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后,心里一阵暖流淌过,他们并没有先埋怨被龙靖遗忘,而是先考虑我的处境我的感受,这份心意,虽不是亲人却更胜于亲人的关爱。
我尽量保持自然的回答说,“我是在去天都的路上碰到他的。当初他被家人寻回才避开了那场祸,后来发生了一次意外,他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却又把我们忘记了。现在他已经尽力在回想起一些事情了,这不?我带着他来这里就是看看能不能再想起些什么。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他们都恍然大悟,神色也渐渐的缓了下来,很是同情的看着我。
干娘蹒跚的走到我们身边,紧紧的拉住我们两个人的手,心疼的说,“真是苦命的孩子啊!不过,好在你们都平平安安的,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她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干娘!现在都没事了,您别这样担心了,小心身体!”我愧疚的安抚说道。他们都这么担心我们,可是我们却没有说实话,从一开始就谎言不断,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这时,我身边的男人居然很有默契的说道,“听阿乔的话没错的,您别伤心!”说着他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温柔的替干娘拭去泪水,动作轻柔得能滴出水来,连我也怔在那里,心里很高兴,看来,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哈哈,这么孝顺,肯定是阿三啦!没关系,有我们在,肯定能让你恢复记忆的!”阿广爽快的说道,然后大家都点头附和。
只是杨大嫂左看右看,后来才失望的问我,“怎么没有看见之泓的?阿浩和芙儿都怪想他的。”她抱怨的嚷着。
“孩子还太小,出远门不太方便。就交给家母带着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不过,有机会我会接他来的,谢谢你对小儿的照顾。”
“哎呀!你突然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咦?你父母同意阿乔的身份了?”我讪笑,看来虽然事隔多年,他们都没有忘记我和三哥是“私奔”来的。
龙靖点点头,而我则一直保持沉默着,然后他们就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都为我们欢喜不已,因为毕竟是正名了。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母亲在深宫大院,我哪里见过,就连之泓我想他也没有瞧过吧。
之后,我们一起回到那个充满着美好回忆的村落,当初落难,日子却十分的简单惬意而今一朝富贵,什么都变了。
大家的热情依旧,对于龙靖的回归更是做足了心意,几乎各家各户都送了礼物过来,小小的摆了几桌来庆贺一番。干娘自然是合不拢嘴了,整个人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欢天喜地的为我们张罗着。
此刻的龙靖似乎已经摆脱先前的冰冷,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氛围,竟也开起玩笑来了,看他笑得满眼的灿烂,是不同于平常轻浮的戏谑,纯真自然,我才放下心来,至少这一刻他是发自内心的。
在一阵庆闹落下帷幕后,我才得以休息下来,身心皆已疲惫不堪,强颜欢笑实在是不适合我。因为一个慌需要用无数个慌来圆,只会增加无穷无尽的烦恼。
我抬眼环视着这个昔日充满欢声笑语和无限柔情的房子,泪水就不听使唤的簌簌落下来,滴滴落在裙上,化开了一圈一圈水印。
他进门时就是看到我这副样子,脚步一顿,而后就轻捷的走到我的面前,本欲想伸手向我,却硬是停留在了半空中,轻声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我模糊的双眼只看到眼前依稀的身影,一意识到是他,身子马上后退了一下,冷声说,“没什么!净化泪腺,有益健康!”想来他也听不懂,不过我却不想解释。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天空星星点点,神秘却迷人,黑夜,有着他神奇的魅惑。记得我们也在这夜空下,畅谈星座、神话,虽然有着文化差异,可是却没有沟通的障碍,就连我现在识得的一部分天朝的文字也是来自他的教授。我整个人沉沦在往日的思绪里,直到一个温热的物体靠近我,才警惕的回过神来,原来他也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依旧是龙涎香的味道,可惜我更喜欢的是三哥独有的体香,以前他总不喜欢抹这些东西的。哼,还跟我说什么一个人无论记忆在不在,喜欢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我觉得根本就是大变特变!也许太久没有亲密的接触,现在只要他一靠近,我都浑身不自在。
“你想做什么?”看他靠得那么近,才发现他的脸红红的,眼神也渐渐的迷离,还有酒的味道,难不成是喝醉了,可是刚刚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睡觉啊,还能做什么?还是……”他暧昧的凑过来,附在我耳边挑逗我说,“还是你想和我一起睡?”逼人的气势将我深深的镇住,好象下一刻就要为他倾倒似的。
这时,我跳起来,指着他骂道,“我们不再是夫妻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还说什么浑话?”
“呵呵!是啊,不再是了啊!”他喃喃自语着,到最后我都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转眼间他就已经歪下身子睡下,缎黑长发披散于塌间,掩去了他的身影。不久之后,规律的呼吸绵长深远,看来已经沉沉的睡去,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醉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侧卧的身姿发呆,露出苦笑,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原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跟他共同处在这个房间里,我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和苦涩,一直被思念吞噬的灵魂并没有在见到他的时候得到救赎。
在床上辗转反复,夜不能寐,总觉得有好多事情需要我理清却又理不清一样。
“怎么还不睡,这样明天怎么有精神?到时人家会以为我们现在嫌弃这里才睡不好。你也不想他们难过的吧?还是早点睡吧!”突然,漆黑的空气中传来这么冷冷的话。
我一愣,手更加的缠着冰冷的被子,想摆脱冷然。没有回他的话……原来我们都共同在领略黑暗的孤寂……
是了,明天,我们还要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呀,怎么还在这里长吁短叹的?!在我以为睡不着的时候,却因为他的话而进入了梦乡。
罗带同心结未成
他说,这十天,让我们忘记身份,忘记一切,只是平凡开心的度过。
我说,这样的我们还有平凡的日子可过吗?
他说,如果幸福是偷来的,那么我们就偷着乐吧!
我说,痴人说梦!偷来的幸福从来都不会属于自己的。
是啊,真的是不属于我……他长叹道。
隆冬已经过去了,南方的冬天来得晚也去得早,树枝发了新芽,新绿破土而出,山色也渐渐润朗起来,到处都淡出新的希望。
第一天,他与阿广他们上山打猎,收获颇丰,阿广直赞叹到,不管失忆不失忆,阿三还是百发百中的阿三,还是他的好兄弟。
第二天,我带他去学堂见一下昔日的学生。现在学堂早就新请了一个教书先生了,不过孩子们见到他后都将他围得紧紧的,先生先生亲密的叫着。而他似乎有点不自在,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任着孩子胡闹,甚至还带着些宠溺。
第三天,他下田去帮忙干农活,竟不象生手,动作熟练得让我啧啧称奇,他的学习能力就这么的强?就连以前的他都不曾做过这种事情的。难道堂堂天朝的高贵皇子也曾流放到民间去体验生活?
第四天……
……
第九天,阿广一大早就来敲门,说龙靖答应了他要去抓鱼,我顿时笑出了声,抓鱼?他也不想想以前自己是怎么的狼狈,居然还敢答应?也许出于看好戏的心理,我也跟着他们去,一心要看看鼎鼎大名的靖侯爷是如何出丑的。
远处青山若隐若现,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岸上的杨柳绿了丝绦,垂缀婀娜。溶泄的溪流淙淙作响,清澈见底。我怕冷,只是默默的站在溪水边的草地上,看着他们乐呵呵的下水抓鱼。龙靖挽起裤脚,光着脚丫不顾形象的下水,拿着鱼叉的姿势是有模有样的,可惜这阵势吓不倒阿广,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了。只见他憨笑着说,“阿三!我们今天来个比试怎么样?”他挑衅看向龙靖,似乎胜利志在必得。
龙靖挑挑眉,轻松的笑了一下,居然也接下挑战,“好啊!你想怎么个比法?”
“到晌午之时看谁抓的鱼多。”
“可以!”
然后两个男人就开始认真的抓起鱼来了。一开始是阿广领先,他几乎是一见着鱼的影子就抓,没过一会就已经小有收获。而龙靖却只是在静静的观察着,任由鱼儿从他脚边溜过也不在意。看到此情形,阿广已经得意的笑了起来。可是后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接着龙靖是一抓一个准,似乎连鱼儿逃窜的方向都了如指掌,简单的几下,就已经装满了一个小桶了,所谓后来居上,可能就是说这种情况的。
他的长发已经沾湿了,服帖在脸上,水珠滴落胸前,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想当然而,龙靖赢得了这场比试。
阿广一直在嚷嚷,“阿三,你是不是回去偷偷练习过的?怎么这么的熟练?连我这个捕鱼快手都赶不上你了!”想来他定是以为龙靖还是以前的三哥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他现在似乎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好。
“承让而已!”龙靖谦虚的说着,可是那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张扬得让人气得牙痒痒。他放下鱼叉,从溪水里走了上来,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修长的手自然的把发丝拨到耳后,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以后,走过来跟我说道,“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
我对他说的话依旧是沉默,他在我面前站定,黑瞳直视着我,眼波流转,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到最后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越过我走了回去。
“哎!阿三,你的鱼!”阿广的大嗓门在叫喊着,汗湿的身影提着两个装满鱼的木桶笨拙的想跟上。
但是龙靖却没有回头,只是潇洒的摆摆手,朗声道,“都送你了!”只留下呆呆的阿广在原地发傻。阿三,似乎很不一样……
我跟在他身后回来,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干娘一看见龙靖就高兴,忙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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