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关于萧澜雨的消息,还是从母亲的口中知道的。
那天母亲打了电话,现实聊了家常以及我的工作。那时候我进入大四,已经开始了在外面实习,母亲只知道我找了一家很大的公司,待遇不错。
我想这也算是对年迈的母亲的一分心安吧。
一直以来,母亲对于我的前途都很是堪忧,这大概也是和大多数父母一样的吧。
曾经。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够和父亲一样,当一名乡村老师,因为母亲一直不赞同我远离家乡独自在外。
我知道,母亲只是不想儿子离得太远。
可是父亲当初却极力不赞成我留在家乡,父亲当时对母亲说,你个婆娘懂个什么,是个男子汉就要像个男子汉,窝在这里能有个什么出息。
那时候我一直赞同父亲的观点,而之后我会那样毅然决然的逃离家乡,最真实的原因恐怕已没有人知道。
或许,唯一懂得我当初为何逃离的只怕只有晓东了。
只是我一直没有问他,问他为何会走出家乡来到城市的真正原因。
而他也没有问我,问我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毅然决然的选择远离,来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大城市。
有很多事情不用说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天母亲打了电话,聊了一会,然后话题就转到了萧澜雨哪里。
或许年龄到了我母亲那样的时候,大概话语就变得多了,常常谈论的无非是儿女的婚事,亦或是东长李短。
母亲先是说,对了,悦子,你知道吗,乡长下台了。
镇长是吴海梅的父亲,曾经是我们村上的村长,这个人显然很懂得玩手腕,后来居然一路直上,当上了全乡的乡长。
自然,官大了,这人的脸面也就大了,眼皮也就高了。
当初萧澜雨会和吴海梅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一点吧,我曾经开玩笑的问他,和吴海梅结婚是不是因为他有个有权势的父亲。
我不是嘲笑萧澜雨势力,我想,如果我是处在他那样一种身长环境下,我大概也会做那样的选择吧。
毕竟那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吴海梅的父亲很喜欢萧澜雨,也很有要将萧澜雨发展成自己的接班人的事实。
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不知为何,后来萧澜雨和吴海梅的父亲会闹得那么僵,甚至,即便是他们两口子苦到那样的地步,吴海梅的乡长父亲也不愿意出手帮助,最后逼得吴海梅不得不让自己老公前往城市打工。
我当时听母亲说的时候,反应挺淡的,我说,哦。
母亲说,有些咬牙切齿,那个死没良心的坏蛋,收了乡里的钱,合着包工队贪污了前,架的桥出了事,死伤惨重。上面查下来,发现当时建工的时候材料有问题,结果,这么一查,就查出了他贪污公款的事。
后来母亲又说了很多,可是当我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却楞住了。
母亲说,可惜啊,萧澜雨也被牵连了进去。
母亲说的那栋桥是连接着村里和外面的大桥,桥下有着湍急的河水,村里的人进出也极不方面,曾经河面简单的搭建了吊桥,可是每到夏季涨水的时候,水都会淹没吊桥,行走极不方面。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下大雨,晓东都怕的厉害,他是最害怕下雨天过河的,因为人行走在被水淹没地吊桥上很是危险,一个不稳,很可能会掉进河水里。
每次,我都会牵着晓东的说,说,别怕,东子,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每次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晓东就会笑,然后抓着我的手。
那条村里人通了几十年的吊桥在三年前终于换上了石桥。
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个记者,那个记者是市里报社一个顶有名的记者,后来来了村里,了解了那座危及了村里人数十年的吊桥,回市里写了一篇报道,关于市政建设的。
后来,市里就有人下来视察,最后敲定,要在那座河上建起一座石桥。
之后这件事就风风火火的进行了,市里拨了一笔款,那时候吴海梅的父亲已坐上了乡长的位置,当时他作为带头人,召集了施工队,风风火火的动起了工来。我记得,当初主要负责人是萧澜雨,那时候萧澜雨十七岁,也是因为这件事他选择从学校里辍学,跟着吴海梅的父亲一起修起了石桥,因为作为乡长,很多事情吴海梅的父亲并不好出面,所以他就把大部分事情交给了萧澜雨,让萧澜雨带为他出面。
半年之后,石桥建成,也是那之后,萧澜雨开始和吴海梅的父亲疏远,没有人知道原因,我不曾问过萧澜雨当初是因为什么,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
只是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吴海梅的父亲真的在材料商偷工减料,贪污了公款,那么萧澜雨显然就是纵犯,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我不知道,萧澜雨回去之后会面临那样的一种处境。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应当如何承受这一切。
后来母亲又说了一些别的,大概是我应该找个女朋友回去看看之类的。我诺诺点头应允,可是脑子里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后来收了电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萧澜雨会怎么处理?
说实话,那时候我之所以担忧他,并不是因为我还喜欢着萧澜雨,而仅仅只是处于一个朋友的立场。
我想不管是任何一个人,处在我那样的环境下,应该都会感到担忧的吧。
且不说我和萧澜雨成有过那样一段纠缠,单就我们曾经那份兄弟般的友情,我就不能够不管他。
所以之后我下定了一个决定,我想要回家乡一趟,去看看萧澜雨。
第五十二章
最终我还是决定回家乡去看一看。
我去公司请了三天的假。
然后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旁敲侧击的告诉晓东萧澜雨身上发生的事情。
晓东当时的反应淡淡的,他哦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我说,晓东。
我放下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望着我,用那双黑亮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平静无波。
被那双眼睛望着我突然有些心虚,我说,我明天要去出差。
最后我还是说谎了,因为那一刻,当我望见晓东那双漆黑的眼睛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有所顾虑,我知道晓东不喜欢我和萧澜雨再有所纠缠,我不想他知道了我回去是因为萧澜雨而不开心,所以最后我还是违心的说了谎。
但是我们不知道,当你说一个谎的时候你需要用无数个慌去圆第一个谎,这样慌话越说越多,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反而会造成无法收复的后果。
晓东当时望着我,他说,哦,出差啊,去哪里?
我说,去上海。
我们公司的总部是在上海,当晓东问我的那一刻,我突然脱口而出了那个地方。
晓东说,哦。
我以为晓东不相信,严肃而认真的说,是这样的,公司这一次对所有的技术人员有一个培训,培训设在总部,今年进入公司的所有技术人员都会去参加这次培训的,这是一个机会。
晓东望着我,突然笑了,他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我突然哑口。
他望着我的窘样,突然笑了出来,他问,去几天啊?
我说,三天。
吃了饭,我去洗了澡,当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晓东正在收拾我的衣服。
我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我说,在干什么呢?
晓东头也不回,继续低头忙活,嘴上说,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我帮你准备衣服呢,现在上海那边不冷,不需要带太厚的衣服,可是那边说不定会有海风,还是带一件厚衣服好了。
他边收拾边念叨,我心里闪过一丝暖流,眼睛一酸,伸手揽住了晓东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晓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悦子,你干嘛呢?
我说,你怎么这么贤惠呢?贤惠的让我感动了,媳妇。
晓东听了那两个字,伸手拍开我揽着他的手,回头瞪我,说什么呢?
我嘿嘿笑,然后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项间,鼻间扑进晓东身上特有的某种香味。
然后我的手突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晓东无奈,悦子,你放手,我还没洗澡呢。
他皱眉,我却不依不饶,完全没有一丝放过他的意思。
我说,洗什么,反正待会又会弄脏的。
然后我突然有些贼贼地笑,晓东无奈,然后瞪着我。
最后我还是放开了他,他瞪我一眼,说,你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说完,不待我反应,便溜进了浴室。
晓东在浴室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
我开始在收拾衣物,然后躺在床上边抽烟边看电视。
电视上放着各种新闻,无非就是今天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奇闻异事,现在的电视新闻水平越来越下了,放的新闻无非就是今天谁又怎么样了,明天又怎么样了。
然后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段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突然一愣。
电视上,衣衫光亮的主持人机械的重复着台词,我原本是无精打采的听着,可是当听到“……警方突击了地处阮街巷的一间酒吧,抓获涉嫌吸毒人员数名,其中不乏未成年少年……”
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当镜头扫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混淆在一群青少年之中。
那是一张少年消瘦的脸。
少年蹲在地上,被手电筒的光芒照射着,他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窝深陷,先来又瘦了很多,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瘦太多。
我没有想到知道贺陵的消息居然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
后来新闻结束,主持人僵硬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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