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门外说:“让你的两位仙家进来吧。”
我一听大喜,忙将胡长河它们叫进来。一狐一狼进来后,都恭敬地给胡三太爷低头行了礼。
胡三太爷微微点下头,然后便让他们说说有关那阵法的情形。听完后,他沉吟了半晌才说:“这破阵之法,既简单又麻烦。”
我心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简单是因为凑够两个仙家一里一外同时使用破阵符就能破阵。”顿了一下后,他接着说:“难的是仙家进不去,所以很难凑够两人。”
“那怎样能联系阵中之人?”如果让蟒二爷在里面配合我们,应该就没问题了。
“联系不上。”他的回答一下便断了我的念头。
“不过,”他话锋一转,“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仙家进入阵法。”
“是什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破阵的办法。
“让仙家附在人身上,一起进入。”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因为那阵法只有活人能进入,而被仙家附身的人依旧是活人,所以也可以进入。”
那就好办了!我可以让胡长河附在我身上,然后我们在里,郎天月在外,这样不就能破阵了?我瞬间转忧为喜,忙问他如何能让仙家上身。
“小恺!”胡长河在一旁立刻低声喊了我一句。当我回头看它时,它目光严厉地看着我,说:“不许胡闹!”
我一愣,问它为何这样说。不等它开口,胡三太爷做出了解释:“因为你体质太弱,被仙家附体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我的死劫在这里应验了吗?陈起说五哥会克死我,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可是一想到五哥在阵法里很可能遭遇不测,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那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我不怕,也必须这么做!还望太爷指点!”我冲他磕了一个头,以示诚意和恭敬。
“小恺!”胡长河在一边继续反对,“我不会答应的!”
我回头看着它,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狐仙,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我欠他的太多了,既然我的命数本来就不多了,我愿意用仅剩的不多的时间,换他平安无事。”
它眉心微皱,目光不再严厉而是变得无奈和不舍。它见我执意如此,轻叹一声,转回头去不再看我。
胡三太爷见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便告诉了我具体的破阵之法。他临走之前,画了两道符给我,而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沈暄清醒后,神色憔悴,沈晖要照顾他便不再留我,我扔下五千块钱,便匆匆离开沈家,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入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和胡长河的磨合了。
我看了眼胡三太爷送的那两道符,符头是简笔画成的狐狸头的形象,与五哥画的那种类似三个对勾代表了三清的符头截然不同。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纸符后,问胡长河第一步要怎么做。
它瞪了我一眼,说:“先吃饭。”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早饭后到现在我几乎是水米未进。可我现在既没胃口也没心思吃饭,于是我问它可不可以立刻开始。
它继续瞪我,大有我不吃饭就不答应的架势。
无奈之下,我只好叫宾馆的后厨给做了些吃的送过来。匆匆吃了两口后,我再次看向它。
它无奈地叹了口气,问我:“真的要这样?”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躺着吧,最起码能舒服点。”它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我躺到了床上,示意它随时都可以开始。
它嘱咐郎天月守好我们,便朝我走了过来。它趴在我的头顶处,我不敢乱动,便看不见它在做什么了。
我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便觉得手脚轻微抖动了一下,接着便有股电流在四肢里流窜,手脚顿时发麻。那电流流过我的双肩后,我的双肩开始发酸发胀;流至脸庞时,面皮发紧发麻;流至大脑时,脑仁开始发疼发胀……
所谓的“窜窍”开始了……
若想和仙家“合作愉快”,就必须先打通人体内的各个关窍。而这个过程总是痛苦又难熬的,所以领马的人都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的耳鼓开始向外发胀,耳朵里嗡嗡直响。眉心和鼻子发紧,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腰部发板,四肢偶尔抽搐,身体里的筋脉这跳一下那跳一下。最糟糕的是,我的心跳渐渐变快,咚咚咚咚声音很响,震得我脑袋更疼了。因为心跳过快,我除了心慌,还变得气短。
总之,从头到脚,不是疼就是麻,我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而这样的状况,我最少也要持续两天。
胡三太爷说,我因为体质属阴,天生就适合灵体上身,所以窜窍应该是最快的,若换了普通人,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
但是,别人通常都是一个窍一个窍地被打开,而我是一下子全部打通。所以我要承受的痛苦是最重的。
由心口开始,我觉得越来越热,渐渐地全身都跟架在火炉上炙烤似的,热得我喘不过气。
我的眼泪不停地留着,眼睛酸胀得看不清任何东西。因为疼痛,我愈加想流泪了,可我不敢哭出来。我怕自己因为脆弱,而求胡长河住手。
五哥……魏擎锋……我不停地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我要救他出来,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不知不觉我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我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湿得潮唧唧的,见自己已经不再全身发热了,我试着动了一下,结果却听见自己的骨头“咔哒”直响。
“白天休息一下吧,晚上继续。”头顶传来胡长河的声音。
晚上继续……也就是说,晚上还要遭受昨晚的痛苦吗?我的心突然因为害怕,突突了两下。
可我现在不能害怕,已经过去一天了,五哥还在那个山头上被阵法困着呢。
我艰难地爬起来洗簌了一番,镜子里的自己就跟吸过毒的瘾君子一样,苍白没有血色,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我让服务员过来给我换了床单,然后便再次躺倒在床上。
我哪也不想去,因为我太难受了,全身酸痛疲惫,就跟病入膏肓的人一样提不起气力。
白天时,沈家兄弟找了过来,给我送了些吃的,看着我这个样子,他们俩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没有一点胃口,但是一想到要保持体力,便强迫自己吃了点,结果刚吃完就全吐了。
我只好又爬回床上,选择了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好多梦。要么在天上飞,要么在地上跑。要么是小时候在自家院子里玩耍,要么是被五哥背着一直往前走……
我正经历着五花八门的梦境,身体突然往下一沉,接着便如同掉进冰水一样,冷彻骨头。
我的牙齿开始磕碰着打颤,冷汗也一层又一层地冒了出来。心跳又开始加速,突突突突跳得人胸口发慌。骨头里开始疼起来,好像有数不清的虫子正从里面一边噬咬一边往外钻。脑袋越来越胀,我的神智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我就这样半梦半醒着,忍受着无尽的痛楚,再次熬到了天亮。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张俊美的脸庞正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认出他是化成人形后的胡长河,便问了他一句:“还没好么?”
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沙哑得不像话。而且,话一出口,我的眼泪也随之滚落。
他轻轻擦干了我脸上的泪,轻声说:“好了,不会再痛了。”
“小子,好样的!”郎天月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冲我微微笑了一下。
终于完成窜窍了么?终于可以让胡长河上身了么?
我有些激动,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我着急地说:“那咱们立刻上路吧,这都耽误两天了!”
胡长河一把将我牢牢按住,严厉地说:“不行!你最少也要休息一天才能走!”
还要耽误一天啊,那怎么行!我哀求着他:“我在车上一样可以休息,咱们现在就走吧!”
“让你休息就休息!”郎天月在一旁冲我低吼一声,“又不是赶去救你媳妇,急什么?”
我:“……”
合着只有媳妇最重要么?好兄弟也一样重要啊!
最后,在他们俩的制止下,我又休息了一天。下午时,我再次睡了过去,连沈家兄弟来看我都不知道。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手机上的闹钟响起才醒过来。我与他们约好了一大早就走,所以提前定好了闹钟。
我匆匆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退了房。
天才刚刚放亮,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正琢磨去哪打车时,胡长河化成人型对我说:“就知道你着急……闭上眼睛!”
我完全信任他,所以立刻依他所言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的胳膊被它和郎天月分别架起,然后我的双脚瞬间离了地。很快,我的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而身体也被风吹得有些发冷。
我知道,我一定是被两位仙家带着疾行。虽然好奇,但是我依然紧闭双眼,听从胡长河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睁眼吧。”
我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松树林。看着眼前这片令人熟悉的林子,我感激地连连冲他们道谢。
既然回到这里,那我们也就不再耽搁,立刻着手破阵。
我掏出胡三太爷给的两张纸符,一张给了郎天月,一张留给自己。
我冲胡长河点点头,然后默念了几声它告诉我的咒语,接着意识一阵恍惚,再清醒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脑海中传来胡长河的声音:“受得了么?受不了别逞强。”
其实我现在的意识很疲惫,偶尔会出现注意力很难集中的情况,但是我不敢跟它说。为了不让它担心,我轻松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没那么虚弱。”
“那好,我们进去吧。”它说完这话,我的手脚便自主动了起来,往林子里走去。
虽然仙家是附在我身上的,但是过那阵法时,我还是感觉到了电击一样的疼痛,我估计胡长河也感受到了,因为我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
还好,我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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