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陈以青一抽一抽的身子,也看不见脸儿,许强只能瞧见这人儿脑袋上的发旋儿。手要摸不摸,心里想的全是去年河东今年河西。以前老是他这么对陈以青的,陈以青怎么对他他都不放。谁知道今天俩人居然还掉了个个儿。
陈以青还这么箍上他了。
“别介,那时候也不是我不要你的么。”许强口气像是哄一个小孩子,非跟他耍赖,就跟潘桃打扑克藏大王叫发现时一样儿。
红着脸儿使劲儿着辩嚷,小爷没藏,小爷也没赖,这本来就这样儿的。
陈以青也一样儿,梗着脸儿憋通红,叫嚣许强不是东西,吃完了就扔,还嫌他不好吃,陈以青死活非要抹黑那段儿让许强难堪的日子。
似乎那些就从没发生过。
陈以青也赖,陈以青也小孩儿,处对象就有理让对方哄着,不高兴就作,某一方面跟许强比跟邓航在一起还要人命。
死作。
许强都记着呢,他家老板在外头冷着张脸儿可回了家表情非常的变幻莫测,笑的孩子样儿,眼儿眯眯起来藏起自己的小主意。
老板也孩子气,习惯上比比皆是,比如就爱吃甜的,可爱含着糖。往沙发上一躺下,婴儿似的叉腿,翻来覆去变造型。
做。爱时稍微受不了了就哭,高。潮时候也哭,爱蜷他怀儿里弓成只虾米状,大半夜叫噩梦给吓醒了还哭。
趁着他做菜的功夫爱往锅里瞎填佐料,整不好吃了还赖许强,脾气更大,不顺心就对许强又拧又掐上牙咬。
一到外头去就成了人五人六一社会精英。
回家就懒的恨不得撒尿都让许强把着。
变着法欺负人,特任性,但也特想叫许强变着法来宠。
许强眯眯眼,感觉陈以青在他怀儿里越来越颤,好像还哭了。顺顺陈以青的炸毛,许强幽幽安抚:“行,没有,你说没就没有。”
怀里陈以青抽的更颤了,抱着的手也箍得更紧。根本不认为许强这句话是什么好的意思。陈以青后悔了,可悔了,这一年他吃的什么都没感觉对过味儿,一个人儿睡觉可冷了,屋里也冷,生活还是继续,可没有滋味儿。
就像身体里缺了颗肾,那不会要命,只是能让你身体虚弱下去。一点点儿颓靡,缺了水,全身都干巴巴的,冬夏也再也受不得丁点儿寒。
陈以青埋在许强臂弯里的脸皱起来悔不当初,手里这么个活火炉,真是叫自己纯给作丢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耗子出没。
天天刨俺家花盆儿里土,把一小颗的柿子树根都给造了。
菜板上的一头大蒜也把皮儿给扒溜光,得不着吃的还把药盒翻出来,止疼片都给磕稀碎。 。
☆、第 67 章
陈以青和许强陷入了冷战,只是这样也让许强感到安慰,只要陈以青没要赶他走,那就怎么着都好。
大年刚过,陈以青收拾个小包儿就出去了,接着便是一连十多天没再回来过。眼瞅着日子也临近了许强上班,可压根没了心思。
许强天天盼着盼着陈以青都望眼欲穿的。
根本忘了自己还有工作这一档子事儿。
眼眶子发青,陈以青电话从走就没再打通过,陈以青公司许强也没敢去,还不敢离开家。就生怕了自己前脚儿走后脚儿陈以青饿了回来自个儿再赶不上给他整饭。
许强一天一天都难受,瘦了一大圈儿,陈以青不在许强也懒得开伙,天天就上楼下的点心小铺子吃俩馒头就着大米粥。
中午晚上也都从这打包带走。
陈以青回来他也肯定能从这块儿第一时间就看着。
就这么熬着,许强双手青筋都瘦出来了。给江攻打电话还叫人给好一顿嘲笑的损,江攻就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儿。
也不可怜许强,有眼力见儿明白事儿的在那天以后就应该跟陈以青保持距离。然后慢慢再分,其实面儿都不用见。
让时间带过去吧,自然而然就分道扬镳。
许强一天天的守着那么个空屋子,江攻就没见过有这么贱还上赶着等踹的人。
事情的转折就在这几天,使许强挨了陈以青一顿打的邓航,人家离婚了。
多有闹儿。
前几天刚办好了离婚手续。
也是许强手快撕了照片,这一事件让陈以青心里特别不满,也叫心里刚发出的雨后小嫩芽迅速枯了死,才刚见冒出了苗头,就又迅速缩了回去。
陈以青对许强多了些埋怨,感觉这人儿有点儿大了,居然还胆敢管起他来。
以前陈以青不是没想过要和许强好好过,虽然没那么深,但也萌生起了要跟许强搭伙往长了处的想法。现在叫这事儿给闹的,那些萌生不魂飞也差不多都散的拼不起来了。
陈以青和邓航相互折磨很多年,中间差不多其实俩人也都没怎么断过联系,虽然不是隔三差五见个面,但他们二人这么多年下来共同朋友简直多如过江之鲫,大学同学现在都还联系频繁着。他们俩那点儿事儿只要是个人就都知道。
连去年陈以青上门去看当年他系的教授,人家都已经退休的花白胡子老头儿都还在问他,和邓航那小孩儿是不还在一块儿呢。
当年上大学那会儿闹的就凶悍啊。
现在俩人得住个熟人问问对方,俩人间也都门清现在对方都在干什么,过的好是坏?得不得意,离没离婚。
陈以青小心肝有些抖,对邓航这一消息。陈以青泛起了连他自己都不耻的小心思。根本就顾不上还在家里想着他的许强。
对于他跟邓航能走到现在这样儿,陈以青也知道,那人对他的爱恨四六开,爱还在,可是恨更多。还往一块儿凑那其中的成分是谁谁知道。
心都隔着那层皮,看不到摸不着,单纯俩人就要死活在一起的感情早都不存在了,掺了杂质,或许还抹了水泥,风干了,再想挖都挖不出来。
其实也都是陈以青他自个儿当年闹腾的。
知道自己不耻,也知道自己多自私。但陈以青还就是从也没悔过,跟邓航纠纠缠缠的彼此狠伤。也都不全是他自个儿一人的过错。
邓航的性子也不行,太硬。这不适合自个儿,要么俩人这些年了多少努力的往一块儿扎堆儿也不会儿怎么的都不成。
甚至他们二人连性事在一起都是毛毛躁躁。就像一碗清汤面。不飘油花儿,也不放咸盐,吧嗒到嘴里都是淡,永远香不到哪儿去。事后俩人也都空虚。
邓航还是半个直男,陈以青就是恨这点那时候才对邓航丝毫不留过往的情面。
他是不地道,但邓航呢,又有哪块儿对得起他陈以青了。
找江攻宿醉了好些天,陈以青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工地正在做准备工作,一切都就绪,就等着开春雪化能动工。没陈以青什么事儿了以后,就抽空去盯盯进度就成。
明面儿上陈以青还是和许强那样儿,这场冷战由陈以青回家划上了句号。俩人该吃饭吃饭,该做。爱还做。爱。
陈以青更骚了,许强也更狠了。
每每俩人一通下来都筋疲力尽的下不了床,许强都要缓上一缓才能乏着身子抱上陈以青去浴室给清理人后面儿。
似乎生活跟以前无异,其实在他们心里面儿才都各自暗潮汹涌,俩人有了些同床异梦的觉觉,都明白有些东西是已经变质了。
陈以青要不安分,许强就知道!!
市中的平民方也开始动工了,这时时值六七月,这一个月雨水都不见停,还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连着下,气温早晚都在降。
已经能见到了秋天的脑勺儿。
陈以青最近很忙,或者说他想让许强认为他很忙!
这半年俩人过的都不好,话少了,许强本也不是个多话的人,现在一天闷头就在家摸摸这蹭蹭那儿,他又有五六天都没见着陈以青了。
而陈以青过的也不好,他说不上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他不止一次的想既然现在俩人都不舒坦那早些散了也是对对方考虑的好。
只是在一直耗着,陈以青即没有跟邓航多近接触,也没和许强摊牌。
但现在的陈以青老和许强撩脸子。看不上许强,总感觉这人是他的绊脚石,招人嫌,碍他的眼。这么高一男人,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
陈以青这回又是一走五六天,缘由是俩人在家,许强把陈以青的一件儿粉衬衫给洗花了。
俩人这半年就因为这样儿的小事儿吵的太频繁,让许强有些筋疲力竭的感觉。四肢都抬不起来,可陈以青还是每每都跟他吵。
丝绸的料子上头染了一条一条蓝。让牛仔裤给洗窜色儿了。许强近来累的不行,图书馆的活儿刚辞不久,要么两头跑太累。
许强现在就专职在家收拾屋子,给陈以青整饭。
可是陈以青越来越不满他,以前做什么都是好吃得不行,现在许强已经很难再做什么能让陈以青再能笑出来。
江攻来的勤,也老当面儿跟陈以青说邓航的事儿,许强眼不见心不烦就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刷马桶。
刷的特别专注,精神也异常敏锐,听到门外江攻问陈以青许强咋整,细细的听,陈以青依旧清淡淡的调子。
许强就匆忙使劲儿手下刷几下子,想知道陈以青会怎么回答,可又免不了有些害怕。
陈以青的开始和结束也跟孩子一样,小孩儿新得到的玩具总是喜欢的不得了,觉得新鲜,天天都要抱在怀里。
亲一亲,睡觉吃饭都要搁手里摆弄着。
可等着时间到了,腻了,有了新玩具了,就连看也不稀着再浪费那一样。
就是垃圾堆里的货。
许强替他自个儿觉着辛苦,这半年太苦,其实苦些也不怕,只是很累。
刚开始陈以青对他还会表演一下,可后来就完全是当做过时的玩具。不再看一眼,他们已经很少做。爱了。
偶尔几次陈以青也心不在焉,不再看许强的眼睛,也不盯着他眼睛下的胎记看,应该说陈以青现在一看许强那张脸就从心里感到不耐烦。
像只布偶,让许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