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有想过离开穆霖珏吗?”靳程鲤问道。
这还真不是靳程鲤在挑拨离间,程东元自己也知道他和穆霖珏的关系还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们之间问题多了去了,”程东元不在意地笑笑,“他不想着解决,我跑到哪儿还是会被逮回来的,又不是没有试过。”
靳程鲤默然,穆霖珏的确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他也许只是怕失去你。”
沉默了很久,程东元才轻声好似自语般地说道:“我也怕啊。”
……
贺昉给靳程鲤打电话时,靳程鲤正在拍戏,但想着最近贺昉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靳程鲤最终还是决定和贺昉一起吃晚饭。
贺昉来接他时,林肖站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感叹:“真幸福啊!”
靳程鲤隐约知道他和方洋承曾经闹得娱乐圈鸡飞狗跳的恩怨,但不是很清楚,也不关心。
林肖又似有似无地感叹了一句:“要珍惜啊!”
靳程鲤在心里“呵呵哒”了一下,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随着话客套了一番,“林天王也是。”
说完,坐上了车,留林肖一个人在那儿思考人生。
贺昉往外瞥了一眼,“林肖?”
尽管在靳程鲤拍摄初期,就得知和靳程鲤搭戏的是林肖,以前也有见过一次,但仅限于互相通了一个名,现在看林天王突然觉得他身边有一种萧索的氛围,贺昉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进度怎么样?”贺昉问道,虽然这也是他知道的,但他还是想问一问靳程鲤。
靳程鲤说道:“还行,一直都在计划内。今天去哪里吃呢?”
贺昉说:“本来想着你们要是完工得早,就回家自己做,但是现在有些晚了,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好。”靳程鲤可有可无地看着窗外。
“想吃什么?”
靳程鲤转过头,貌似认真地想了会儿,“什么都好,别吃鱼。”
贺昉一愣,“你以前喜欢吃鱼的。”
靳程鲤看向窗外:“现在不喜欢了。”
贺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最终两人去了西餐厅。
西餐厅里有人在拉大提琴,音调低沉,餐厅里尽管坐满了人,却显得很安静。西餐就像一场无声的角逐,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作派胜利者。
靳程鲤不喜欢,但他不会说,他是体贴善解人意的靳程鲤。贺昉知道靳程鲤不喜欢,但他希望靳程鲤能够喜欢,他是贺昉,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餐后,贺昉问道:“今天不回家了?”
“不回去了,明天很早就要化妆。”靳程鲤说道。
贺昉道:“我跟你一起住酒店吧。”
靳程鲤在心里狠狠地皱着眉,面上平静地说道:“我今天真的很累。”
意思很明显了,贺昉掩去眼里的不愉快,无奈道:“那好吧,我先回去。”
回到酒店,贺昉待了一会儿,看靳程鲤最终没有留人之意,有些无奈,只好离开。
靳程鲤看了一会儿书,突然有些心烦气躁,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酒店。
现已深秋,在城市里看不出几分萧索,但夜晚的确是变冷了。靳程鲤捂着吃了个半饱的肚子,跑到了一个离酒店不远的小巷后面,小巷深处有光,靳程鲤走过去,一个中年人正好走出来倒水,看见他,有些高兴:“哟,大明星,又来吃鱼啊?”
靳程鲤点点头,这家小鱼馆是他最近拍戏才发现的,鱼的做法很多,这家小鱼馆却都能做得很好吃。热情的老板在他走进店来的第一天就认出了他,一直叫他大明星,其实只是一个有些过气,最近复出发力的演员而已。
“今天还是按着顺序来?”老板走过来,先端上一碗面上有几个葱花的清汤。
靳程鲤笑着点头,第一次来这里发现这里的鱼真的很好吃后,他几乎只要拍摄结束就会来这里,顺着菜单点餐,按着顺序一样一样来吃。
一般他来时都没有顾客,老板说是因为家就在小店子后面所以关得有些晚,今天也一样,小店里只有靳程鲤一个人。
吃着新鲜上桌的鱼,靳程鲤说道:“老板,我有个朋友做鱼跟你做得一样好!”
老板乐呵呵的,应道:“是嘛,那哪天带来,咱俩可以比试比试下嘛。”
靳程鲤点头,认真得像是起誓一般应着:“一定会的。”
……
拍摄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希望能赶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结束,如果运气好一些,或许明年夏天或初秋的时候就能上映,程东元自从那天来看过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
不知不觉就一年多了,靳程鲤想着。
一旁的长发拿出一封邀请函给靳程鲤,是今年冠熊颁奖典礼的邀请函,作为代表着亚洲最高级别的电影颁奖盛典,靳程鲤对它当年不过只差一步之遥。
“就差一步啊!”长发万分感慨。
红枫电影颁奖盛典是国内大典,靳程鲤凭借红枫新人奖,一路人气是水高船涨,但哪里想得到……长发现在回忆起,亦是心疼多过悔恨。
靳程鲤笑得云淡风轻,“都已经过去了。”
再看这封邀请函,做得极为精致,冠熊水平年年拔高,每一次都不会令人失望,想来今年也是如此。
“听说今年的新人奖候选人有那个叫锦生的演员。”长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
靳程鲤偏偏头,一脸茫然,长发叹气,“就是那个饰演顾西旋的锦生。”
靳程鲤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他?”
“也应该是他,”靳程鲤点着头,“我看了他演的《将西行》,很难得一个新人能演得那么出色,说我有天赋,不过是因为我自己也很努力罢了,而他才是真正天赋出众的演员,幸好做了演员。”
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长发知道靳程鲤不想再谈,便转移了话题,“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靳程鲤微眯着眼,“明年也会去,怎么说冠熊还差我一个奖杯。”
长发点头,眼神闪烁,似是欣赏似是不安。
……
方洋承告诉锦生他得到了冠熊提名时,锦生也只是点了点头,跟平时一样的呆样,只是最近越发神情恍惚,看得方洋承焦心焦肺。
他知道阿生一直有事瞒着他,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但是一直不肯相信,他尽心尽力帮助阿生,扶持阿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渴望打败林肖,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对他们的过去狠狠扇一个耳光,可更多的原因却是,他还怀念,还怀念以前和林肖一起拼搏,一起奋斗的日子。
几个月前那个令人恍惚的吻是自己冲动,他也解释清楚,尽管在锦生看来,和被蚊子叮一口没有什么区别。
他至今都还记得锦生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他。
他不是谁,他已经没有任何兴趣知道,只是在那一刻,他开始有些恐慌自己这些年这么做的原因。
是憎恨林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后悔自己当初放弃一切的冲动,。
方洋承不得不承认,那个义无反顾的决定的确只是因为年轻。
还是只是说自己还渴望着林肖回来……
而他则以如此幼稚的举动一直渴望吸引林肖的注意力,说来可笑,看着锦生神情恍惚的脸,方洋承突然找不到这么多年自己这么拼的意义。
是人应该都会有一段茫然期的吧,方洋承心想,可能最近接收林肖的消息太多,有些多愁善感。
他甩甩头,希望能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出去。
锦生看他这样,倒还回过神来了,“你怎么了?”
方洋承笑道:“没什么。”
锦生也不多问,方洋承无奈,如果是林肖,他一定会狠狠吻自己,然后逼着自己说怎么了。
再一想,方洋承有些窘了,怎么老是在把锦生和林肖作比较,还老是想些有的没的,最近自己很饥渴?
“你说怎样才能让人为自己办事?”方洋承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九九里无法自拔时,锦生突然问。
“嗯?”方洋承还没反应过来。
锦生重复了一遍,“我怎样才能像你那样有可信任,可以帮我办事的人?”
方洋承心道,这几天神情恍惚难道就为了这个?
“首先,这个世上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方洋承道,“其次,你要用人,从我这儿调几个过去嘛。”
锦生摇头,“不要你的,我要自己的。”
方洋承知道锦生越来越多事需要瞒着他,但他也不挑明,只是最后事情大发了,别指望他擦屁股!
“哦,那也简单,只要你有钱。”方洋承很是简单粗暴地提出了方法。
由于锦生最近的作品还太少,所以名气虽然提升,但是进账却是很少的。仅仅一部《将西行》不过是由于方林森是方洋承的叔叔,方林森在很看好锦生这个演员的基础上顺手帮了自己不听话的侄儿一下。
记得他和林肖闹掰而广而告之的那天,方家,那个豪门大族却没有一个人来问问情况,不管他死活。当然不是说,自己在和林肖闹掰之后要死要活,只是想说明一下自己从小长大的方家亲情之淡薄。
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他的叔叔,方林森。
方林森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短短几个字:“你看这就叫打脸”。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方洋承无语,但其实说到底后来在这个圈中帮自己帮得最多的还是方林森。
世上或许只有一个导演,会听自己的一面之词,让一个新人来试镜,在淘汰已经千辛万苦选好的角色。在冒着新人是主演的风险下,推出自己的作品。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作品的自信,更是对方洋承的信任。
《将西行》首映那天,方洋承从没像那么一刻一样感谢过上苍的怜爱,让他不负此心。
所以,还需要关系。
当然这一点,方洋承没有告诉锦生,因为锦生本身就是个没有关系的人,他唯一的关系就是自己了,或许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突然复出,要来与自己抢一杯羹的人。
方洋承觉得自己应该首先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