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呢?
“噗……”没有任何预兆,旗轩突然噗出鲜血,躲闪不及的沈悠只看到满目的鲜红,接着便有什么溅到脸上的感觉。
沈悠恍惚地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刺鼻的血腥和入目的鲜红,利刃一般刺入他的心脏。目光移到旗轩身上,唇边那夺目的红艳让沈悠一阵晕眩。从不知道,这红色血液竟然会让人那么厌恶。
“旗轩!”接住他倒向一旁的身体,沈悠失声惊叫,恐惧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终于破门而入的尘寰,看到的就是沈悠扶着倒在他身上的旗轩,不知所措。
“让开!”尘寰上前,和聂沉秋从沈悠手中抢过旗轩,扶着他躺到床上。尘寰跪坐侧旁,小手轻轻擦干唇边的痕迹,叫聂沉秋检查。
聂沉秋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他不允许我碰触他的身体。”
“沉秋,别忘了,你是个医生。”尘寰冷静提醒,接着说:“算了,这里也没有医疗设备,立刻联络管家,让他派架专机过来,我们即刻回去。”
不再看他们一眼,尘寰接过聂沉秋递过来的特殊联络装备,快速输入几个号码,马上就有人回应,只听尘寰说:“鬼医叔叔,我父亲吐血,陷入了昏迷,请您救救他。”
时瑞他们不敢置信,那真的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吗?
没多久,楼顶上空就响起螺旋桨的轰鸣声,掀起一阵巨大的气流。一架豪华的私人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头顶,机身上刻着北堂家族繁复的纹章,神秘而高贵。
聂沉秋背着旗轩跳上去,旁边的一个保镖抱起尘寰,踏入专机。聂沉秋放平旗轩,守在后面,尘寰坐在旗轩旁边,握紧他的手。
专机如同突然出现那般,快速消失。
时瑞反应敏捷,在聂沉秋他们上机的同时,他爬上自家的飞机。叶泽拉着沈悠,宋凝和聿玄斯一起,坐在机舱,一路尾随。
专机停放安稳之后,聂沉秋背着旗轩下来,迅速跑向客厅。刚进门口,就被人抢起了旗轩,他一时愣住,停下不动,后面紧随而来的尘寰不负重望地撞上他。
“怎么停下来了?”尘寰问道,不等聂沉秋回答,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道声音:“别跟上来,不准打扰我!”
鬼医替旗轩做了全面检查,除了几处红肿的烫痕,并没发现其他伤口,抽取血液,让人拿去化验,做好退烧的处理,走出房间。
………………
齐聚
客厅里,气氛极为诡异,几路人马互相打量,各自较量。
鬼医走到一个西装革履、五官犀利的男人旁边坐下,戏谑:“怎么不说话?”
男人,也就是北堂槿,冷眼射向他。鬼医毫不在意,他转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沈悠,随意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几个人,最后紧紧盯着沈悠,说:“你是沈悠。”
“我是。”沈悠回应,却不记得对方是谁。
“呵呵,不用苦思冥想了,你不认识我。”鬼医打趣,“而我,对你却熟知甚详,对吧,槿?”
北堂槿刚想说话,被忽视很久的尘寰突然出声:“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还有,你们是谁?”
看来北堂家的防御及保全系统落后了,任何人都能闯进来。
鬼医仔细地看着尘寰,慢慢靠近,聂沉秋第一时间挡在他面前。鬼医突然对他笑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他,严肃地站在尘寰面前。
“没想到,他竟然将你养育得这么大了!”鬼医感叹,对旗轩的敬佩再次升级。
尘寰想到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父亲握紧自己的手,注视着自己的双眼,惊讶、悲伤、难过、不敢置信、疑惑……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终忍不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说:“谢谢……谢谢你能活下去……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眼里一阵酸涩,对眼前这些莫名其妙出现,扰乱他们生活的人更加怨恨。
“言归正传,先自我介绍吧,牵扯到旗轩,大家都得熟悉彼此,毕竟日后会生活在一起。”鬼医再次坐回北堂槿旁边,正颜说道。
“父亲是我的,想要一起生活?凭你们?哼!”尘寰斥鼻,不打算再听他们大放厥领词,决定去照顾旗轩。
看出他的意图,鬼医适时提醒:“伤口发炎,引起高烧,要想方设法退烧,还要小心身上几处烫伤。”
事情总有意外,谁也没想到旗轩会昏迷不醒,高烧好不容易退了,没多久体温又会上升,反复无常。
尘寰反而更加镇定,他一个人守着旗轩,除了鬼医,谁也不允许靠近,聂沉秋和几个保镖尽职而死板地守在门口。
沈悠他们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尘寰狠绝嗜杀的眼神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几天后,旗轩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尘寰一动不动,双眼瞪圆,然后缓缓勾起嘴角,如释重负般轻唤;“父亲。”
旗轩摸摸他的小脸,深感歉意。
“呜呜……哇哇……”尘寰突然大哭,压抑了几天的害怕、恐惧终于被解放,发泄出来,情不自禁地,他放声哭泣。
鬼医一听到哭声,立刻冲进来,被旗轩摇手喝停,沈悠他们在门外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尘寰哭过之后,感到困倦,他还是不敢睡觉,趴在旗轩身上,聆听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劲的心跳,慢慢地催他入眠。
鬼医这才上前,仔细替旗轩检查,轻言细语:“好久不见!看来你并没有照顾好自己,身体比我走之前更糟糕了。”
旗轩不在意地笑了笑,问:“是吗?”
“还有点发烧,再休息一下吧。”鬼医提议。
等他们两个熟睡之后,鬼医分别给他们注射了一针安定剂,延长他们的休息时间。然后走出去,对沈悠说:“已经没事了,可以进去看看他。在这之前,聂沉秋,把那小鬼抱回房间,真是难为他了,几乎没怎么休息。”
聂沉秋连忙抱走尘寰,不置一词。
沈悠用冷水擦拭着旗轩炎热的身体,替换额头的毛巾,用湿巾轻拭他干裂的嘴唇,用嘴慢慢把水哺入他的口中,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前。
沈悠静静注视着旗轩,让自己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一寸寸回旋,反复移动。禁不住诱惑,走近旗轩,吻住他的唇,轻轻吸吮,最终呢喃:“我爱你。”
鬼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浪漫画面:微风吹拂浅蓝色的纱质窗帘,百合花在雪白的花瓶里绽放,沈悠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吻着床上的人。
那种心疼、深情的样子令人动容。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但还是深受感动。鬼医悄悄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旗轩发觉,自己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对沈悠说:“吓到你了?”
沈悠先是摇头,又接着点头,令人无法猜测他真正的意思。
旗轩呵呵直笑,问起沈悠近几年的生活情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有意避开了那天的争吵。
“啊——”尘寰大叫着惊醒,冷汗淋淋,脸色煞白,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涣散。他爬下床,鞋也不穿,跑到旗轩房间,猛敲门,无意识地喊着:“父亲……父亲……”
旗轩第一时间打开房门,被瑟瑟发抖的尘寰吓了一跳,抱起他,直问:“尘寰,怎么了?”
尘寰还没从梦中清醒,他埋在旗轩胸前,不说话。
沈悠不甘寂寞,叫住旗轩。
旗轩抱紧怀中的小孩,略感歉意地说:“沈悠,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悠蹙紧眉头,抿紧嘴唇,不说一句话,气愤地走出房间。
“尘寰,你到底怎么了?”旗轩担忧,将尘寰放在床上,双眼对齐。
小手抓紧旗轩的两肩,哆嗦着质问:“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背叛我?”
“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亵渎我的爱!”
“为什么不能爱我呢?你知道,为了这份感情,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
“尘寰!”旗轩大喝一声,企图将人从混乱中叫醒。
“我才不是什么尘寰!我……”尘寰震惊地看着旗轩,不确定地问:“旗轩?父亲?”
旗轩镇定回应:“嗯,是我。”
尘寰颤抖着身体,悲哀的眼睛里,泪水大颗大颗往外滴落,他小声说:“对不起。”
没过多久,尘寰恢复平静,他依旧趴在旗轩身上,闷闷地问:“父亲为什么会爱上沈悠呢?”
旗轩努力想了想,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在我还没来得及体验爱的滋味的时候,沈悠就以强硬的姿态闯入我的世界,侵占了我全部的生活,等我意识到时,已经爱上他了。”
“分开那么久,还是爱他?”
“每个人对爱情的期望都很高,希望与心爱的人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然而爱情的热度是有限的,或许在某个时候它就转化成习惯和亲情,但是,它并没有消失,所以,要相信,相信自己一直拥有爱情,拥有幸福。”
“那不是习惯吗?”
“不是,因为爱的心情没有变。”
“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伤害呢?都不算吗?”
“爱情里面,总有一个人很傻。”
“我不懂。”尘寰摇头。
“不懂没关系。也许你拥有爱,也许你失去爱也无所谓,但你一定要相信,只要真心,幸福就会等着你。”旗轩语气淡淡地说着,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与蛊惑。
尘寰默不作声,或许他也不该再执着于某些陈旧的东西。
………………
决择
尘寰突然开始另外一个话题。
“父亲什么时候知道我并不是他?”
“三年前你睁开眼的刹那吧,虽然已经万念俱灰,但自己孩子的眼神绝不会认错。一个三岁的小孩眼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