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他对旧人的切切追思殷情怀念,人家心里有的还是那个从小跟他青梅竹马情意绵长的发小而已!你不过是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
韩嫣心里难过,双腿没了力气不堪承受身体的重量,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双手捧了脸犹自暗暗苦笑,笑得眼角结角了泪花。
刘彻转过身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韩嫣坐在地上默默的流泪。
“你这是怎么了?”刘彻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伸手想扶他起来,却被韩嫣打开了手。他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刘彻长臂一伸硬把韩嫣拉了起来,手指一勾抬起他的下巴,一眼就发现他湿润的眼角。两人视线一对上,刘彻就发现了韩嫣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痛意。他的心颤抖了,伸出手指帮韩嫣擦干了眼角。
韩嫣低垂着眉眼不想看他,他不想自己的脆弱无助样落入刘彻的眼里。受了韩嫣情绪的影响,刘彻眼里也有了些湿意,把韩嫣拉到自己的怀里,在他的鬓发边蹭了两下,用了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倾诉:
“我只是想着王孙没有等我回去就喝下毒酒的那一刻,是不是在心里也是怨恨着我的!怨我刘彻做为一个帝王,却一点用都有,连自己的爱人也庇护不了!”
说到这里,刘彻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那时候太过于自信,以为自己登基之后就天下为尊,我们就能在一起逍遥快活恣享乐直至老去!却不过在转眼之间,他就被我母亲逼死了。。。。。。”
刘彻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接着说到:“想王孙离开我也是得了解脱吧!”
韩嫣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你们不是两情相悦情深意长吗?他离开怎么会是解脱?”
“我那时候太过于锋芒毕露行事激进,惹怒了母亲和太皇太后以及朝中保守派!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就只好对陪在我身边的王孙动刀子!他成了众矢之的,受尽白眼和攻击!”刘彻想着自己刚登基时的种种不如意,眼里又红了:
“王孙那时候年轻气盛性子桀骜,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和污蔑,曾经在我面前说过很多次要出宫,可我那时候又怎么舍得他离开。硬把他留在了宫里,结果没多久他就被我母亲赐死了。。。。。。
他没有等我求情回来,就先我一步喝下毒酒走了!看来是真的怨上我了!”
怪不得,自己会在韩嫣会在书房里发现他那句:鸿鹄志向终难泯,以色事人几时休的哀怨诗句了。原来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就的!爱人是相当简单的,如果参杂了俗事特别是帝王家的事,那就真的不简单了。想必当时的韩嫣也觉得憋屈之极吧!
“。。。。。。人生有很多事都不能尽如人意的,你也不必太过于伤感!”韩嫣这时候没法再想自己的伤心事了,因为眼前人比自己还难过!他需要安慰!
“其实死对于他来说,真的是解脱!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嘴角还依稀带着笑!”刘彻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韩嫣反手环住刘彻,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一上一下的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这个脆弱的男人。刘彻在他怀里掉眼泪,一会就把韩嫣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隔了好一会,刘彻才离开了韩嫣的怀抱,拿袖子抹了眼泪,再转眼他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眼里也看不出什么悲意了。
韩嫣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调整情绪的男人,心想,终究是位居庙堂高位的人,情绪都被自己控制到收发自如的地步了。能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人可能也就是自己一个人吧。
刘彻冷静下来了,扯了韩嫣要回鸿宁殿。韩嫣却躲开他的手,站直了身子不跟他走。刘彻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不走?”
“你不处置我吗?我占用了你情人的身体,剽窃了你的感情!”韩嫣喃喃的问。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好几年了,今天趁此机会一定要把这些全都说开了,免得老是吊在心里不上不下的,一辈子不得安宁!
“。。。。。。我为什么要处置你?”刘彻看着他纠结的表情,那眉毛眼睛都快皱到一块去了,忍不住笑了,“我要想处置你,你还能活到今天?!“
“。。。。。。你早就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果然如此,自己行事太过于怪异,以刘彻的聪明和机敏怎么会不对自己起疑。
“最先有怀疑的是看到你写字的时候!一个人就算脑子会失忆,可以不记得任何人,可他练了十几年的书法不可能也一同忘记了吧!那几乎就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果然就是这档子事,自己最先担心的就是笔迹差太远!
“肯定你不是他本人的最确切的证据,就是你给张骞的那本资料和地图!那上面的东西我都闻所未闻,而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嫣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彻:“你怎么看到那资料和地图的?我明明是在他走之间一天才交给他的!”
“很简单,因为你给的东西太有用了,有用到了我们可以少做很多不必要的事!他觉得计划应该再改一改,当天下午他就带那书那图进宫来见我了!”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我还说要在你面前低调来着,却阴差阳错之下还是让你看出了破绽!可你当时为什么不戳穿我呢?”
“为什么要戳穿你,当时因为你母亲的事你还在跟我生气,我哄都哄不过来哪敢再给自己添麻烦!”刘彻的话里话外都很是无奈。
韩嫣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境。明明那时候就想着要和刘彻一刀两断恩断义绝的,这么几年过去了,自己还是和他搞在一起。可见事世无常,很多事情的发展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不由得抿了嘴有了些笑意,依然不依不饶的问:
“你当时得知我不是他后,你是在一种什么心态下,还能继续跟我牵扯在一起的!”
“当时是什么心态我也说不清了,就是觉得沮丧中有些庆幸!沮丧是因为王孙真的离开我了,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完全离开我!依然换了一种别的方式陪在我身边!”刘彻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韩嫣听到这句话,心窝子都被戳了下,自己果然就是个代替品!同时又开始不甘:“那你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态还跟我混在一起?”
面对韩嫣咄咄逼人的诘问,刘彻笑了,笑得有些愉快和狡黠:“现在啊?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现了,就跟老夫老妻一样过着呗!”
“。。。。。。谁跟你老夫老妻,刘彻,你今天想不说清楚想蒙混过关,那是不可能的!”韩嫣没心情跟他打哈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刘彻走到韩嫣面前,看着他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扶着他的肩膀温柔的笑:“傻子,我把你当什么你没感觉吗?”他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着韩嫣的胸口,“难道你这里面都装得是石头不成?”
韩嫣打开他的手,撇过眼就是不看他眼里那满满的情意,他怕自己一看就迷失在那里面了:“你也知道我天资愚钝,你不说明白我就会胡思乱想!”
“你呀,还真的是执拗!我把你当知己当情人当亲人,这下满意了吗?傻瓜!”刘彻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表情认真温柔而又坚定的看着韩嫣说出了这句话。
韩嫣给他的表情蛊惑了,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喃喃的开了口:“那你怎么喜欢上我的?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
“不知不觉就喜欢了,虽然你性子不好脾气不小心眼也小,可我却觉得你是把我当个人在对待,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跟你一起我很放松也很快活。。。。。
至于爱谁多一点!王孙,我只想说一句,你们两个我都爱!此时此刻我当然是更爱你一点!你放心,我没把你代替品!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而我刘彻爱着这个独一无二的你!”
“。。。。。。”
☆、第一弱受
“而我刘彻爱着这个独一无二的你!”
韩嫣听了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这几年辛苦都没有白费;眼眶立刻就红了,望着刘彻的眼神霎时就热切起来;想笑却发觉自己眼睛又酸又涩;伸手去揉却触摸到一片湿痕,顿觉有些难堪,在刘彻的温情注视下红了脸。
刘彻看着他喜极而泣的表情;心里也是酸酸涨涨甜甜蜜蜜的。这个人就一直这么爱着自己,为着自己的江山不辞辛劳兢兢业业;现在得了自己一句话;就感动成这样;他真的是爱惨了自己。
自己也是有福之人,老天带走了一个却又特意还了一个给自己,总算没让自己死寂一生。想到这里,突然就庆幸起了韩嫣又重生了。
如果没有他的陪伴,自己这一辈子该多么可怜。就算独步天下权倾四海,身边美女如云俊男缠绕又怎么样?!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美则美矣,全无智慧!除了眼前的王孙,还有谁能这么爱自己,这么懂自己!
如果没有他,谁能陪自己把酒言欢对月当歌,笑谈家事国事?!如果没有他,自己用生命织就的如画江山,该与何人笑看?!如果没有他,自己这销魂情爱,又该与何人共享?!
如果。。。。。。很多的如果。。。。。。
试问,如果有得选择,谁人愿意孤独一生?谁人愿意死寂一生?
刘彻心悸之余下意识的就把韩嫣拉到了怀里狠狠的揉了两把,在韩嫣耳边低声呢喃:“还好有你,要不我该怎么办?”
韩嫣自己伏在刘彻的怀中,听着他声音中的后怕,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安,心里也是一阵感慨:自己和刘彻,其实都是可怜虫!只是运气好,两个可怜虫给弄到一起来了,所以就不那么可怜了。
内殿里早就没了人,四周静悄悄的。殿外郁郁葱葱的柳枝上,两只鸟儿挨挨挤挤的靠在一起,一会儿帮对方梳理下羽毛,一会儿对对嘴啾啾的合鸣。。。。。。
那一天,刘彻搂着韩嫣坐在地上说了好多的话,把自己和那个韩嫣的事絮絮叨叨重复了一遍。韩嫣听到动情处,感动得热泪盈眶,为他们欢喜为他们心疼。韩嫣也向他说了一些自己前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