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年,也被靳程鲤婉拒。只好叮嘱靳程鲤几句,而自己赶飞机回家过年去了。
……
方洋承自然是不会回家过年的,但是好歹这次过年方家有些人给自己发了条过年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方洋承全都删了。
只方林森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说了声新年快乐。
方洋承说了声“谢谢”,还没有感慨几句世事薄凉,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咳嗽,声音苍老,方洋承一下就明白过来是谁让方林森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爷爷,”方洋承轻声道,“新年快乐。”
那边“嗯”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也新年快乐。”
方老爷子神气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想孙子还不能自己打电话的下场,方洋承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回过家,看过这位最疼爱自己,当初也是被自己气得最深的人了。
“爷爷。”方洋承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边似乎情绪也不好,沉默了半天,只听得老人苍老无力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方洋承一下哭出来,再也说不出话。
当初是自己年轻气盛,不计后果地离开,而今落得这般境地,却只有一个地方还能接纳自己,那就是家。
“爷爷,爷爷!”这么多年的坚持突然在这一刻显得幼稚可笑,方洋承痛哭流涕,突然后悔起来。
“我们等你。”老人轻轻说完,挂了电话,方洋承泣不成声,蹲下来,觉得这个年过得比往日都要辛苦。
“小承?”
方洋承浑身一僵,转过头,林肖似乎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很久,方洋承朝他身后望。
林肖苦笑,走上前去扶起他,“不用找锦生了,他很早就出去了,我跟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方洋承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到,他茫然地看着林肖。
林肖拿过手机,有很多短信未读,大多是群发拜年的短信,林肖找到自己的,备注是林肖,只是一个“林肖”而已,他没有删自己的号码,只是把备注改成了简简单单的林肖,却刺痛了林肖的眼睛,这样陌生好似并无交情的备注,让他有些难过。
他点进去,正是自己的那条短信,“我在老地方等你。”
林肖等了很久,方洋承没有来,他给锦生打电话,锦生才告诉他,方洋承根本就没有收到自己那条短信的反应,这让林肖有些坐不住,直接告知了锦生,靳程鲤的方位和具体情况,也就是没人陪的情况,锦生赶忙出了门。而林肖直接来到了方洋承的公寓。
林肖一来,就见方洋承低声打着电话,对身后的事一点也不了解,他走过去,听着方洋承喊爷爷,就知道这个电话来自于谁。
那个方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方家。
但是看方洋承这么难过的样子,林肖就知道当初自己的选择错了,错得离谱,错得让林肖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
但是也许在当初他默认方洋承背着个小包跟着自己背井离乡时就已经错了。
……
锦生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再经历一次没有靳程鲤在身边的年,但是林肖却突然打电话来告诉自己靳程鲤的消息。
靳程鲤没有回穆家,而且还在外地,最最重要的却是他居然是一个人。
锦生先暂不去想为什么在这样的日子里贺昉没有去陪着靳程鲤,而是急匆匆地往那边赶,希望能在12点前到达那里。
“阿生?”听见敲门声,靳程鲤起身去开门,却看见锦生站在门口。
“小,小鱼儿?”锦生有些局促,“我能叫你小鱼儿吗?”
靳程鲤点头,将锦生迎进来,“当然可以,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小名了。”
锦生笑笑,脱掉还依然带着寒气的大衣,“听说你一个人过年,我也一个人过年,我就赶过来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吧,热闹些。”
靳程鲤不置可否,“你先去洗个澡吧,这么赶着来,小心着凉。”
锦生摆摆手,嘴上说着不会不会,脚却往浴室走了,他真的很想感受一下靳程鲤用过的地方。
关上浴室门,锦生抚摸着靳程鲤放在浴室的东西,这些都是小鱼儿用过的,他幻想着靳程鲤在这里洗澡,没有穿衣服……锦生突然感到鼻头热热的,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鼻孔里流下了两条红龙。
锦生:“……”
突然传来敲门声,外面传来靳程鲤有些担心的声音,“阿生,你没事儿吧?”
锦生赶紧擦干净自己的鼻子,答道:“没事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直没见浴室水响,想问问你怎么了。”靳程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听得锦生心颤颤。
尽管知道,即便是个不认识的人,按靳程鲤的性格也会这么问的,但锦生还是高兴地打开淋浴,高兴地哼起歌来。
锦生洗完澡出来,看见靳程鲤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窗外夜色。
“万家灯火。”锦生走过去。
靳程鲤一笑,递给他一杯红酒,“来陪我过年?”
锦生点头,红酒香醇而口齿余香。
“为什么?”靳程鲤问道,“我跟阿生不过仅仅一面之缘。”
良久,锦生说道,“这一定是很长很长的一面。”
靳程鲤失笑,“那多谢阿生作陪了。”
两人轻轻一碰杯,饮尽杯中浓香,靳程鲤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在这大年夜,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
锦生自然是说好的。
出酒店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临近23点,大概都是在家里了。
在这除夕夜,开饭馆的也歇业了,靳程鲤和锦生二人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吃饭的地方,只好去24小时便利店随便买了点吃的。
两人边走边吃,都不说话,倒是有着难得静谧默契的氛围。
长街无行人。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烟花轰鸣声,紧接着天空中便炸裂开数十朵烟花,大而华丽,瞬时而过,湮于黑暗。
靳程鲤抬头,天空被烟火照亮,这里不是A市那样的大城市,烟花还可以在多处地方放,不停的有砰砰声,声声震颤着靳程鲤的心。
“真漂亮啊。”靳程鲤感叹道。
“嗯。”
靳程鲤转过头,正好撞进锦生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朵朵烟花迸发的光亮倒映在锦生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将靳程鲤吸了进去,挣扎不得,由得自己而越陷越深。
“小鱼儿,”就像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时一样,锦生温柔而小心地喊着这饱含情思的名字,祝福道,“新年快乐。”
靳程鲤微笑,“新年快乐,阿生。”
锦生抚上靳程鲤的脸颊,几乎就要以为这还是以前,靳程鲤还无比依赖着他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很想他,但却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想。
想到如今有丝毫的与过去重叠的模样,他都舍不得回到现实,舍不得放下自己的手,而他虔诚地颤抖着双手抚过靳程鲤光滑的额头、额角、温润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
靳程鲤闭上眼,锦生是如此的虔诚,就像一步一跪的藏民,对心中的信仰充满神圣的敬畏。锦生却多了几分怜爱,虔诚而怜爱。
靳程鲤睁开眼,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一直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有些微凉的指尖,低垂着眼,“我们还是回去吧。”
锦生拉住他,“可不可以不要回去?”
靳程鲤笑道:“不回去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锦生露出明晃晃的大白牙,“去流浪!我们去流浪!”
靳程鲤无奈,“你是在演乌托邦么?”
锦生笑笑没回答,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在这没有行人的街上无目的地跑,在烟花绚烂的背景下,在《难忘今宵》的歌声里……
锦生拉着靳程鲤的手,在心里默默地说:“你等我!”
……
贺昉在床边坐了一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靳程鲤的衣服还在床上,东西放得随意,但还不是很乱。
挂在墙上有些复古格调的钟“咚咚咚”地响了七声,贺昉站起来,窗外雾蒙蒙的还有些昏暗,不用开窗,也能知道外面一定有很浓重的烟火味,昨夜这座小城市像是陷入了烟火的狂欢。
贺昉活动了有些僵硬的手脚,重又拿起自己的大衣,离开了酒店。
就是个傻逼!
贺昉只这么告诉自己,尽管为靳程鲤不回来跟自己过年而觉得伤心,但为了给靳程鲤一个惊喜,他憋了很多天,但在除夕这天赶过来。
得到的却是空空荡荡的房间和一段靳程鲤跟一个男人出去的监控录像,贺昉发狠似的在高速公路上飙起了车。
小时候的那只猫离开时自己的心情远远没有这么悲伤,靳程鲤带给他的比小猫多得多,贺昉突然想要毁掉他,毁了他,自己依然会爱他,可别人再不会了。
那样靳程鲤将永远只等一个人。
那就只会是他贺昉!
作者有话要说:
☆、软禁
年后,靳程鲤拍完戏回到了贺家。
三月初,天气还不是很好,回到A市,天气状况更是差,靳程鲤有五天的休息时间,对于靳程鲤来说这算是一个长假了。
先去穆家看了看程东元,才从澳洲回来的程东元看起来是黑了一些,看起来这次穆霖珏允许他出去玩了,而不是以风大太阳大等等莫名其妙的原因将程东元关在家里。
拿了一大堆程东元从澳洲带回来的东西,靳程鲤有些无奈,“你不要每次去都跟走私一样带这么多东西,你年年都要去的,带这么多东西回来不累吗?”
程东元吼道:“老子这可是出国,必须要带东西,要有全是英文字母的东西才能显摆我出过国。”
靳程鲤很无奈,无论出国多少次,待多久,程东元依然是以出国为骄傲。
“你带这么多东西,又找不着人显摆,还不是没用!”靳程鲤倒是说的实话,程东元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原来还有那个小公司的人说得上话,能将这些东西给分了,现在小公司被穆霖珏给收了回去,程东元算