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少不是我说您,要我说呀还是软软香香的女人抱着舒服,您怎么就……嘿嘿,好那一口呢?”也许是东方有晞太安静了,又或许是张斐喝了几杯喝高了,嗓门不仅变大了,嘴巴上把门的也掉了。
尤杰单手支着下巴,满含深意地一笑:“女人和男人各有各的好,你们没尝过,自然是不知道。这男人哪,特别是身材好肌肉紧致的,哼哼……操起来可比女人还带劲。女人温软可爱但是太脆,只适合用来疼爱。男人么,无缘无故谁肯被人压,有些性子还特别硬,但就因为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
张斐和几个朋友纷纷咋舌,也不知道说什么附和好,只好举杯卖笑:“是是,尤少玩的自然是我们享受不起的!”
正这时,就听见桌子被人狠狠一拍,“王八蛋!一群不入流的小畜生!”
18、刀
张斐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捋起袖子打算冲过去,被尤杰拉住。
几个人就都抬眼看东方有晞,发现他是对着手机发脾气,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消息,被激怒了。
张斐摸摸胸口,原来是虚惊一场,但这也不好,惊扰了尤少这尊佛怎么办,如果他一个不高兴不拖人传话了,自己还不得完?坐下来,赶紧皱眉头想主意,怎么把这人敢走呢?他明明快吃完了却忽然减慢了速度,难不成刚才真是在听他们讲话?
尤杰却是不经意地眯起眼睛,目光黏在东方有晞身上,不动了。
刚才他逆着光从门口进来的,一打眼就觉着这人面色不好,所以并没有多看,但现在房间里坐久了,灯光比刚才更亮了,加上东方有晞吃热了撩开了刘海,侧了侧身子,这才让他看清楚了一张脸。
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尤杰只觉得心脏突然间就膨胀起来,炽热难耐。这个男人虽然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背脊却挺的很直,脖子延长下去的线条流畅蜿蜒,十分有力,好似蕴藏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苍白的肌肤之下,绵长且悠远,蓄势待发。更令他惊奇的这张脸,分明白的有些过分,却并会不给人温和、憔悴的感觉,而是淡淡的冷冽,就像是姣好的容颜上泼了水,瞬间被疾风冻住了一般,显露出薄薄的一层,雪白而剔透。
尤杰蓦然就感觉喉咙干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这个人很吸引他,不像过去遇到的所有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从前所见,好像冰一样不容人靠近,又像是冰下的美玉,泛着温润的幽光。但多看几眼,感觉又起了变化,这个人其实更像一柄刀,噙着寒光,透着血痕,凌厉的光芒太过华美,以至于让人不敢靠近却又着了魔一般想要伸出触摸。
一旦触碰那锐利的倒刃,也许就会在自己指尖划出一串殷红的血珠。
张斐多会来事儿一人,立刻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低头便问:“尤少,要不要我帮您去打听打听?然后再找几个人在西江月外面的巷子里……”成年人可不比那些好哄骗的学生,估计得有些麻烦。
尤杰不自觉的瞪他一眼,低声呵斥:“坐下!”好像自己真是什么提着裤子出门的色胚似的,掉价!
“是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这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尤少轻声道,“就算我想动,也得先弄弄清楚底细,他到底是谁……”
这时,东方有晞又是一拍桌子,大骂:“无耻下流,老子的东西也敢动!”
尤杰一愣,以为他听见了什么,因为东方的语速很快,听来就像是“老子你也敢动!”可把这帮人吓了一跳。但看东方有晞还是拿着手机骂人,没有一点往他们这边看的意思,又纷纷舒了口气。毕竟,尤少好男色那点事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给人围观,还是私底下进行比较好,就算出了点什么事也好暗地里操作。
“尤少,要不我过去搭个讪,套个近乎?”张斐看尤少一双眼就要镶在人家身上了,狗腿地继续出主意。
尤杰正犹豫呢,就听东方有晞啪一下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椅子,“不要脸!”这回仍然是握着手机张嘴骂,但眼神却飘乎乎地往他们这边转了一圈。
张斐就咂摸出不对了,又因为本身伤了人心里头发虚,好不容易请来个尤少来能给自己帮忙,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这人十有八九是故意的,看着好像是在骂手机那头的人,可实际上就冲着他们来的!
“尤少,这人……”目光里就起了歹意。
尤杰也觉察出了怪异,好巧不巧的,他离开京城之前被一个曾经玩弄过的男人打破了头,对方骂他的话跟刚才听见的简直如出一辙。这做了坏事的人通常都有个毛病,耳朵特别贱,但凡听见周围有人带出一两句三字经,就会自觉不自觉地往自己头上按,奔着往狗屎坑里跳。还不肯装听不见,非要上去找不自在,问人家:“你是不是骂我啊,你敢骂我?我打死你丫的……什么你说你没骂我,你觉得我信吗?”
所以当东方有晞又不咸不淡地瞄了他们一眼之后,两人再也坐不住了。
东方有晞把椅子扶起来归位,看见眼前出现了好几双鞋,不悦地挑起眉梢,“几位有事?”
“你小子刚才骂什么呢,啊?!没带着眼镜出门哪!”张斐一身的蛮横之气暴露了出来,站在尤杰身旁,跟他打手似的。
尤杰白了他一眼,估计觉得有些丢脸,向外挪了一步,语气还算温和地询问:“这位先生,不知道有何见教?”
东方有晞没抬眼看他,只对着张斐勾起一记冷笑:“眼镜带没带不要紧,瞎了也无碍,至少能少看见一些脏东西,但耳朵却是带了的,这一下没捂紧,可真是遭了秧!”说罢,伸手掏耳朵,从容不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方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难道这人真的全都听见了?尤少心知这下决不能放过他了,拧着眉毛沉下脸,凉声道:“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说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到,呵,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我全听见了不是正好,还能帮你们宣传一下,跟这块儿造造势?”东方有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透着那么点讥讽。
本来,他的性格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平时最懒得多管闲事,但也属于比较恶劣的那种,没人招惹他他或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干些不入流的勾当,又不长眼地打起他的主意?那可就触了霉头,他不会那么好脾气的与人应付。
张斐抡起胳膊就想上前扼住他的脖子,被尤杰挡住,东方有晞就见他怜悯似的看着自己说:“只要你说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我今天放你一码。惹我?你还惹不起。”
东方有晞斜着眼,好笑地弯起嘴角,“你我惹不起?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你就惹得起?!”
忽然脸上扬起一抹邪戾的笑,起身靠近过去,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往自己脸前一带,“怎么,看上我这张脸了?还是……我这具还算漂亮的皮囊?”
尤杰惊讶地瞪大了眼,目光贪婪地在他脸上游离了一会,却在下一秒僵住了身体。
东方有晞的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升腾起来一股杀气,这是只有真正舔过血的人,才会拥有的一种充满了肃杀之感的戾气,急速在他周身凝固盘旋,像千斤巨石一般从头顶压了过来。
他此刻冷冷地吊高眼角,眉宇之间还隐约现出了一阵目中无人的轻视与鄙夷。
就像兽中之王凝视着爪下的羚羊,就像至尊神明俯瞰着脚下的蝼蚁!
尤杰被震慑在原地,觉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如果自己再多一句嘴,恐怕就会被这个人杀死,他脸上的这种神色,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么?!
少顷,东方有晞松开手,轻笑道:“胆子小还学人家出来混?还是赶紧钻进老母的怀抱里去吧!有些事该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你却要插手就是抢别人的饭碗了,公安和司法部门可都是要跟你急的……”
“混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尤少讲话,你知道他是谁吗?”张斐狗仗人势,虎着脸又要上来抓他的脖子。
东方有晞轻巧地一闪,用一只手就隔开了他的胳膊,笑:“你这种人居然也当过兵,真是侮辱了军装!”
尤少一看他也是练家子,立即对后头的跟班使了眼色——关门!
包间的房门嘭一声被锁上,外面的服务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方有晞刚吃饱饭还不想活动筋骨,刘医生说了那会消化不好,他看了下表,解开风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仍旧是坐了回去,对一脸迷惑死盯着自己的尤杰招招手,“来来,你来!小爷教教你,炫耀身份也不是你这么个整法的,从京城出来的,怎么连车牌也不知道换呢?啊,还把车停在大门口,生怕别人看不出你的底细啊?!小同志,做人太嚣张是会被人肉的,如今是网络时代了你却还在玩老一套?”
尤杰张大了嘴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张斐则比较一根筋,不理会那些,回头就招呼兄弟们几个上来,打算围攻了他。
正这时候,东方有晞的手机响了,挑开一看是叶隼,好奇地贴在耳朵上。
“……你在哪里?”混小子,尊称不会啊!
“西江月吃饭呢,干什么?你又闯祸了!”东方有晞本能觉得这小子找自己不会有好事。
“如果你说的是我今天早上开着小17在首长楼顶上随便逛了几圈的话,你已经知道了。”
“你个小混蛋,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回去就收拾你!”非抽他皮带不可。
“我早洗过了,不过你回来就铁定没热水了。快八点了,你还不回?要关门了……”军区范围,他们基地自然也是有门禁时限的。
“知道,给老子守着门!”东方有晞估摸着收拾这几人五分钟差不多,便又补充了句:“帮我把电热毯打开,老子回去不洗了直接睡!”反正他也从来不锁门。
这席话在尤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