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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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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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说:“厨房有二十只契安蒂空酒瓶。”

“表示什么?”我反问。

蝎子说:“我们快走吧,毫无进展。”

我说:“我肚子饿,我们去吃东西。”

“要不要订座?”蝎子又嘲笑我,“当心比萨店满座。”

我抓起电话,“我早知道有什么不妥,看电话盘上这个数字。。。。173开头,这是罗马的号码,不是翡冷翠的电话。”

蝎子说:“呀…………”

我抄下号码,小心用铅笔挑起那张纸,放进皮夹子里。

我打开窗,一群孩子踢着一只皮球奔过,深色卷曲的头发扬在风中,传来嘻笑声。

我问:“梵可利不知可有孩子?”

“你娘娘腔,J3。”

“我知道。”

我们离开那个地方。

到罗马的时候,蝎子很松弛,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坐在阳光下吃冰,她不用化妆品,不搽太阳油,不洗澡,甚至不用梳头,她比我更像地球的土著,她一天有二十四小时,而我因需要睡眠损失许多钟头,她有更多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聪明。

那个电话是梵可利的家,他的母亲是个年老的西西里人,说话的手势很夸张,很热心地留我们吃菠菜面。

梵可利没有孩子。

小露台上的玫瑰花一蓬蓬地开着,蝎子与老婆婆说着意大利话,我悲哀地想:我们真是天底下最歹毒的动物,杀害了她的儿子,却又来与她做亲善状,在阳光下我觉得寒冷。

老婆婆很久没有客人了,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儿子的一切,他的糖尿病,他的保险额。。。。。

梵可利没有朋友,但是四个星期之前,他与一个男人在老婆婆家中见过面。

“那天大雨,”老婆婆说,“那男人说英文,我懂一点英文,他用美国口音。”然后我们得到一项重要资料,“他是东方人,跟你们一般,我不晓得彼埃特罗有这么多东方朋友。”

“他们说道什么?”蝎子问。

“说道卢昂。”老婆婆耸耸肩,“我没有留意听。”

蝎子点点头。

老婆婆问:“他这次叫你们来…………”

“啊,叫我们送钞票来。”蝎子掏出一叠美金交给她。

老婆婆说:“啊,那么他也有东西交给你们。”

蝎子神色自若,“自然,交给我们好了。”这是一项意外的收获。

老婆婆把钞票放好,进房去取一只牛皮纸信封,蝎子接过收好。

我说:“婆婆,彼埃特罗叫你往亲戚家住一会;  马上去,越快越好。”

“我只有一个妹妹在卡普里岛,他是叫我去那里吗?”

“嗳是,你快动身,我们送你去渡海轮。”

“为啥这样急?”老婆婆笑问,“过一两天自然会去的。”

蝎子号拉拉我,“我们告辞了。”

老婆婆千方百计地想留住我们,然后依依不舍地送我们到门口。

“J3,你有太多无畏的怜悯。”蝎子说。

“她已是风烛残年了。”

“正是,”蝎子说,“所以不必去理她。”

“我们不是冷血的杀人狂。”

“你说得对。他们铲除博士与缪斯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冷血的杀人狂,敌人拿起刀的时候,我们是否也应该开始磨磨刀呢?”她瞪着我,“抑或根本无谓杀来杀去,干脆回乡下归隐呢?”

我不响。

隔一会儿我说:“蝎子,你会是一名恶妻。”

她挽住我的手臂。

“黄信封里是什么?”我问。

她说:“我记得C7的确带美国音,但没想到他是东方人,但这样的人也成千成万。”

她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份有关我个人的资料与一张近照,蝎子笑道:“靓过大明星。”此外有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的地址,与一本银行存折。

我颓然道:“很显明,C7找他,他不能找他。事成后C7取回资料,付他余款。”

但蝎子眯眯笑,我看在眼里,拍一下手。

“那本存折…………”可以从那里追溯下去。

“我有朋友。”蝎子说。

我放下了心。

当夜看电视新闻,新闻报导员报告当地新闻:“玛莉梵可利,七十一岁,被发现昏迷在寓所楼上,送医院中证明实不治,疑是心脏病。。。。”

我默默看着老妇的遗体被抬上黑箱车,关上电视机。

“又是心脏病。”蝎子很平静地说。

我用手捧着头。

过一会儿我问蝎子:“你会不会qi书+奇书…齐书跳舞?”我需要麻醉。

“我可以学。”她温柔地说。

我们到当地一间的士高去坐了一会儿,然后在街上散步,老马拖着马车,鼻子呼呼吐气。

蝎子说:“可怜,做牛做马。”

我说:“你对动物有偏爱。对人。。。。就不一样。”

“人有自主权,懂得选择,所以受罪也活该。”

我问:“你真认为人的力量很大?命运呢?命运操纵人的一生。”

“性格操纵命运。”她说。

我与她坐在喷水泉前,我无言以对。

“蝎子,”我说,“对不起,我把你牵涉在这件事内,不然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图书馆看书。。。。”

“在图书馆看书不一定是伟大的事业。”

“我记得你很喜欢。”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她仰起头,“现在我的兴趣不一样。”

“你现在想怎么样?”我问。

“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生儿育女,组织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她说。

“我真想不到,”我说,“你会向往平凡的生命。”

她苦笑。

“你现在不是跟我在一起吗?”我摊摊手,“有什么不一样?”

她牵牵嘴角。

“你要与我正式结婚?”我问,“是不是?”

她不响,牢牢看着我。

“我们可以结婚,就在这里,我替你去选婚纱,我们在报上刊登一段消息,通知亲友,如何?”

“我,结婚?”她问。

“为什么不?我是新郎。”我说,“如果我娶你,你还有什么疑问?”

她微微笑,“谢谢你,J,你对我实在是很好。”

“答应吗?”我说,“快说好。”

“J,这一阵子你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在短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两个至亲的友人,又遭到一连串的大事,是以你想以更刺激的事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你要与我结婚。”

“你几时开始变为佛洛依德大师的承继人?”我问。

“这是事实。”

我泄气。

“将来,”她温柔地说,“等你真正决定要娶我,我们才举行婚礼。”

“你这么多疑,将来要后悔的。”我恐吓她。

“或许,因为世上最美的仪式是婚礼,其它微不足道。”

“你总有些千奇百怪的理论来形容每件最平凡不过的事。”

“因为我刚来到这个世界,许多事都新鲜。”

“理论太多。”我批评她。

蝎子请求我把存折给她,让她调查这件事,只要她可以接触到银行的电脑,款项从什么地方来,在上面地方存入,都可以有分数,运气大佳的话,或者可以知道经受人是谁。

于是我笑说由她去卖命,而我则躺在安乐椅上享福。

我问:“是瑞士哪家银行?”

“瑞士?”她笑,“C级人马想在瑞士开户口?”

“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自己渺小得象蚂蚁,你知道我是第几级?”

“你不同。”她决绝地说。

“嘿,你见过多少男人?你这是林黛玉论调。”

“也不是每个人可以成为贾宝玉。”她对答如流。

我伸个懒腰。

“我们要回家去。”她告诉我。

“家?我们哪里来的家?”我说。

“以前的家那里。”

“为什么?”

“因为C7住那里。”她说。

“你已找到他了?”我跳起来。

“还没有,但有很大的机会。”

“啊。”我震动。

“J,你真见到C7,有什么要说?”她忽然问。

“不知道。”我低下头。

“杀他?”蝎子问。

“我会叫他带我去见…………”

“我知道,你要舌战群儒。”她笑,“向C7的上司哭诉。”

“我们会不会找得他?”我问。

“会有可能,你趁这些日子仔细想想,决定把他煎来吃还是炒来吃。”

“哦。”我应着,心中其实很彷徨。

会到家以后,就与蝎子租了房子住,公寓是现成的,装修也过得去,到这个时候,我的积蓄已花得七七八八,蝎子也知道这个情形。

回来之后,她一连数日早出晚归,变得非常沉默,半夜坐在窗前沉思,也不把心事告诉我。

她在闹情绪。

我不停地催问她,关于C7的消息,她显得很疲倦,不愿作答。

我有点担心,暗暗计算她的寿命,日子却又未到。

一日她为我冲了咖啡,我们两个人开始详谈。

她说:“J,我与你之间,与其说像情侣,不如说更像兄妹。”

“不,那是不对的,我爱你像爱妻子一般无异。”

“我永远不能为你怀孕生子。”她低声说。

“那当然,但是我并不想要孩子,蝎子。”

“也许我有可能做得到呢?”她紧张。

“如果可以将我的思想,注入一个女人的身躯………………J,你明白吗?”

我沉默。

“J…………?”

“那等于谋杀,”我说,“那个女人的脑子一死,她等于死亡。”

“然而一个最普通的女人,活着与不活着有什么分别?”蝎子残暴地说。

“蝎子!”我大大震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一向最爱生命…………蝎子!”我害怕。

“这不过是假设。”她又平静起来。

“有这种想法也是不正确的,”我说,“蝎子,人类的弱点或许是养虎为患,过度慈悲,但………”我说不下去。

“你可知道有这样的科技?”她问我。

“我不知道,”我站起来,“但我见到你之前,蝎子,我也不相信有你这样的科技成就。”

“那么这是可能的?”

“我不知道,”我站起来,严厉的说,“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了,即使你活到一百岁,我也不可能再爱你。”

蝎子看着我,双眼幻起七彩的光芒,隔了一会儿她说:“J,或者届时,我不再需要你的爱。”

我整个人如堕在冰窖里,脸色大变。

“J…………”她也知道是说错了话。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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