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
“哇!他欺负我!”北堂槿突然扑到旗轩身上,哇哇大哭,趁机将鼻涕泪水什么的全擦到他衣服上面。旗轩脸上布满黑线,强忍着一拳挥过去的冲动,“轻轻地”推开他,立刻拿出纸巾拼命地擦,有些担心地嘀咕:“不知道白痴会不会传染?”
“哈哈——”紫凌忍无可忍地放声大笑,其他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暗忖:我们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小姐!”北堂槿满脸委屈,挠挠头,不甘心被戏弄,又无法反驳。论口才,自己远不及鬼医张嘴就能气死人的毒舌,只能呆在一旁干着急,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崇尚小人,机会随时都有。
福伯适时打断几人的嬉笑怒骂,将鬼医和北堂槿带走了。
旗轩好笑地看着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摇摇头,扶起紫凌,说:“难得的好天气,走动一下。”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几圈,旗轩牵紧紫凌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进。他突然停下,惊呼:“你怎么瘦了一大圈?孕妇不是应该肥胖吗?”旗轩仔细端详紫凌,发现她形消骨立,只有肚子突兀的耸起。
紫凌不好意思地笑了几下,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开玩笑说:“营养全被宝宝吸收了。”
对上旗轩不信任的眼神,她只好继续解释:“我的体质不易吸收营养,初期的孕吐也比较激烈,消瘦是无法避免的。怎么,变得很难看?”
“怎么会呢,依然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紫凌,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旗轩一本正经地说。
“一段时间?”紫凌重复,无法消化刚听到的话。
“一个月吧。”
“为什么?不喜欢这里?是有人说三道四,还是……”
“紫凌,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你问我,最想要什么?老实说,我不知道。以前是否知道,也无从判断。我想出去走一走,好好地理清每一份感情。这对我、你和沈悠来说,有益无害。”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这么快!”紫凌下意识地抚摸肚子,有些惊讶,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没多久松开,又再次握紧,重复几次,还是无法平静,一种快要失去一切的恐惧缠绕于身,她开始来回踱步。
“旗轩,你还会回来,回到这里吗?”
旗轩斩钉截铁:“会。”
郁闷的心豁然开朗,像是绝地逢生。没关系的,旗轩只是暂时离开而已,真的没关系。
“我知道了,这里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旗轩不确定地看了几下紫凌,不再说话。
一片沉默!忧伤的句子后面是大片枯黄的沉默匍匐于地。
夜深人静,人们睡得深沉,不知徜徉在哪个虚幻的梦境里。一条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顶楼,被冰冷如来自地狱般的鬼魅声音喝住。
“谁?”
思考三秒钟,人影闪到光亮地方,竟然是鬼医!
暗淡月光下,一个男人侧靠在天台,翻云吐雾,墙角已经堆积不少烟头。鬼医擅自靠近,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直咳嗽,安静下来之后识相地远离恶魔。
“作为医生,我奉劝你,再这样抽下去,不出三年五载,就会去拜见上帝,不,应该说去地狱报到。”鬼医难得善意地劝告。
“呵呵,为什么会是地狱?”
“就凭你在荒岛上的行为!”
“荒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兽行?”
“你不记得?哦,我忘记你的记忆被封锁。”
慑人的杀气霎时爆发,鬼医眼疾手快,退避三舍,拍拍胸脯,直呼危险。
“我不是那个白痴烂好人!”
“还不是同一个人。”鬼医嘀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旗轩反部。
“碰到过几次,我虽然很想这样说,但实际上是直觉,我观察你很久了,透过种种迹象,并不难猜测。我有一点不清楚,该怎么称呼此时的你?旗轩吗?”
“随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面时,就略显端倪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安稳的生活被硬生生打乱。每个人都自以为是,擅自主张为其安排一切。最后,才发现全部是虚假的,名字,经历,甚至是感情……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呵呵,围绕在身边那么多人,反而不知该相伴谁?
他倒好,全盘接受,消化一个个意外,小心谨慎地前进,平静地过好每一天。但是,人类总是贪得无厌。一次次索取,一次欠逼近,从没想过他的感受,远远超过一个人的承受限度。人格分裂,理所当然地发生;双重人格,毋庸置疑地存在。
………………
命运改变(一)
“听说你要离开?”鬼医言归正传,得不到回应,权当默认,继续追问:“在这种关键时候?”
旗轩回头盯着他,不明所以。
“小姐的情况非常棘手,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瘦得只剩下一幅骨头,胎儿也不稳定。其实,我都不敢确定,她能否熬过剩下的几个月,风险太大了。”
“不是妊娠反应激烈导致消瘦?”
“怎么可能!之前我说过,想要这个孩子,就是拿生命在赌!真想不明白,小姐为何执意要这个孩子呢?”鬼医叹气,严肃地对旗轩说:“我有个请求,请务必答应……”
鬼医离开顶楼时,停顿少许,低声说:“对不起,以这种方式留下你。倘若你就这样毅然离开,到时可能会一尸两命,结果不是谁能承担的。”
紫凌出神地望着平时旗轩常坐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她侧头看了一下旁边、后面、对面,以后都会这样空荡荡?无论何时都看不到旗轩的身影,听不到他的声音?又要开始等待?一个月……究竟有多久?
“紫凌。”旗轩再三叫唤,略显着急,“你没事吧?”
“啊?哦,没事。”
人啊,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一旦抓住了,就再也舍不得放开。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放手时,就会想,当初是否不该贪图短暂的快乐?
紫凌敲门,北堂槿开门发现是小姐,连忙扶着她进去。紫凌翻开随手带来的首饰周刊,说:“我想送件礼物给旗轩,觉得这款戒指非常适合他,你帮我看一下,还有这几款……”
翻阅的动作骤然停住,低下头,瑟瑟发抖,眼泪滴滴滑落,溅湿了页面。
“我后悔了……后悔什么都没想清楚就答应让他离开……我不敢想像没有他的生活……无法想像一个月的等待是什么概念……”
那天晚上,紫凌哭了很久,北堂槿什么也没说,尽职地扮演倾听者。
“今天我们到花园走走吧。”旗轩提议,主动牵起紫凌的手,开始每天必需的散步。与往日不同,不再是一前一后,齐肩并进,交握的手一直都没松开。
“紫凌,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旗轩侧头,正颜。
“什么梦?”
“一开始很模糊,时瑞和沈悠好像在争吵,突然蹦出你的身影。”旗轩停下脚步,“你哭了,哭着说很后悔,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轻易做出决定。你在后悔什么?”
紫凌惊鄂,这个人一开始就看出自己的伪装、逞强!可以开口要他留下吗?说了就会留下来吗?
“梦总是相反的,我并没有后悔。”紫凌强颜欢笑,瞬间被旗轩轻轻地拥进怀里,双手抓紧他的衣角,强忍着泪水。
如果终究要离开,就不要那么温柔,否则我会眷恋这份柔情,不舍得放开你。
旗轩端着甜品走进紫凌的房间,不见人影,正纳闷,突然听到如溺水般的喘息声,扔下托盘,冲到浴室。紫凌一手掐紧喉咙,一手抚住肚子,痛苦地蜷缩在门口。
“哈……哈……”
旗轩跪坐在旁边,试图让她安稳下来,“紫凌,放松,不要动。”
掐紧喉咙的手握住旗轩,“救……救我……”
北堂槿听到动静,冲进来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急救纸袋,覆盖到紫凌嘴上,让她快速吸入二氧化碳。
“这种纸袋不行,没有塑料袋吗?”
“纸袋比较好。”
“胡说八道!”
“以往都是这样做的,不要紧,过一会儿就会舒缓。”
旗轩将人抱在怀里,大喊:“以往怎样做,这些我都不知道!”
“等一下再跟你解释,总之,我们先让她仰躺下来,方便呼吸。”北堂槿着急地说。
握住的手冰冷无力,戒指刺得手心阵阵疼痛。我应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就没办法做些什么?旗轩焦虑。
“旗轩,你将袋子握得这么紧,空气进不去,还是让我来吧。”北堂槿乞求。
爱情电影中,主角所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可能全部都是捏造出来的,但是,人的悲伤却是纸袋无法拯救的。
扔掉纸袋,旗轩深吸一口气,扶着紫凌躺平,堵住她的嘴,将二氧化碳过渡到她口中,一次又一次。
紫凌,虽然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心中的他,但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一起守护你。只要是为了你,牺牲所有的一切都在所不惜。所以,请你好好地保重自己。
………………
命运改变(二)
紫凌清醒过来,虚弱得如同一只败坏的风筝,摇摇欲坠。她认真地看着旗轩,说:“旗轩,我……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槿在就行了。”对上一脸疲惫的旗轩,心隐隐抽痛。
“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嗯,别担心,我没事了。”紫凌保证。
旗轩走出房间之后,紫凌换上严肃的表情,问:“鬼医还没回来?”
“这一两天就会回来了。”北堂槿回答。
“我的身体很糟糕?”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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