了一桩。
可是沈真谦,你是怎么看的?
我问你,你是怎么看的?
“因为我……”他用近乎忏悔语调的低语说:“因为我喜欢你。”
那头没有回话,只有隐隐约约的呼息声。
沈真谦再度开口的声音很薄弱,梁嘉禅几乎可以想像他淡然间又有些茫然的眼神。“梁嘉禅,你那天为什么亲我?”
梁嘉禅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说话说到快哭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
21
“你哥打人,你就跟着打人?”
于青礼生气了。梁佑乐将用湿毛巾包裹起来的冰块按在瘀青处,抬眼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于青礼,语气微弱地反驳:“他打你耶……”
于青礼脸色更冷一点:“他打我所以你打他,然后他再打你?”
掀开梁佑乐衣服,他时重时轻地替他上药,想起来又生气的时候,还刻意按大力些,惹来梁佑乐惨烈的尖叫。
于青礼冷笑:“上药会痛,被打的时候就不会痛,还英勇得很。”
梁佑乐被他数落到很不满:“欸,你这什么话?我是为你出头耶。”
于青礼睨他一眼:“我求你吗?”
梁佑乐气了:“干,我替你出头还要被你骂!”
于青礼用力往他腹部一大片瘀青处戳下去:“所以说我求你了吗!”
难得听于青礼这样大吼,梁佑乐扁嘴,一下子没声音了。
闭眼缓了缓气,于青礼再开口时又恢复平常淡淡的音调:“你们兄弟可不可以有长进一点?你们哪一次见面不是在打架?”
“这次不是我故意要打的喔,是他突然打你的,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替他拉下衣服,于青礼盖上药盒,一边说:“他误会了,刚刚我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没事,晚一点我会打电话叫你哥回来,你最好别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梁佑乐冷哼:“我什么时候说乱七八糟的话了?”
于青礼眯起眼:“你最好是没说。”
见于青礼起身要将药盒拿去放,梁佑乐气闷,在他背后刻意咬牙嘟囔:“你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什么沈真谦的。”
于青礼顿了顿,没理他,迳直走出去。
梁佑乐气得将枕头往门口砸:“他妈的为什么什么都可以扯到那个沈真谦!”
“于青礼!”
“干,于青礼你给我说清楚!”
于青礼重新出现在房门口时,脸色又更冷几分:“不要你哥误会,连你也误会。”
梁佑乐冷笑:“喔,不想要我误会,你就说清楚啊。”
“……你哥以为我跟真谦有什么。”
“哦,这么刚好我也这样觉得。”刻意笑两声,回头看于青礼脸色更难看,一副想当场走人的样子,梁佑乐委屈到眼眶泛红。
他咬咬下唇,觉得自己很憋屈,眼前泛起一阵雾:“干……他打你耶!”
“我知道。”
梁佑乐声音颤啊颤的:“他打你,我要保护你啊!”
于青礼很无奈:“你是国中生吗?还是小混混?”
梁佑乐大吼:“干!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可不可以!”
于青礼沉着脸看他,果然不出几秒梁佑乐就一脸不甘心的擦掉眼泪。
“干,我喜欢你耶……”
于青礼更加无奈了:“我知道。”
“那你干么骂我!”
于青礼走到他面前,又戳了他伤口几下,痛得梁佑乐连连往后缩:“你以为自己多壮多厉害?跟你哥打架,你是想死是不是?他打我所以你打他,那是不是他打你我也要打他?”
“于青礼……”
于青礼凉凉看他:“你们真的是兄弟。”
梁佑乐低下头,心虚得不敢说话。
许久于青礼叹气:“不要为了这点事你们兄弟变成这样,我会请他回来,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另一头梁嘉禅恍惚告白完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竟是母亲。
他迟了一些接起,果然母亲在那头拔高声调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闹出这种事情?你跟你弟弟感情还要多差你才甘心啊?你现在在哪里?”
梁嘉禅任着她问了许久,才低声开口:“他伤……还好吧?”
“刚刚青礼有帮他上药了,你喔,怎么连人家朋友都打?你就是这样啦,怎么都不会改。”
“嗯……那就好啦。”
“那你要回来了没?”
他看看天空,呼口气:“我买好高铁的票了,等等就回去。”
“……你是怎样?”
“没有怎样,”他摸摸被弟弟狠狠揍出来的伤,其实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痛。“我只是想到有个人,要赶快回去见他而已。”
22
沈真谦半掩着眼斜靠在门边,眼前这个脸上东一个瘀青西一处伤口的男人正尴尬地朝自己笑。
大眼越眯越细,几乎到只能看见一线墨绿的程度。他仅抿着唇,思考自己应该先生气梁嘉禅半夜来按电铃的无礼行径,还是嘲笑这个笨蛋脸上的青青紫紫。
又或者掩饰尴尬地冷着脸关上门,假装自己早就忘了他在电话里匆忙到不可思议的告白。
考虑许久,结果还是梁嘉禅率先开口。他下意识扶着瘀青处,痛得眯起眼,表情扭曲地说:“那个……把你吵醒……”
沈真谦按了按左手臂,试图以烦躁遮掩太过明显的不知所措。他僵硬地问:“……你来做什么?”
梁嘉禅头低低的,老实说:“我不知道。”
指甲掐陷入肉里。他咬咬唇道:“那我要去睡了。”
说着就要关门,梁嘉禅连忙按住门板,嘴开开阖阖的,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沈真谦轻啧几声。“你到底要干么?”
梁嘉禅还按着门板,支吾几句才低低地说:“你在生气?”
沈真谦寒着一张脸,看眼前这个因为挡着门板而跟自己靠得很近,却难得心虚地不敢看自己的家伙。反问:“我有吗?”
梁嘉禅还是不敢看他:“嗯,你在生气。”
他挑眉:“我为什么生气?”
梁嘉禅声音更低了,还带了点粗鲁的赌气:“……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打于青礼。”
沈真谦一下子火气被挑上来,却还是努力忍着:“喔,既然你觉得我生气,那你干么来找我?”
“……因为我没有家可以回。”
沈真谦冷笑:“你家呢?”
梁嘉禅心虚地看旁边:“我没有带钥匙。”
“……那你去睡路边好了。”
沈真谦用力要关上门,梁嘉禅赶紧挤进里头,一边痛得大叫:“压到伤口了、压到伤口了──”
懒得跟他比蛮力,沈真谦气得转身进客厅,梁嘉禅顺利进屋,庆幸沈真谦很快就放弃了,不然他身上肯定又要多出好几处伤口。
乖乖地将门带上,一走进客厅就见桌上摆着一盒急救箱,很新,简直像没用过一样。梁嘉禅受宠若惊。
看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上药,沈真谦莫名地觉得碍眼。“……于青礼说,你打完人就跑了。”
梁嘉禅很不满:“不然我打完人要继续待在那边吃饭吗?说得我很窝囊一样。”
沈真谦冷笑:“不只跑了,还跑回台北。”
“……”梁嘉禅抹药的动作稍微停了停才继续。
“他特别跟我说,你身上有伤,不知道有没有处理,如果你回来了要我注意一下。”
这下他真的擦不下去了。梁嘉禅悻悻然放下手中棉花棒,替他将急救箱盖好:“谢谢你。”
沈真谦扬眉:“你擦完了?”
“我回家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教学生。”
“顶着一脸伤?”
“……”
沈真谦抿着嘴拉过急救箱,动作粗暴地打开,再泄忿地将棉花棒沾了优碘往梁嘉禅脸上戳。梁嘉禅本来要闪,却发现沈真谦动作粗鲁,下手的劲却很收敛,内心更加受宠若惊。
沈真谦咬牙:“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管你。”
梁嘉禅没回话,沈真谦继续说:“你就算快死了来按我家电铃,我都懒得理你。”
梁嘉禅语气委屈地提醒:“……可是你在帮我上药。”
沈真谦眯起眼,脸色阴沉:“……我知道。”
怕沈真谦一个心情不好就将棉花棒往自己眼睛里面戳,梁嘉禅很识时务地闭嘴不说话,室内沉默到有些尴尬地程度。抹药在自己脸上的手劲逐渐放轻,像是对方终于不那么生气了。
虽然梁嘉禅并不明白沈真谦是在气哪件事,不过他想了想,估计是他打了于青礼的事。
嗯,因为沈真谦喜欢于青礼,他知道。他不太会形容,但当他冷静下来之后,总觉得自己是那种某乐团表演到一半,突然间某乐手被换掉,大家都没有意见,继续随着音乐叫嚣时,在台下突然杀出来大喊:“你们干么突然换掉乐手!我很喜欢刚刚那个啊!”的神经病。
就是因为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才会尴尬成这样。
因为就算自己喜欢那个乐手喜欢的不得了,终究还是不关自己的事。
他明白自己之于他们,是一个多么莫名其妙的局外人。
可是他今天乱七八糟挥了于青礼跟弟弟一拳,就算再怎么莫名其妙,再怎么神经病,他是不是也算暴力地打进局内,成为有关系的局内人了?
许久沈真谦才淡淡开口:“于青礼对谁都很好,他会问你有没有擦药,换了别的人他照样会问,你不用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