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铭下船,见到来接自己的手下,没让他们载他回至尊金殿,却是调头直去Steven的住处。
“Jonathan!你还好吗?早上打开新闻,才知道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Steven把咖啡杯放下,方俊铭去见他时他正用早餐,见到人,立即将餐巾放到桌上,热情无比地站起来给他一个拥抱,说道,“现在看你回来了,真是上帝保佑!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俊铭笑笑坐下,道:“折腾了一个晚上,倒有点饿了,不介意我边吃东西边说吧?”
Steven道:“当然不介意。”
方俊铭要了杯咖啡,又点了个极丰盛的早餐。合上餐牌,就见到Steven笑吟吟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方俊铭道。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看来你这一晚收获颇丰啊。”Steven微笑道。
方俊铭还真的回味了一下刚过去的那个晚上,尤其是在水里的那几分钟。仿佛九死一生的凶险并未给他留下余悸,死亡的威胁也抵不过片刻温存带来的欣慰。
方俊铭浅浅笑了,然后笑道:“算是吧。待会儿你看新闻就会知道。”
“所以你想让我保留这份惊喜吗?”Steven挑眉道,“嗯……让我猜猜。难道是关于开赌场的事情,有了好的进展?”
方俊铭点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哈,眼力太好也往往有缺点,我的情人们总是埋怨我不能将目光停留在她们身上太久呢!”Steven感叹道。
方俊铭端起刚上桌的咖啡,抿了一口,道:“那是因为你有太多选择。不像澳门的社团局面,今后就只有新义和,瞧,多么简单?”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不仅做到第一,还成为了唯一!这么说来,昨晚的事情,果然是你特地安排的?”
方俊铭笑笑:“也不是,中国人有句古话,叫顺水推舟,意思是顺着形势决定走向。我做的,不过就是同样的事情。大圈的做事方法太过老旧,漏洞百出。他们仗着在本地根基深,以为不会有人撼得动。实际根基松动的大树,才最易拔起。”
“哈,我想祝贺你成功,可惜这里没有酒。介不介意用咖啡代替?”Steven举杯道。
方俊铭也向他举杯示意。
“那接下来……要拔的下一颗大树,是不是姓姚?”Steven喝过咖啡,复又露出商人才有的狡猾,笑道,“看来,我留在澳门的时间,也要更久一点才行了,呵呵……”
“这颗树根深叶茂,靠我一个人,恐怕是力所不及啊……”方俊铭语带双关地说道。Steven心领神会地笑了,而后方俊铭也陪着笑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接下去的话便无需再挑明。方俊铭的早餐送到了,他抖开餐巾,放在膝上,然后举起刀叉,专心享用面前的食物。
刀与叉交替落在食物上,不紧不慢。如同方俊铭一贯的处事方式,淡定,并且从容。他永远能清楚衡量周围的局面,准确找到下手的位置,然后及时出击,在最关键的地方扭转局势。
陈展飞醒来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澳门的天已经变了。
他没工夫关心,是因为眼前的事情已经足够他吃惊。这时候就算把赖从驹抓到他面前,他恐怕都未必有心思望上一眼。
凌小豪的裸体趴在余志锋公寓的大床上,地上是他和陈展飞自己的衣服,还有被踢下床的枕头。被子全裹在陈展飞身上,他偷偷揭开看过,自己的背心底裤都在。
陈展飞也不是非要胡思乱想,只是昨晚凌小豪说过的话都还在耳边。什么“妙计”,什么“中意”。陈展飞觉得这人是难以捉摸的,什么离谱的疯癫的事情说做就做,连个犹豫或者顾虑都不会有。对这样的人,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信心。
即便如此,凌小豪这次闹得这样离谱,还是跌破陈展飞的眼镜。
凌小豪被陈展飞的大叫吵醒,揉揉眼睛,看他紧抱着怀里的枕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便一脸不耐烦道:“干嘛失了身一样看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过。”
陈展飞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我,我怎么会也是这个样子?”
凌小豪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昨晚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家,当时夜深,这里回至尊金殿又远,就顺便休息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睡觉嘛,一向都是这样的啦。”
“可这里不是我的公寓,你还在阿锋床上,哎……他有洁癖,平时我流口水在枕上,都要被念半天。这下放个陌生人在床上,要是被发现,我可怎么办……”
凌小豪扶着额头道:“你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啊?”
“给他发现,不正好可以知道他是不是中意你?”凌小豪道。
陈展飞一拍大腿,想起什么似的,哭笑不得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妙计?”
门口钥匙插入缩孔的声音传来,陈展飞立即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从床上蹦到床下,急得原地跳脚:“回来了!怎么办?阿锋发火不是好惹的!你你你,你快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动物界里有些雄性,对于敌人入侵领地,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这种情形,正适合套用在此刻的余志锋身上。
他一开门,便察觉出了异样。
没有任何明显的迹象,甚至没有证据,但他就是知道,有不速之客不请自入了。
他的手甚至按在腰间的配枪伤,才去推卧室房门。门打开,却见陈展飞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冲他傻笑。
“回来啦?”陈展飞丝毫没觉得自己表情僵硬,挤出一副亲热的表情,道,“忙了一个通宵,辛苦啦!吃了早餐没有?我替你去做啊。”
他走到余志锋面前,才看到他配枪已经一半出了枪套,不由倒吸了口气,强堆了个笑容,问:“拿枪干什么?家里又没有贼。”
余志锋沉着脸没答话,一把拨开陈展飞,拔枪平举着就进了房间。
“喂喂,你拿着枪进去做什么?这样,这样危险啊,万一走火怎么办?收起来,快收起来啦。”陈展飞越是唠叨个不停,余志锋脚下步伐越快。实在是陈展飞一心虚就话多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有改过,太容易让人看穿。
陈展飞愁得几乎要一夕白头,生怕在公寓里闹出什么血案。余志锋真发作起来,光凭格斗技巧自己是制不住他的,但如果要以暴易暴,难不成自己也要去厨房拿柄菜刀来?
还不等陈展飞动作,这边凌小豪已经躲得有些不耐烦,从床底钻了个脑袋出来,道:“好啦好啦,其实你也用不着心虚的,大家有什么事,三头六面讲清楚不就好了?”
余志锋打量了一眼凌小豪,又回看一眼陈展飞,脸色已经发白,却是一个字都没说。似在等陈展飞先开口。
陈展飞看一眼凌小豪,后者已经穿上了底裤,但离衣衫齐整还很遥远。眼前的情形直令他百口莫辩,陈展飞尴尬道:“这个,实在是说来话长,你听我解释……”
“我们是一见钟情。”凌小豪截道。
陈展飞只是张大了嘴,欲辩无词,一张脸憋得有些发急,连哭都哭不出来。
余志锋的脸色已由白转红,甚至有些发黑。
凌小豪仍在火上浇油,续道:“我是性急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就会去追。即便失败,也不会遗憾。起码我有努力过,对方不会不知道,我也不至于在浑浑噩噩中浪费了自己的机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余志锋沉着脸,忽然笑了,不过却笑得极难看,比他平时冷起来的样子还要凶神恶煞,他狠狠道,“这同我有关系么?为什么跟我解释?”
“不是这样的……”陈展飞拉住他要解释,却被余志锋一把甩开。
“你是想说你跟他只是玩玩,还是你其实不中意男人?”余志锋反问道。
陈展飞愣了愣,却答不上来。若放在以前,他或许觉得中意男人是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但看见余志锋如此生气,他自己的心也跟着突突狂跳。忽然之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余志锋看他愣着,也怕自己再待下去克制不住怒火,把枪插了回去,转头拎起钥匙,大步冲了出门。
陈展飞看着那扇被重重甩上的门,心中顿时涌上千头万绪。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匆忙给自己套了身衣服,然后跟着余志锋脚步,夺门而出。
凌小豪在人去楼空的公寓里,笑得却并不开心。
赖从驹出逃澳门的新闻,这天准时登上了澳门所有报纸的头版。大街小巷所有的报档上都可以看到赖从驹的大头照,配上各种耸动的加粗标题,什么“落荒而逃”,什么“生死未卜”,什么“绝迹江湖”。而方俊铭与何子文被困落难的消息,却未见只字片语。
“这一定是方俊铭的手笔。”姚凯仪放下报纸,点着上面的新闻标题,示意对面的叶啸山,道,“现在的澳门黑道,是他的天下。 他要告诉所有人知,当然也包括我。”
叶啸山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瞟了眼报纸,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叶啸山为人从不绕弯子,姚凯仪对他说话便与对其他人的态度不同,不会旁敲侧击,反而是难得的坦诚。她道:“人家既然赢了一场,总得让人家拿到彩头。姚家家大业大,毕竟不能没有这点气量。这些小事都斤斤计较,倒显得我见不得他得势。你和阿蒂的订婚照片,让记者压两天再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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