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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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绊-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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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洗去!”瞿洛不理他。
  “我暂时不打算回去,等同学们都来了再说,省的他尴尬!再说你家不是没人吗?我陪你住两天,解闷儿!”
  “谁稀罕你解闷儿?”瞿洛扔给他一条毛巾,指着旁边的屋子:“浴室那边呢!”
  冬青笑着走进浴室,他现在太需要有个人陪着他,分散他注意力了。他以为郭锐肯让他做那样的事,其实也可以接受他了,可是结果还是伤心,他忘了,男人都是肉欲动物,爽完了就翻脸也很正常!冬青苦笑!
  冬青整整三天没回宿舍,郭锐三个晚上加起来没睡五个小时,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正式开学的那天,张小雨看见郭锐的第一句话是:“靠,你这是半夜装鬼吓人不用化妆啊?”
  郭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害怕,从那天冬青走了以后就开始害怕,他想起冬青经常看自己的眼神,现在才想明白,那是一种喜欢的眼神,只是其中掺杂了痛苦和隐忍,让他总也看不清楚。
  下午莫骥回来了,一脸麻木的坐在书桌前反复看着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张小雨看他情况有点儿不对,凑过去问:“你没事儿吧?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莫骥看着牛皮纸袋很久,就到张小雨以为他准备无视他的问题时,莫骥忽然笑了一下,很平静的说:“周涵出国了,昨天下午的飞机!”
  张小雨懵了,自己暗恋的女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消失了,郭锐扭头看莫骥,觉得他的魂好像没跟着来,整个人明显少了几分活气,心里想,说什么只是邻居,原来莫骥真的喜欢周涵啊!
  晚上郭锐吃晚饭看见冬青和瞿洛一起走进校门,说说笑笑,完全没有那天下午如丧考妣,好像还是上学期那样自然。不过在看到他以后,冬青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断裂,不过很快补齐,对他笑笑,接着和瞿洛说话。
  瞿洛路过郭锐的时候也笑了,那种笑容郭锐没见过,过了很久他才知道,那是一种嘲笑和可怜的笑容。瞿洛是在告诉他,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因为怯懦和害怕错过最重要的人。
  郭锐回到宿舍看见冬青正和莫骥说话,没有什么特别,嘴角的伤已经好了,整个人神采奕奕的。郭锐忍不住暗自猜度,冬青这三天是不是和瞿洛在一起,这样想,郭锐觉得自己头疼。
  开学后的日子平平常常,开了专业课以后,冬青依然刻苦勤奋,有时中午就在图书馆吃个面包,总是很晚才回宿舍,一脸疲倦,倒在床上就睡。
  郭锐知道冬青在躲他,或许说是冬青怕自己躲他而主动躲开。他很怀念开学时和冬青他们一起打篮球的日子,虽然他们每天下午还是在打篮球,虽然窦英的传球技术已经不错了,可是郭锐总觉得没有和冬青之间的默契。
  日子过得没滋没味,郭锐想,我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每天猜度一个男生的心理,迟早有一天要疯了。
  冬青每天和数不完的扭矩抗力作斗争,以为自己练成铜墙铁壁的时候,他看到了郭锐身边的女孩,那个女孩不是城建院的,但是很漂亮,其实郭锐本身就很帅,如果不是吴燕传谣言,倒追的女生肯定不少,不过郭锐就算本校找不到,也能很轻易的找到外校的。
  冬青当时正站在教学楼三楼的窗户边和马夺说话,扭头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刚刚搭肩的头发,长相娇俏可人,刚刚进入五月的天气,穿着一件及膝的鹅黄色连衣裙,花边短袜,白色小皮鞋,纯白的风衣没系扣子,整个人靓丽的很,路过的男生都会回头多看两眼。
  女孩一手挽着郭锐的胳膊,一手在校门口的登记簿上填写,然后两人走进校园,郭锐对女孩笑的温和,似乎在介绍校园,女孩挽着郭锐好像骄傲的公主。
  那一瞬间,冬青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件从三楼扔下去的玻璃艺术品,摔得粉身碎骨。
  “好漂亮的女孩儿啊!我就说嘛!家花哪有野花香!这外校的女孩可比咱们城建院的有味儿多了!”马夺的眼珠子快掉下来黏在女孩身上。
  欧阳站在马夺身后酸溜溜的说:“别看了,要是让毛师姐看见,你得脱层皮!”
  毛师姐是97的毛若云,现在是马夺的女朋友,很有野蛮女友的特质。果然马夺听了这话,狠狠瞪了欧阳一眼,收回了目光,拍拍冬青:“我说,现在咱们两个宿舍可就剩你和莫骥是光棍了,别眼光那么高啊!差不多就下手吧!”
  欧阳撇嘴:“人家莫骥有周涵呢,那可是青梅竹马!冬青啊!我看他是挑花眼了!”
  冬青僵硬着脸笑笑:“我还要去图书室,下午不回去吃饭,直接去自修室,不用等我了!”
  “不会吧!今天是周日诶!你也太拼命了!知道的你是要考升本,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要考研呢!”
  “考研也没这么恐怖,我高考前都没这么用功过!”
  冬青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前所未有的疲惫,两个月的伪装今天被校门口两小无猜的身影击碎,和着血从伤口剥落。
  郭锐送佟小丹回学校后,紧赶慢赶宿舍门已经关了,他从宿舍旁边的铁栅栏翻上去,抓住二楼的护窗,好不容易找到那根断掉的栅栏,他小心的钻进栅栏,跳进二楼的楼道。转身看见窗户边站着一个人靠在那里抽烟。
  郭锐看了一眼冬青,转身就要上楼,却被冬青一把拉住胳膊:“咱们谈谈!”
  郭锐头皮一麻,下意识躲开:“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冬青看了他一眼,郭锐看见了眼中的挣扎。冬青的手一直扯着他的胳膊:“我觉得很有必要!”
  郭锐忽然很怕,他不知道怕什么,他觉得自己如果和他谈了,或许什么就改变了。郭锐用力甩开冬青的手:“你放手,恶心死了,大男人拉拉扯扯的!”
  冬青脸色更难看,却松开了手,郭锐趁机往楼上跑,听到冬青说:“和她在一起你快乐吗?”
  郭锐脚步顿了一下,停住,原地转身:“这不是你要操心的!”
  冬青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你喜欢她吗?”
  “喜欢!就算不喜欢,慢慢也会喜欢上的!因为和女孩儿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误会了,那请你原谅,也请你放过我!”
  这些话冷冷的钉进冬青的心里,冬青看着郭锐消失在楼梯拐角,苦苦的想,还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碎掉了,没想到还是会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瞿洛的故事,冬青大体知道,却从来没正面问过,有些事,时间长了会慢慢淡忘,就像做梦一样,却会因为一句话,显露出所有的伤痛!——
  劳动节前传来新消息,要放七天小长假,同学们欢欣雀跃,瞿洛在图书室找到冬青:“五一咱们出去旅游好吧?”
  “不去!”
  “干嘛不去?都是GAY吧的熟人,去吧!”
  “没空!”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瞿洛忽然暴怒,图书室很多人看过来,老师也走过来,冬青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拉着瞿洛离开。
  到了实验楼后面的空地,瞿洛破口大骂:“以前怎么看不出你是这么孬的一人?不就是失恋吗?天塌啦还是地陷了?外星人攻占地球了?都多长时间了每天哭丧着个脸?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冬青满面疲倦:“我知道,可是我很烦,让我安静安静好吗?”
  瞿洛一拳打在冬青脸上:“你~他~妈居然嫌我烦?”
  看着瞿洛怒气冲冲的背影,冬青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自己这张脸谁逮着谁打,迟早要毁容了。
  最后冬青还是跟着瞿洛跟随大部队去了十渡。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高速路上行驶,冬青半仰在椅背上说:“看不出我们的队伍很庞大呢!”
  开车的是GAY吧经常遇到的,叫宁哥的男人,他斜着眼看了冬青一眼,说:“其实同性恋中大部分都是双性恋,真正完全排斥女人的不是很多,即使一开始是真的排斥,之后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和女人在一起,就像我这样,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说着他从后视镜看了熟睡的瞿洛一眼:“有时候很羡慕你们,只要彼此接受了,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在一起,甜蜜的让人眼热!我们呢,都过了这个年纪,要顾忌的事情太多,不能比啊!”
  冬青回头看了瞿洛一眼,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后座上,身上盖着冬青的夹克,栗色的头发很柔顺的垂在座椅上,双手缩在胸前,据说这样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冬青微微一笑,他和瞿洛出来,两个人扮演着情侣的角色,可以阻挡狂蜂浪蝶的骚扰,如果不是因为瞿洛特别想出来玩儿,他不放心,也不会跟出来了。
  冬青回头看宁哥的侧脸,这是一个成功男人刚毅自信的脸,如果不是经常在GAY吧遇上,他都不相信这个男人其实和自己一样喜欢男人。同性恋就是一个很出众的群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多数同性恋都很帅或者特别有才能,这次他们一起出来的就有很知名的软件工程师,大公司的老板,像宁哥这样自己有资产,活的惬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宁哥当年也有很爱的人?”冬青问。
  宁哥呵呵一笑:“谁没青春过呢?我们那时候不比现在,因为搞同性恋被冠上流氓罪抓进去的也不知有多少呢!我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比较惨,第一个喜欢的就是个直的,还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
  冬青忍不住笑:“后来呢?就那样放弃了?”
  宁哥笑了一下,用很沧桑的语气说:“后来啊,我也穷追猛打过,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躲着我,却没和别人说过,再后来,他就结婚了。他结婚那天我自个在家喝的稀烂,因为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出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后来我也处了几个,总是感觉不对,加上家里逼得紧,要我赶紧结婚,我就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娶妻生子啊……”冬青苦笑:“好像离我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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