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程鲤接过酒杯,声音淡淡的:“我舅舅可跟我不一样,你的‘对不起’分量太轻了。”
穆霖珏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穆老爷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靳程鲤神情温和,好似局外人一般不招惹一身腥臊,但他知道靳程鲤肯定知道什么,他严肃地咳了咳,“小东西,还走不走这一圈儿啊?”
贺昉也不好得罪穆家长辈,摸了摸靳程鲤的头,便让他去了。
穆老爷子和靳程鲤便又慢慢走到了花园,花园里也有些人,想过来拜访老爷子,又看老爷子似乎在身旁的年轻人谈着事情,又不好打扰,只好能闪则闪。
穆老爷子看着这一片被精心打理过的花园,即便是在冬天,亦是梅香扑鼻,映雪输暗香。
“小东西,小元最亲近应该是你了吧?”穆老爷子开口问道。
靳程鲤不答话,等着穆老爷子的下文。
“他们俩的事儿你多少都该知道点,我这个长辈好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穆老爷子语气沧桑,“不说其他,单是人生阅历也是丰富许多,经验那也是必不可少的,必要时能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少的建议啊。”
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靳程鲤在心里默默黑线,说白了就是您老人家想听八卦罢了。
但是靳程鲤还是理了理思绪,以一个旁观者回忆当初的事情。靳程鲤温柔但是再是理性不过了,尽管程东元是他舅舅,但在他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两人皆是有错罢了。
这也是老爷子欣赏他的一个原因,重感情但绝不失去理性。
讲个故事嘛,哪里来的那么多伤春悲秋、是非对错?
作者有话要说:
☆、慕程
被穆霖珏包养之前的那几天,程东元感觉自己每一天都生活在炼狱,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只是因为自己反悔,将靳程鲤和卖靳程鲤的钱,虽然不多,但还是一起带走了。
现在却只能带着靳程鲤和钱躲在一间郊区的小屋子里,原来的小屋被发现了,已经不能再住,这间郊区的小屋子是程东元很早以前发现的,没有人来,但是一直像是有主人一般,有床有桌的,东西还比较齐全。他们每隔一周就要在深夜时走很远的路到一个24小时便利店去买东西做补给。
那钱程东元一直很谨慎地用,因为自己身上是真的没钱,可这钱毕竟是昧良心的钱,他不好意思用,可是更舍不得死。
他自己也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就走错了路,走了比往常更久的时间,但始终都还没见到那个小便利店时,他才隐约察出不对。
在认路方面,他一向不如靳程鲤。本来他也只去过一次便利店,平日都是靳程鲤去的。可是靳程鲤已经连续两天一直发着低烧,也不知道便利店有没有最常见的感冒药,总之今天是程东元去买东西。
尽管靳程鲤还给他画了一幅地图,仔细讲解了怎么走,可便利店真的很远,程东元听到后面几乎是不可抑制地走了神,然后现在就是走错了路。
他发现不对时,只好按着刚才自己走过的原路倒回去,可是走着走着,倒回去的路也走错了。
程东元愣了很久,才承认自己的确是迷路了。
深夜一两点,程东元抱着胳膊在街上走着,没有手机,看到了一个破烂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打电话的电话亭,程东元又发现自己身上只有百元大钞。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这百元大钞能变成一元硬币。以前他都是倒过来想的。
靳程鲤那磨人的小崽子还发着烧,他们昨天就吃光了最后一点面包,本来想着晚上就可以出来买东西了,哪里想得到,程东元居然迷路了!
在电话亭下面蹲着,程东元又饿又冷,正反思着自己这一生怎么如此悲催的时候,一声车鸣吓了他一跳。
程东元被车光刺得睁不开眼,但在那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起身就跑。
“你跑,我马上就把这小子给他们玩儿,”身后声音懒懒散散的,“玩儿死算在跑了的舅舅身上。”
程东元停住脚步,转过身,靳程鲤一张小脸通红,被人提着领子,两眼无神。
程东元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给找到,还差两天才一个月,但是那个酒吧经理可不这么想,“程东元,A市是再找不到比你会躲的人了。”
程东元扯扯嘴角:“五哥,你是抬举了,这人外有人呢!”
五哥点头,“唔,对啊,所以我找到你了。”
程东元:“……”你倒是不谦虚。
领子被提着很不舒服,靳程鲤难受地哼了一声。
五哥转过头:“哟,这么会叫?尤物果然就是尤物嘛!”
程东元脸色有些难看,知道这一劫自己是躲不过了,搓了搓手,强撑着谄笑道,“五哥,我们说我们的事儿,关小孩儿屁事儿啊!”
“诶,这话说的,”五哥“啧”了一下,“我和你说的还偏偏就是这小孩儿的事儿,放了他,那我找你干什么?”
周围几个人哄笑起来,眼神有些暧昧地看着脸蛋通红,反而别具风情的靳程鲤,程东元咬咬牙,“我去做,你放了他!”
五哥看了看他,程东元皮囊子也是很好,俩叔侄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人看,不出五秒,都会把人看脸红,他朝周围人吩咐道:“带走!”
程东元被推着上车,其中一个人突然道:“诶,对美人好一点!”
其中意味不禁让程东元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五哥笑得很是开心,“还是三福懂得怜香惜玉。”
推着自己的那人果然手上力道松了许多,正想反抗的程东元还来不及转身,怀中就接了个满怀,靳程鲤红着小脸,看起来很不正常。
程东元一晃神儿,就被推上了车,车后座有些挤,程东元抱着靳程鲤坐在中间,两边一边一个人守着他们。
程东元这时才察觉到靳程鲤的身体温度真的很不正常,很烫,连着两天的低烧,终于转变成了高烧。
程东元知道自己跟这群人说,他们是断断不可能带着靳程鲤去医院的,他只好自己见机行事。
“小崽子,你最好给我挺着!”程东元附在靳程鲤耳边,低声说。再看左右守着的人,没有反应,他们并没有听见,程东元松了口气。
“看什么?”坐在程东元旁边的人,据说是叫三福,突然转过眼,跟程东元撞了个正着。
“看你能干不能干咯!”程东元一愣,深呼吸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媚。
这句话暧昧不清,像阿福这种人只能往一个方向想,程东元的眼睛被车窗外闪烁的光线弄得明明灭灭,勾人心魄。
三福的呼吸有些急促,另外一个人闷声笑出来,“三福可是最能干的,你怕是受不起!”
话音一落,全车人都笑起来。
程东元用腿蹭了蹭三福,“来试试?”
看三福眼里的欲望越来越明显,程东元也有些惊讶,他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勾人。
他凑过去,用气音在三福耳边说话,轻轻呼气,气息就落在三福脖颈之处,骚人心痒,“保证你欲仙欲死!”
三福:“……”
他一个用力,将程东元按在后座,急切地解着程东元的裤子,脱到一半,然后又去解自己的裤子,裤子也不脱,直接掏了出来就要凑上去,嘴巴也凑过去,像猪拱食一样急不可耐地咬着程东元细嫩的脖子。
程东元皱着眉,从身后掏出自己的小刀,刀不大,但是很锋利,足够割喉致命。全车人都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一场好戏,并不阻止。
已经感觉到腿间有东西顶着自己,程东元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握紧了小刀。
“唔,走啊你!”一直昏昏沉沉的靳程鲤突然伸手用力推开三福,张开手臂护着程东元。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愣,程东元默默把小刀收了回去,五哥终于开口:“三福,回去再搞,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然后他转过头,对程东元厉声道:“你少搞些花样,小心被玩儿死,跟着就是你那宝贝侄子!”
三福尴尬地收起自己那东西,程东元瞟了一眼,“唔,不错。”惹得三福差点又给他压上去,五哥咳了两声,三福悻悻地一屁股坐在一旁,紧贴着门,眼睛看着程东元,开始自己丰衣足食起来。
程东元被人这么看着,也没有丝毫地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穿上自己的裤子,然后抱着靳程鲤,一脸无所谓。
不过程东元心里还是感动的,靳程鲤那样的情况只能说他是下意识的,而下意识的动作却是保护自己,程东元眼里热热的。
车子在酒吧后巷停下,程东元被人压着下了车,靳程鲤还是被人呢提着领子跟在后面。
压着程东元的人就是三福,程东元走得有些慢,故意靠近了三福,一边走一边蹭,蹭得三福火起,一把把程东元压在墙上,慢慢靠近。这已经是到了他们的地盘,所以大家都等于没看见一样,从一旁走过去。
“悠着点。”五哥从三福旁边走过,拍了拍三福的肩膀。
靳程鲤挣扎着想要过去,眼睛红红地看着程东元,压着他的人狞笑着钳紧了他,“别慌,马上到你。”
五哥皱了皱眉,又吩咐了一句:“悠着点!”
“悠着点可就不好玩了。”程东元的声音从三福身下传来,有一种莫名的冷戾。
五哥转过头,正看见三福的尸体轰然倒下,脖颈出汩汩冒着鲜血,眼睛睁得大大,嘴巴不停蠕动,吐着血沫子,像是死不瞑目般最后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遗言。
在大家都还怔愣之时,程东元冲过去,将靳程鲤抱过来,比着刀对着五哥,“放我们走,钱已经给你们了,几百块钱相信五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五哥点点头,“我是无所谓这钱,只是你这态度让我很不爽啊!”
程东元闻言不对,向后一退,撞到一个人身上,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他将靳程鲤推到一边,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又有几个人走过来。
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